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逸被權叔一路推出了紫竹軒,卻並不想走,反手抓住權叔胳膊,滿臉驚懼的詢問:“你為何要我給傾城活路?她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大少爺,屬下從未想過以下犯上,可您做事讓人心寒,別說大小姐,即便我這個老將軍送過來守護你們的士兵都覺得您太過了。”


    權叔看著鳳雲逸,眼裏沒了尊敬,全是冰寒,


    鳳雲逸的心揪了起來。


    他怎麽忘了,權叔不是家仆,他是外祖送過來守護他們的士兵。


    而他剛剛差點將他當成奴仆訓斥,可這並不是傾城無情的原因,也不該是權叔對他無禮的理由。


    “我哪裏說錯了?傾城不對二妹下手,怎會出現那麽多事?傾城有多強勢你不是不知道,她十歲從母親手裏拿走掌家權,讓府內所有人縮衣節食,鬧的滿府怨聲載道。”


    “祖母實在看不過才騙她去祖籍反省,一年了她都不知錯,回來還鬧出那麽多事,我作為兄長難道不能說她幾句嗎?”


    不過說了幾句,便那般沉不住氣,竟然吐血威脅他,著實讓人不喜。


    沒想到大少爺見了小姐瘋癲模樣,非但不心疼,反而還在指責,權叔的心越發涼了。


    “大少爺,你隻顧讀聖賢書,何曾關心過家務事?有些話小姐不讓我跟你說,可今日你太過分了,你隻看到小姐拿走掌家權,可曾看到夫人因三舅姥爺叛逃一事吐血?又可曾見過柳姨娘當著老太太麵掌博夫人要掌家權?”


    “你沒看到,你什麽都沒看到,就隻會一味偏聽偏信,覺得大小姐強勢,若不是大小姐強勢拿走掌家權,斷了柳姨娘賊心,你早在三年前就不該讀書了。”


    “你覺得大小姐縮衣節食丟了鳳府的臉,卻又哪裏曉得,府內早已被柳姨娘掏空,全都是夫人的嫁妝養著,小姐若不攔著夫人嫁妝早以易主,那些都是小姐為你而留,隻希望你有早一日得中狀元,可到最後小姐依舊沒能保住。”


    “小姐回京路上被截殺,您不知道嗎?您知道,可您有關心過小姐嗎?沒有。柳姨娘對小姐做了什麽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來指責,詆毀小姐,竟然還有臉問屬下為什麽?若是老將軍還活著,都會被你氣死,你太讓他失望了。”


    從未聽過權叔說那麽多的話,還是義憤填膺的說。


    鳳雲逸被他步步緊逼,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在紫竹軒的院牆上,權叔才停下了腳步,看著驚慌失措的人,權叔咬咬牙,終是沒忍心繼續下去,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就走。


    “醒醒吧,看看到底誰真心,誰假意,別到毀了自己時才來後悔。”


    鳳雲逸站在牆下,隻覺渾身都在顫抖,權叔言猶在耳,鳳傾城搖搖欲墜的模樣揮之不去,讓他彷徨無助,不知該從哪裏開始。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也許,他真的該查查這麽多年來,府裏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權叔回來時,鳳傾城已經睡了。


    媛兒給月嬤嬤包紮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的牙印,足以見得鳳傾城咬的多用力。


    “小姐情緒不對,找禦醫看看吧。”


    月嬤嬤搖頭,掃了眼睡熟的鳳傾城,低聲開口;“禦醫大抵是看不出來的。”


    “那怎麽辦?”淚水在眼眶子裏打轉,媛兒帶著哭腔求助。


    “心病還需心藥醫,必須知道小姐與你失散後發生了什麽。”


    眾人看向鳳傾城背影,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鳳傾城卻沉浸在噩夢之中,不斷輪回上演,始終逃不出屍山血海。


    ……


    鳳忠鶴早朝上謝過聖恩後,便被皇上丟在一旁不再搭理,心情無比複雜。


    好不容易挨過早朝,跟著眾人出宮時,被長公主堵在了路上。


    與昨日不同,今日的長公主意氣風發,一雙冷眸看著鳳忠鶴滿滿嘲諷:“鳳大人,本宮送你的禮物如何?”


    鳳忠鶴額上冷汗津津,跪地叩首道:“公主殿下,是下官無知,下官真的沒想過害您,下官真的是無心之失。”


    “無心?”蕭明月向前傾身,似乎想看鳳忠鶴嚇破膽的表情,奈何對方趴伏於地,她隻能看到他的後腦。


    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靠回椅背道:“你的無心,差點害本宮一條命。”


    鳳忠鶴不停瑟縮,不停叩首,額頭瞬間浮腫起來。


    有太監路過,上來給蕭明月請安:“長公主安。”


    長公主笑了,將鳳忠鶴擱置一旁道:“昨日勞煩福公公了,子幀賞。”


    福公公忙擺手:“可不敢,為公主跑一趟,是奴才的福分。”


    “本公主賞的,拿著。”不給福公公拒絕的機會,子幀的紅封已經到了福公公手上。


    福公公樂開了花,一邊將銀子收入懷中,一邊看了眼鳳忠鶴卑微的樣子道:“公主殿下,雜家昨日傳旨時,不小心踹了鳳大人心上人一腳,雜家怕……”


    “你說那個姨娘?”蕭明月眼前一亮,身體不由得前傾,握著扶手的手歡快的敲擊著,足見心情多好。


    福公公點頭,蕭明月哈哈大笑:“踹的好,上不得台麵的姨娘也能掌家,真是壞了梁國的風氣。”


    兩個人有說有聊,全然無視還在磕頭的鳳忠鶴。


    雖然頭暈目眩,卻依舊將兩個人的話聽到了心裏,鳳忠鶴心塞的很。


    明知長公主故意的,他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任由羞辱。


    這便是他為何要往上爬的原因。


    若是丞相,長公主定不會這般。


    又掃了眼鳳忠鶴,長公主不屑道:“福公公是太後身邊人,鳳大人若想為愛妾報仇,盡管去找太後麻煩。”


    “不敢,下官不敢。”


    見戲耍的差不多了,蕭明月揮手,立刻有人將鳳忠鶴強行扶起:“本公主不怕你去父皇那裏告狀。”


    鳳忠鶴一張老臉青黃不接,急忙惶恐搖頭:“不敢,下官不敢。”


    就會說這兩句,蕭明月煩了。


    “不妨跟你直說,父皇同意了傾城的方案,會在梁國建立十二星宿司,屆時鳳大姑娘會成為司主,你若還想拖她後腿,盡管去父皇麵前請辭,就看你還有幾個女兒可以去和親。”


    鳳忠鶴聞言,麵色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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