沈夫子點頭朝顧清鳶示意。


    顧清鳶朝她走了過去,在離她半米之遙的地方停下了,微笑著開口:“沈夫子好。”


    在沈夫子麵前的時候,顧清鳶收起了剛剛在門口和她們開玩笑時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是嚴肅起來。


    “你今天來得倒是準時。”


    “學業之事,不敢不慎重。”


    畢竟她可見過那種太多重要考試遲到,在門口哭著喊著甚至下跪求放進去的,可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


    沈夫子在心中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之後把她帶到了一間空屋子裏。


    “按理說,在你進門之前,我就應該出題考核你的。”


    沈夫子說著,朝她看了一眼。


    “多謝沈夫子關懷,不知接下來沈夫子打算如何考核我?”


    “你先寫一篇文章出來,讓我看看你如今的水平。”


    桌上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顧清鳶在桌前坐下,習慣性地咬了一下筆頭,驚覺手中拿的是毛筆,搞不好要吃一嘴墨汁,又訕訕地拿遠了一些。


    “自己的名字,會寫麽?”


    顧清鳶聽到沈夫子這樣問,立馬坐直了身子,點頭道:“會寫,我娘教過我。”


    既然她識字,沈夫子就不多說什麽了,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外麵的天,說道:“自古以來,人們都賦予月亮各種意義,那麽你今日就以‘月’為題,寫一篇文章出來,如何?”


    顧清鳶不敢借用自己背過的關於月亮的古言,她拿不準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聽說過那些句子,更不敢貿然說是自己寫的,因此,在沈夫子說完題目之後,思考了很久。


    沈夫子看她一副被難到的樣子露出失望,果然還是不能對顧清鳶這個紈絝抱太大希望,搖搖頭,打算說不會寫就離開吧的時候,顧清鳶忽然握起了筆。


    好歹昨晚她也連夜看了那些狀元的文章,有人專門把這些文章合訂在一起,弄了一個合集,顧清鳶看了之後,就了解了大概的內容還有格式。


    沒有再猶豫,她用吸滿墨汁的毛筆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沈夫子沒有打擾她,靜靜地站在門口。


    屋子裏隻能聽見筆在紙上寫字發出的“沙沙”聲,沈夫子其實也好奇,這個顧清鳶到底能寫出什麽名堂來。


    書院裏的學生應該是下課了,外麵有些吵鬧,怕這些聲音會影響到顧清鳶,沈夫子關上了門。


    一個時辰之後,顧清鳶抬起頭來,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把毛筆放到了硯台上,又在紙上吹了一下,希望能盡快幹。


    沈夫子看她停筆了,來到了她的身邊,詢問:“寫完了?”


    顧清鳶點頭道:“寫完了。”


    整整三頁紙啊!寫得她的手都有些酸了。


    沈夫子拿起桌上顧清鳶那寫滿字的紙,忽然眉頭一蹙。


    “為何你是分上下行寫的?”


    顧清鳶聽見之後,心裏咯噔了一下,完犢子了,她當自己寫作文呢,忘了在古代都是從右至左……


    不過,沈夫子在讀她文章的時候,眉頭舒展著,讀著讀著還給她念了出來,“這分上下行寫的,看起來倒是省事了許多。”


    顧清鳶連忙道:“沈夫子,我可以再謄寫一遍的,我剛剛……”


    沈夫子卻打斷了她的話,向她確定道:“這文章,當真是你所作?”


    “……剛剛又不是鬼寫的。”


    顧清鳶小聲嘀咕,雖然聲音小,但是也被沈夫子聽了去。


    沈夫子再度問道:“我的意思是,在來之前,你可否背過相關的文章?”


    按理說,是不能的。


    她出題隨機,今日給顧清鳶出的題目,也是她剛剛忽然想到的。


    “倒是拜讀了幾篇狀元的文章,寫的時候借鑒了。”


    顧清鳶很誠實地回答。


    沈夫子卻有些激動,恨不得把顧清鳶寫的這篇文章拿出去給全書院的人看,她又問顧清鳶:“你在家時,顧將軍有請人教過你嗎?”


    顧清鳶剛想說沒有,轉念一想,原本她在天下人眼裏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可轉頭她就能寫文章,她那句“沒有”又咽了回去。


    “是跟著一個遊師學過一些。”


    沈夫子更激動了。


    若是顧清鳶的師父能把她教成這樣,那證明她師父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這樣的人要是能為陛下所用就好了。


    “那你師父如今可在京中?”


    “沒,她老人家又四處遊曆去了。”


    顧清鳶說起謊來,草稿都不打。


    沈夫子有些失望,但依舊不死心地問:“你師父是男是女,家在何處,你能聯係上他嗎?”


    顧清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蹤跡,她是女子。”


    “那她可有透露過自己的姓名?”


    “她叫緹(ti)橋。”


    “緹橋,奇怪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顧清鳶隨口說的,畢竟她在現代的老師多了去了,總不能都一一把名字告訴沈夫子吧?


    再說,有些老師的名字她早已不記得了。


    雖然不能聯係到顧清鳶的師父,但是隻要能把顧清鳶留在百川書院,那見到她師父應該也就隻是早晚的事。


    兩個人說話之間,紙上的墨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沈夫子又讀了一遍,喃喃自語道:“這自左到右,自上到下的寫作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難道也是你師父教你的?”


    “是的。”


    沈夫子感覺這種寫作方式可以推廣,讀起來的確更省力了。


    “那我算是通過考核了嗎?”顧清鳶問道。


    沈夫子點頭道:“我已經打算收下你了,你明日就能來書院讀書。”


    顧清鳶壓下心裏的激動,平靜地說道:“好。”


    “等下我找人領你轉轉,你這個水平,已經可以上內舍了。”


    學院實行外舍,內舍,上舍三種,新來的一般都進外舍,有點成績的才能進內舍,若是在內舍考得好才能升入上舍。


    顧清鳶也沒想到自己剛來就能進入內舍,對著沈夫子道:“多謝沈夫子。”


    “你也不必一口一個謝謝,若你能保持這個水平,相信很快就能進上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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