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幾人聽著這話就直樂,但是也硬憋著沒笑出聲來。邊浪說話就是這樣,有些時候陰陽怪氣起來,說脫口秀的都能比不上。


    邊浪這話不好聽,但是任誰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祁副總之前也完全不知道這事到底是怎麽弄的,到場等把情況聽完之後還有些不以為意。因為在他看來,這種晚會假唱也沒什麽,反正為保質量,上到央媽下到商演,都是那麽幹,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但是具體在劉遙那碰了壁,來邊浪這又是吃一顆軟釘子,他算是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了。


    要是這兩位不上,他們之前放出去那些宣傳可就是日後被用戶猛戳著脊梁骨罵的絕好素材了。而且,絕對要被鵝蛋請水軍笑話。


    但是他一個公關出身的副總,麵對專業的問題上他除了能打太極,真不敢開口瞎支招。


    隻見笑臉依舊,接著打圓場道:“邊老師,我們也知道年前你們的檔期很緊,滾石能來絕對是給我們這次頒獎典禮最大的麵子了。這種情況我們也沒預料到,但要是您們不上台,那看直播的觀眾們得多失望啊。要不您和劉遙老師再商量商量?”


    要不說祁總監是公關出身那,這一開口就直接切中了要害。按照現在滾石的熱度,滾石就算真不上,就算被樂迷指著鼻子罵雲村也可以不在乎,反正隻要滾石新歌一發,他們還是得捏著鼻子來掏錢。但是滾石在乎樂迷啊,說好的演出不上,除非是邊浪上icu躺著去了,不然賴誰都會被樂迷說耍大牌。


    滾石現在是火,但是成立不到半年,根基終究是不穩的,這時候鬧這種事情,他相信邊浪絕對不會不在乎。


    其次就是邊浪和劉遙的關係,就算劉遙可以不在乎雲村的麵子和樂迷,但劉遙還指望著邊浪給她歌呢,這事在圈裏不是什麽秘密。所以,邊浪去和她商量,絕對比雲村的人去說有用得多的多。


    果然,邊浪聽到這就開始糾結了。


    沒過半分鍾,邊浪開口道:“行,那還請祁總帶路,我們去和遙姐商量一下。”


    見邊浪鬆口了,祁副總心中的大石算是了落地了一半,然後帶著人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進門見著劉遙,邊浪就上前打招呼道:“遙姐,好久不見。”


    “邊浪,這次去歐洲怎麽樣?為聽說你和dgm那邊合作還挺順利,有機會是不是也給姐運作一下。”


    這話不管真假,邊浪知道劉遙的目的是不想理那祁副總,才找了個人家插不上的話題。邊浪也想晾一下那祁副總,就順著劉遙的話頭子說道:“那行啊,奧拉夫今天就飛過來了,那邊還會安排經紀團隊過來,忙過新年這一頭,遙姐直接過來談就是。”


    聽到這話,劉遙笑著道:“那行,要是你手指縫裏還能再給我漏幾首歌出來,那就更好了。”


    “遙姐這就太抬舉我了,現在滾石音樂那麽大一個盤子……”


    見兩人這聊個沒完就是不提正事,祁副總心裏看著也隻能幹著急。愣是等兩人結束了一個話題,他才適時的開口道:“劉老師、邊老師,您兩位看看要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什麽時候能排練啊?”


    一提這話,劉遙臉色驟變:“我不是說了麽,對嘴這種事我幹不了。在上麵走貓步,你們請個模特就行,還養眼……”


    這話一出,大勇是真憋不住了,愣是跟著補了一句:“還不會走錯!”


    見大勇開腔了,黃凱自然也憋不住了:“跨個貝斯你們還能招個廣告商,反正平時沒人聽得見貝斯聲,沒人能挑出毛病來!”論說黑貝斯手,誰來也比不上他們自個兒。


    這不,黃凱這話一出,這休息室裏就誰也憋不住了,直接開口放聲大笑,就連這邊的工作人員也跟著笑,隻有祁副總一個人冷著臉不說話。


    等眾人笑過了,他就朝著邊浪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仿佛是在說:“邊老師啊,你不是說來商量解決方案的麽?怎麽來了就盡是損我們呢。”


    劉遙也看見了祁副總這眼神,當即就問邊浪道:“邊浪,你是什麽意思?”


    “對嘴那是不可能的,這設備要是唱《無地自容》,我感覺開口就要爆,但不插電我感覺能湊活。”這裏的爆不是指現場氣氛燃爆,而是把音響給唱爆。


    在原華夏,有那麽幾個歌手還真有把音響給唱爆的壯舉,還被粉絲給吹爆,但其實圈內的都知道,那是音響沒跟上。


    邊浪記得在原地球有次他們樂隊哥幾個在酒吧演出,演完就在那喝酒聊天,就聽見有個人在他們旁邊吹說自己的偶像唱爆了音響。


    他們樂隊的鼓手也是個逗比,就湊上去問人家偶像是不是帕瓦羅蒂的老師,愣是把那小哥給問得一愣一愣的:“這和帕瓦羅蒂有啥關係啊?”


