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自鳳傾城離開後,氣氛依舊低沉。


    最終玄武打破這份沉寂:“我們要清查全莊上下,不管他是死是活,若是無人接應,憑他一人之力逃不出莊子。”


    “所以莊內應該還有他的人。”慧明軒正襟危坐,眼底劃過冷凝。


    善遠舟眼圈微紅,到現在不願意相信,蔡虎會背棄他們,投靠蕭梓晨。


    那是他們最大的仇人,即便蔡虎沒有前世記憶,也不該投靠那樣一個小人。


    至於郝建,他沒有前世記憶,離京前也沒有見過蔡虎,因此對這個人沒有任何感覺,如同在聽別人的故事,所以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隻是阿九的仇,在他心裏埋下了種子,會不會發芽,就要看蔡虎是否真的活著。


    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與他並肩而戰的人,一雙靈活的腿齊根截斷。


    若不是有慧明軒提前準備的護心丹,還有阿九自己的危機判斷能力,恐怕他找到的隻會是枯骨。


    “我同意清查莊子內所有人,以防有人渾水摸魚。”郝建不知如何稱呼玄武,索性不提她。


    玄武卻是看出了他的疏離,心裏不免有些落寞。


    曾經多麽要好的關係,卻因為不是重生的,沒有上一世的記憶而沒了太多情分,讓她很是不舒服。


    相對於玄武的別扭,慧明軒、善遠舟不甚在意,在他們看來,不管郝建記不記得,他們都是兄弟,兄弟情一如既往。


    “那就這麽辦,徹查整個莊子,以及星宿司所有人。”


    玄武大手一揮,做了最後的判斷,轉身帶頭走出議事廳。


    蔡虎的話題太過沉重,以至於他們刻意避開,誰都不想在提及。


    ……


    梁帝頭有些暈,不想看老七那張不忿的臉,衝著蕭梓戰揮手;“滾蛋。”


    蕭梓戰頭鐵,梗著脖子想要說什麽,被戴禦醫連拖帶拽弄了出去:“我的殿下,皇上剛醒,最為忌諱氣怒,您就別添亂了。”


    末了,他壓低聲音在蕭梓戰耳邊低語;“皇上有火你讓他發泄一下,橫豎傷不到星宿使,畢竟他老人家指望著星宿使為他效命。”


    蕭梓戰回過了味,知曉戴禦醫所言不假,便沒在進去,卻也沒有離開,隻是守在外麵等鳳傾城出來。


    屋內梁帝見蕭梓戰出去了,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瞪著不敢看自己的鳳傾城道:“老七為你付出那麽多,你怎麽說?”


    咬了咬嘴角,鳳傾城毫不猶豫的說道:“鳳傾城願意效忠七殿下,奉他為主,絕無二心。”


    “就這?”梁帝的臉色又沉了,嚇的張公公不停給鳳傾城使眼色,奈何鳳傾城低頭看不到他的眼色,氣的張公公吹胡子瞪眼,若是他有胡子的話。


    梁帝覺得鳳傾城是個不開竅的,有話不說到明麵上,她是不會讓自己如意的。


    抓過枕頭丟到鳳傾城身上,梁帝冷冰冰的說道:“星宿司因私忘公,有愧聖心,今日起整個星宿司降級處理,全部聽令七皇子發落,七皇子救駕有功,破例晉升恭親王,可掌兵權行誅殺謀逆叛臣之職,鳳傾城未盡星宿使職責,今日罷免所有職務,廢為庶人,賜給恭親王為側妃……”


    鳳傾城猛然抬頭,一臉不可置信。


    棉簾掀起,蕭梓戰探頭進來:“父皇……”


    又是一個枕頭飛出,將蕭梓戰砸了出去:“想要正妃沒有,除非她將功補過,立下大功,否則就給朕在側妃位上待著,一輩子別想出頭。”


    蕭梓戰還欲進去,卻被身後一隻白皙小手抓住,隨即捂住了他的嘴。


    轉頭便看到一排腦袋貼在牆上偷聽,一個個滿臉好奇。


    得,星宿司全員到齊,就連坐著輪椅的慧明軒也在。


    這些人什麽時候來的?


    為什麽他一點沒察覺?


    梁帝砸完兒子,低頭看向鳳傾城。


    但見14歲的小女孩,瞪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公公扶著梁帝,一張老臉抽搐的緊,不停給鳳傾城使眼色:謝恩,快謝恩。


    奈何後者沒看他:“皇上,下官,不、臣女不能嫁恭親王……”


    此話一出,蕭梓戰的心涼了半截。


    玄武微眯眸子,在蕭梓戰耳邊低語:“你是真狒狒,連我家兔子一半都不如,我家兔子看我一眼,我立刻飛撲進他懷裏。”


    善遠舟在她身後撇嘴,將聲音壓到最低:“那是看你一眼嗎?收起你那不值錢的樣子,人家不看你,你都撲,那是生撲啊!”


    鄙夷的不要不要的。


    慧明軒撓頭,用氣音詢問:“兔子?誰?是不是長得特好看?”


    他記憶中,玄武是個花癡,見到好看的就走不動路,但不至於讓她生撲,能讓她生撲的人,那得長得多好看?


    郝建猶豫著開口:“若說,我們沒看到兔子長什麽樣子,你會不會鄙視我們?”


    善遠舟回頭瞪郝建:“瞎說什麽大實話。”


    郝建摸鼻尖,看天看地看大雪,就是不看滿眼疑惑的慧明軒。


    “草,你們連臉都沒看到,就看到她生撲,嘖嘖嘖……”


    慧明軒看向玄武的眼睛意味深長,一臉的你沒救了的嫌棄感。


    玄武翻白眼,才不理他們想什麽,她家兔子她喜歡就好,尤其是他唇下的那顆小痣,她看到就走不動路。


    麻了,她徹底麻了。


    外麵嘀嘀咕咕,鳳傾城不是沒聽到,而是全當聽不見,因為她太過震驚梁帝的責罰。


    “皇上,七殿下高風亮節,智慧過人,不是臣女這等出身配得上的,臣女覺得……”


    “朕不要你覺得,朕要朕覺得,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除非你學柳家造反,否則沒得商量。”


    梁帝根本不給鳳傾城說話的機會,嚴肅的看著她,等著她說出造反的話。


    鳳傾城沉默了,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不曾想過造反。


    更何況,梁帝是個開明的君王,他從未做出過傷害百姓的事。


    上一世,為了護京都百姓,他帶著整個宮廷與柳家同歸於盡,可見他的帝王胸懷。


    玄武憋不住了,掀開棉簾走進來:“這事我替她答應了,你放心,她若是不嫁,我把她扒光了丟老蕭床上去,保證不委屈你兒子。”


    緊隨而來的蕭梓戰,看到玄武輕拍自己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頭皮發麻。


    梁帝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娃,聽到她驚世駭俗的話,震驚的張大了嘴:“你,你是何人?”


    震驚之餘,便是被對方無視的雷霆之怒。


    玄武無視梁帝突變的臉色,笑嘻嘻的說道:“我?你的救命恩人。他沒告訴你嗎?”


    她伸手指向張公公,一臉的戲謔。


    張公公肝顫,想起玄武拎著梁帝威脅蕭梓晨的畫麵,突然有種想死一死的感覺。


    他該怎麽跟主子說那段令他心肝巨顫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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