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上方陷入了安靜。


    賴長青看了眼蕭梓戰,低聲說:“我會想辦法救醒皇上,你們也不要在宮裏多留。”


    尚未從長公主離世的悲傷中脫離,鳳傾城與蕭梓戰互相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的心意。


    二人跟在賴長青身後離開,眼底是化不去的哀愁。


    計劃亂了。


    他們要找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而父皇也沒辦法救出來,為今之計隻能回去商議。


    並且星宿司內還藏著個大殺器,他們需要回去善後。


    鳳傾城沒忘記將那具骷髏背出狹小的密室,回到第一間密室準備往外走時,卻聽上麵傳來驚呼聲:“站住。”


    三人巨震,全部停下腳看向身後,以為有人發現了他們。


    卻不想聲音來自上方,出自張公公之口。


    許是太過著急,以至於他的聲音變了調。


    “姑,姑娘,大,大俠,還是女,女鬼,麻煩你輕點,千萬別動我家陛下……”


    聽聲音,張公公快哭了,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顫抖。


    鳳傾城仰望著頭頂的石壁,不知為何有些心慌,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你說這位是皇帝?”抓著豬蹄,爪子油乎乎拍著皇帝臉,全身被黑色包裹,披頭散發的玄武,微眯著眼睛打量被她騎在身下的人,滿眼好奇。


    張公公掃了眼門口,想要張口叫人進來護駕,又怕驚擾了這位殺了陛下,一時間整個人抖若篩糠。


    “輕,輕點,我們陛下中了毒,這會昏睡著,求您別再拍了。”張公公一張老臉青黃不接,隨時可能暈死過去的樣子,讓玄武感覺到沒意識。


    起身跳下龍床,剛要邁步離開,卻是聽到了什麽,猛的頓下了腳步。


    張公公臉上喜色尚未來得及褪去,便被玄武突然停下的腳步晃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姑……”他欲開口再勸。


    卻見玄武抬手,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公公掃了眼她身後的帝王,一句話不敢說,就怕這位一個不開心轉回頭捏死他家主子。


    玄武側耳傾聽了一會,突然彎腰趴在了地上。


    因為太過突兀,嚇的張公公一顆心狂跳,雙腿一軟跟著趴在地上。


    姑奶奶,這還是想嚇死他的節奏。


    話說這人到底從哪裏跑出來的?


    當真不是鬼魂嗎?


    外麵守衛那麽森嚴,竟然一個發現她的都沒有,這還是個人嗎?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玄武猛然起身詢問:“喂,你是不是姓張?”


    張公公坐在地上點頭,不知道她怎麽知道自己姓什麽的。


    玄武笑嘻嘻,突然覺得豬蹄不香了,隨手一丟落在地上,滑出長長一道油漬。


    看的張公公心驚肉顫,這可是帝王寢室,這人怎麽這般無禮。


    然而下一刻更無禮的事情發生了。


    玄武轉頭,一手拎起床上的皇帝,邁步直奔張公公。


    見她如同拎小雞般拎著皇帝,張公公瞠目結舌嚇的話都不會說了。


    卻不想下一刻,他的衣領子也被拎了起來,與偉大的皇帝陛下保持著平衡,站在了同一個天坪的兩端。


    滿意的點點頭,玄武笑的滿臉菊花:“這下平衡了。”


    “你,你要幹什麽?”唯一清醒的張公公,恨不能去死一死。


    他護不住皇上也就罷了,還被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拎在手裏,這傳出去還讓不讓他活了。


    玄武沒搭理他的聒噪,邁步往外麵走:“帶你們出宮玩玩,不許說不,沒有拒絕的理由。”


    張公公拒絕的話語在嘴邊盤旋時,玄武一腳踹開房門,在眾目睽睽中大喇喇走出皇帝寢殿。


    霎時間,上百雙眼睛看向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幾分鍾前,鳳傾城在密室中跳腳,衝著頭頂的石壁大喊:“玄武,別動皇帝,他中毒了,也別動張公公,她是自己人,快些離開,別讓人發現你,這裏危險。”


    可上麵的聲音讓鳳傾城崩潰,她有種想要衝出去掐死玄武的衝動。


    “怎麽辦?死丫頭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今夜宮裏定然大亂,我怕她……”


    看著鳳傾城急的滿頭大汗,蕭梓戰拉起她的手快速往外走:“出去再說。”


    他牢記賴長青的話,不能讓鳳傾城見到殺戮的場麵,便隻能讓她先與善遠舟匯合。


    在想辦法救玄武出來。


    賴長青趴在門口好久,確定外麵沒有聲音,才帶二人回到禦醫院。


    微弱的燭光快要熄滅,門外不時有人跑過,卻沒一個人進來看看。


    聽出他們腳步聲很急,賴長青並未在意。


    他隻要守好禦醫院,別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關好密室門,賴長青走到藥櫃前飛快擺弄,不過一夕間打亂了開門的機製,隻有他能再次進去那個地方。


    走到門口,蕭梓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無視他們的賴長青,第一次對他不信任的人說;“謝謝。”


    他的聲音雖低,卻能清晰傳到賴長青耳中。


    他擺弄藥材的手一頓,轉頭對蕭梓戰微微一笑:“這一世,我想做個好人,不再受他人控製。”


    看著燭光,賴長青那張忽明忽暗的臉,鳳傾城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惡,並不是一開始便存在。


    而是某些事情滋生了它們,在由人類軀體供養它們。


    人類其實是善良的。


    開門踏出夜色,二人不怕被人發現。


    因為整個皇宮都亂了,到處都在走水,所有人拎著水盆奔跑,沒人在意身邊多了誰,這個人又在幹什麽。


    善遠舟站在城牆上,望著皇宮方向瞳孔巨震。


    “我滴個娘啊!玄武,你到底幹了什麽?這是要燒掉整個皇宮嗎?”


    毫無疑問,他確信這是玄武幹的。


    也隻有玄武能幹出這麽離譜的事。


    可一下刻,善遠舟打了個響指,眼底閃過快意又驕傲的光:“漂亮,不愧是我們令主。”


    他揮舞雙臂,衝皇宮的方向嘶吼:“令主威武……”


    “什麽人?”巡城士兵發現了他,揮舞兵器奔了過來。


    上一刻威武霸氣的善遠舟,下一刻變成了驚弓之鳥:“握草,被發現了……”


    聲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城牆上。


    “快,派人追,務必將他拿下。”軍官模樣的人發號施令,頓時引出百號士兵瘋狂追擊。


    蕭梓戰拉著鳳傾城穿梭在宮牆內,兩個人剛拐過昏暗的甬道步入黑暗,旁邊的甬道中便走出一行人。


    為首的赫然是蕭梓晨。


    像似有感應一般,他看向蕭梓戰離開的方向:“去,看看那邊是不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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