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轉頭,終於找到了發泄點:“玄武,你剛剛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


    不等她說完,玄武揮手打斷她的責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姐們還能害你?姐們是為你好,你瞧瞧你那不爭氣的樣子。”


    “我?不爭氣?”鳳傾城指著自己的鼻子,雙眼恨不能噴出火焰燒了玄武。


    “對啊!你說說你,上一世你看中的那是個什麽玩意,姐好說歹說你就是聽不進去,好了,團滅了,如今總算是遇到個正常的,把你放心裏的,你倒好又開始搖擺不定,你怎麽不把你上一世的魄力拿出來,但凡用一點在老蕭身上,我都保證你得到的會比渣狗那兒的東西多的多的多……”


    鳳傾城頭疼,想起玄武跟她說的關於唐僧的故事,突然有種理解孫悟空了,她也想造反,她也想揍玄武。


    奈何打不過。


    磨牙。


    角落中,善遠舟抱胸看著這一切,衝慧明軒道:“一錠銀子,她們兩個會吵起來。”


    慧明軒數著腿上盤子裏的瓜子,翻了個白眼:“兩錠銀子,令主會轉身離開,丟玄武一個人唱空城計。”


    郝建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覺得沒有前世記憶跟這些人說話真心憂傷。


    於是不知劇情的他,伸手抓了把瓜子,嗑的清脆有聲。


    眼見盤子裏的瓜子被抓走一大把,慧明軒嘴角明顯抖動的厲害,有種想搶回來的衝動。


    知道他有強迫症,善遠舟推著慧明軒的輪椅遠離不識趣的郝建:“一刻鍾時間……”


    他話還未說完,便見鳳傾城調頭便走,丟玄武一人站在原地碎碎念。


    善遠舟歎息:“不爭氣的,連反駁兩句都不會。”


    慧明軒反手到善遠舟麵前;“一錠銀子。”


    善遠舟磨牙:“欠著。”推著慧明軒直奔議事廳。


    ……


    京都,後宮。


    白鴿飛入皇後宮中,正在喂食鴿子的嬤嬤見了,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轉頭四下環顧,確認沒有人發現,這才抓起鴿子取走它腳上的紙條。


    皇後心神不寧的跪在蒲團上念佛,手上的珠串不知為何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檀木珠子散落一地,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擾得她越發心神不寧。


    房門開啟,嬤嬤鬼鬼祟祟走進來,跪在望著地上散落珠子發呆的皇後身邊:“娘娘,我們的人到了,已經在城外安營紮寨,隻等著您一聲令下。”


    意料之外,她並未在皇後臉上看到驚喜,反而帶了無盡的擔憂。


    皇後轉身,伸手抓住嬤嬤的胳膊:“嬤嬤,珠子斷了,她是不是來找我了?我們,我們的事會不會被她……”


    聽到她字,嬤嬤臉色大變,這才看到蒲團周圍散落的珠子,眼底滑過一抹冷厲:“娘娘,您這是自己嚇自己,此次大計,我們擁有強大的後盾,無人可以阻攔,即便是她也不可。”


    嬤嬤死死抓著皇後的手,力道之大將皇後恐懼的心硬生生拉回。


    皇後起身,遠離蒲團,甚至不敢看那些珠子一眼:“來人,快來人,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收拾出去,丟的遠遠的,越遠越好,本宮再也不念佛了。”


    宮人不知皇後為何突然發怒,在嬤嬤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將所有東西收拾出去。


    皇後這才鬆了口氣,臉色也略微緩和一些:“嬤嬤,您剛剛說什麽?”


    嬤嬤見她情緒好多了,這才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皇後眼底浮現出喜色:“來了好,來了太好了。”


    隻是轉瞬間,她又焦灼起來,抓住嬤嬤的胳膊道:“可是局勢變了,老四占據了京都,他與本宮有殺母之仇,他不會放過本宮的。”


    嬤嬤臉色驟變,轉頭看向四周,見無人待在殿內,這才鬆了口氣,在皇後耳邊告誡:“娘娘,這件事隻有你我,以及……總之並無他人知曉,您萬萬不能露出端倪,被四殿下察覺,他想要登基稱帝,就需要您的扶持,這段時間他不會動您一分一毫,也正是這點,我們才有機會反擊。”


    嬤嬤語氣略微隱晦,皇後心裏清清楚楚,猶豫著下了決心道;“通知他們靜待佳音,務必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他們夏國人的身份。”


    嬤嬤點頭,見皇後終於振作起來,這才安心的走出了屋子。


    斜刺裏,一名宮人鬼鬼祟祟離開,直奔鳳儀宮。


    裏三層外三層的士兵把守,讓鳳儀宮的人出入非常不便。


    太後坐在搖搖椅上,似對外麵的事充耳不聞,仿若誰做皇帝與她無關。


    貼身嬤嬤關了窗子,同時也阻隔了早已被太後看膩的亭台樓閣。


    “及時了?可是要用膳了?”太後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驚的嬤嬤急忙轉身回答:“我的老祖宗,您這才剛吃完不到半個時辰,怎麽就忘記了。”


    在吃這胃可受得了。


    太後眯著眼睛看著嬤嬤嗔笑:“我還沒老,我記得剛吃過,就是考考你這老腦子,怕你給我忘了。”


    嬤嬤望著太後小孩子的模樣,不由得跟著一起笑:“是是是,奴才老了,這記性大不如前了,您要笑就笑吧!奴才才不在意。”


    伸手從盤子裏摘了個新鮮的葡萄放在指尖,太後盯著葡萄看了很久:“唉,我兒出去玩了,也不知外麵好不好玩,哀家被困幾十載,真真的是膩了。”


    嬤嬤掃了眼周圍,宮女仆從紛紛低頭,表示什麽都沒聽到。


    她來到太後麵前,接過葡萄扒皮,在她耳邊低語:“如今您的四孫子掌控內宮,您就安心的繼續當您的太後,好好的頤養天年吧。”


    此話看似聊家常,卻涵蓋了很多信息。


    太後安詳的享受著嬤嬤送入口中的葡萄,一雙看似渾濁,實則精明的眼中滿是精明。


    “冬天了,葡萄不適合在外麵存活,讓人連根挖出來換到室內吧。”太後淡淡的說著。


    嬤嬤搖搖頭:“太後,冬日快過去了,現在移動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讓它在那個地方趴著吧!能活是它運氣好,活不過來也是它的造化。”


    二人看似在聊葡萄樹,實則隱晦的話語,隻有他們自己聽得懂。


    “那就拔了,丟出去,哀家看著煩,帶死不拉活的,不如直接讓它死了算了。”


    眼見太後聲音沉了,嬤嬤急忙哄她:“好了,好了,奴才知道了,奴才一會繼續處理,保證不會礙了您老人家的眼。”


    太後閉眼,嘴角微微上翹,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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