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行程自然慢了很多。


    不知為何,離京都越近,鳳傾城的心便越慌,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讓她惴惴不安。


    玄武最近這幾天消停的很,幾乎不怎麽出馬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讓鳳傾城擔心。


    “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那日車頂上唱歌感染了風寒?”


    伸手試探玄武額頭溫度,鳳傾城覺得沒什麽變化。


    玄武蔫頭耷腦看向逍遙王馬車的方向,鬱悶的回答:“相思病,你救不了,讓我愉快的死亡吧。”


    白了她一眼,鳳傾城坐的離她遠一點,萬一傻氣過給自己就不好醫治了。


    車外響起敲門聲。


    鳳傾城伸手打開車門,蕭梓戰探頭坐了進來:“京都有消息了,我覺得告訴你比較好。”


    看著他不太好的臉色,鳳傾城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她不擔心鳳府任何人,唯獨母親讓她放不下。


    躊躇了一下,蕭梓戰索性全盤托出:“你娘脫離鳳府搬到貧民區居住,鳳府老太太死了,為了不影響鳳翠華的婚事,鳳府隱瞞不報,並未發喪,你哥哥……”


    說到這裏,蕭梓戰臉色越發冷沉,不知該如何跟鳳傾城說,那畢竟是她的血脈至親。


    鳳傾城放在腿上的雙手穆然握緊,死死的揪著裙擺,一顆心泛起隱隱的痛。


    “說吧!沒什麽是我不能接受的。”


    留存兩世記憶的人,什麽苦沒吃過。


    失去的多了,已經麻木了。


    深吸一口氣,蕭梓戰將信件拿出來遞給鳳傾城:“你哥哥失蹤,可能已經死亡,有人在貧民區破廟內發現了他身上的玉佩,還有足夠致人死亡的流血量……”


    即便已經做好準備,鳳傾城還是眼前一黑,險些沒暈厥過去。


    玄武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打人,罵人,安排人做事她在行,但安慰人這事發生在她身上,隻會越來越糟糕。


    眼底閃過心疼,蕭梓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開口勸解:“也許,也許我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畢竟我們的人還沒找到屍體。”


    理智逐漸回籠,鳳傾城抓著玄武的手微微顫抖:“讓遠舟派人去找,他的人善於刺探。”


    “好,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善遠舟盡快回京處理。”蕭梓戰牙齒打顫,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鳳傾城察覺有異,突然想起什麽詢問道:“是不是長公主……”


    蕭梓戰點頭:“父皇稱病不朝,長姐覺得事情不對,帶人進宮伺疾,卻再也沒出過宮,我的人也跟宮裏失去了聯係,我擔心……”


    “讓遠舟帶人先行一步回京,回京後每隔一個時辰發一次消息,我要知道京都所有事情,包括所有官員府邸的事情,要事無巨細。”


    泛冷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鳳傾城強撐著理清大腦,跟蕭梓戰交代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直到蕭梓戰走了很久,鳳傾城都沒從鳳雲逸死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她即便再不喜歡那個哥哥,但他們終究血脈相連。


    猶記得蕭梓晨鳳府絕殺那一次,鳳雲逸唯一一次沒有站在鳳翠華身邊替她說話。


    也唯有那次,他像個哥哥一樣維護了她,可她的心已經冷如石頭,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之後也總是避開他,不想知道他任何消息。


    如今想來,是有點後悔的。


    “不會有事的,小說裏都說了,遇到這種截殺的事,定然會有反轉,所以我相信你哥哥一定還活著,此時不知道躲在那個犄角旮旯等著你去救他……”


    玄武發揮碎碎念的功能,在鳳傾城耳邊不停低語,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外麵善遠舟的聲音響起:“令主,我等先行回京,我欠公主一個人情,我一定將她救出來。”


    伸手推開車窗,鳳傾城祈求的看著善遠舟:“遠舟,你們要活著,公主也要活著,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死在我前麵。”


    善遠舟衝鳳傾城溫和一笑,隨即拱拱手鄭重點頭。


    看著善遠舟一行人飛快離開,他身後跟著長公主的人馬,鳳傾城多了幾分期許。


    ……


    宮內。


    皇後臉色慘白的看著長公主的屍體,全身都在顫抖:“蕭梓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收回寶劍,望著氣絕的長公主,蕭梓晨笑的陰邪癲狂:“母後,她不交出內庫私印,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你確定她活著對我們有好處?”


    “可,可你也不能殺她,你殺了她還怎麽拿到內庫私章,又如何掌控內庫?”


    皇後口口聲聲都在惦念內庫,卻從未在女兒身上留下任何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麽冷情。


    隻有躲在角落中,死死捂著嘴巴淚流滿麵的子幀知曉所有事情。


    絲毫不知有漏網之魚的二人,還在你來我往的交鋒。


    “母後,你覺得她活著就給我們嗎?不可能,所以我殺了她,你再以皇後的名義接管她的內庫豈不是天經地義……”


    顫抖著起身,皇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的容易,你知道內庫在哪裏?又知道除了她以外都有誰接觸過內庫的生意?”


    蕭梓晨快要氣死她了,也不知哪兒來的戾氣,動不動就在宮裏殺人,她這些日子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殺都已經殺了,你還指望著將她救活過來嗎?”擦幹劍上的血,蕭梓晨將寶劍遞給身邊侍衛。


    侍衛揮手,立刻有人進來抬走蕭明月的屍首。


    “你做什麽?你把她弄哪裏去?”皇後急切的上前,一副想要搶回屍體的模樣。


    蕭梓晨伸手攔住她,笑著說道:“東西不在她身上,你養大的女兒,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麽重要的東西,她一定是收在了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母後還是趕緊讓宮人搜宮,找找那個叫子幀的女官吧。”


    說到子幀,躲在角落中的女人瑟縮了一下,將自己蜷縮的更加緊實,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皇後拳頭捏的死緊,等著蕭梓晨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勸你收斂點,老七就要回來了,若是知道你殺了他的姐姐,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嗬嗬?憑他?手下敗將,我從未將他放在眼裏過?”


    聽他如此大言不慚,皇後反而氣笑了:“你哪兒來的底氣?若本宮記得不錯,深城時你可是沒少吃他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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