    結果鼓手回答道:“我想帕瓦羅蒂都沒能唱爆過音響,你偶像那麽厲害一定是帕瓦羅蒂的老師!”


    邊浪的逗比鼓手兄弟雖然沒跟他一起穿過來,但大勇的嘴也不差。聽到邊浪說唱爆,他直接就接了一句:“那也不錯啊,到時候多大一個爆點!明天的頭條就是滾石樂隊和搖滾女王劉遙聯手唱爆音響!”


    祁副總一開始聽著還覺得其實這也挺不錯的,但聽大勇那語氣又覺得這事這麽就那麽不靠譜。


    好在劉遙適時的開口道:“邊浪,你可拉倒吧,《無地自容》要是改不插電,我們倆就真的是無地自容了。”


    “換歌不就行了,又沒說一定要唱這個。”


    聽到這,劉遙和祁副總都是眼前一亮。雲村這邊隻是往外說了會有這兩位的演出,但具體是什麽曲目倒是真沒有公布。


    至於為什麽選這兩首,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雖然不知道獲的是什麽獎,但絕對是獲獎曲目啊。


    而且大概率就是頒完這獎,獲獎的歌手都不用下台,直接拿著獎杯就唱了。


    但這倒也不是一定非得這樣,嘉賓表演節目就是為了讓頒獎的過程不至於太枯燥,要不然全程都是主持人嘮嗑頒獎,被說是觀眾不愛看,到場這明星恐怕一半以上也都要和辛芷蕾一樣,睡到手機掉地上都不知道。


    “那你想好唱什麽了麽?唱民謠?”劉遙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劉遙自己的歌裏麵,要找一兩首出來改不插電那是沒一點問題,但是改編就得有樂隊,她沒帶樂隊來隻能指望滾石。但是現在讓滾石給伴奏,她不知道圈裏誰有這個臉,反正她自己是沒這個臉的。


    而且邊浪有唱民謠的前科,她就覺得邊浪應該會選擇民謠。


    當然,她也相信邊浪不可能想出個解決方案隻管滾石不管她……


    至於滾石幾人,一個個早都不奇怪了。雖然說都是情非得已,但邊浪無疑是最擅長臨陣換歌的主。


    但人就從來沒出過問題,這就是本事!


    “遙姐放心,我們滾石怎麽也不可能把你直接一個人給扔下,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們在這和導演溝通一下,晚點為把歌詞和譜子發你,明早我們酒店找個地方直接排。”


    劉遙聽完,看著祁副總道:“祁總,你看這樣處理可以麽?”


    祁副總具體帶的任務,就是在能保證舞台效果的情況下,確定滾石和劉遙能上場。既然現在人家已經給方案了,那他當然不會說什麽:“行!那就麻煩劉遙老師和滾石的各位老師了。”


    “行,那我先回,等你消息……”


    說完劉遙就帶著助理離開了休息室回了酒店,邊浪則是帶著幾人再回現場試設備了。


    見滾石幾人又回來了,導演心裏才算是有譜了。


    但邊浪和大勇在調音師那邊就隨便問了幾句,然後邊浪折返回來就和導演道:“導演,我們決定換歌,我們回酒店掐一下時間然後給你答複。彩排的話就不必了,到時候您幫我們把時間給掐夠就行。”


    “換歌?這能行麽?”導演聽到這就不假思索的問了出來。


    “導兒,您就放心吧,幾萬人的紅場我們都磕下來了,這千把人的小場麵……”黃凱上前和導演聊著,掏出煙就給人遞了過去。


    想了想滾石以往的戰績,導演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那行,我們確定個收口時間,到時候為就等著各位老師的回複了。”


    “行,導演您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看著滾石幾人離開的身影,導演心裏是既期待又忐忑。期待是期待滾石會拿出什麽樣的作品來,忐忑那就是怕邊浪鬧幺蛾子。畢竟,之前得罪了邊浪的人都沒有落著什麽好下場,這雖然主要責任不在他們,但他很清楚假唱那個方案給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很不尊重樂隊了。


    想到這,他趕緊去找主持人,他要把事情給主持人說清楚,以防真的出什麽幺蛾子的時候,主持人也能幫著救一場什麽的。


    但主持人一聽滾石要換歌,心裏哪還有什麽公事,都在想滾石會不會又出新歌?


    ……


    回酒店的路上,邊浪就在想要唱什麽。自己樂隊的他倒是已經想好了,但是和劉遙一起合作演出的他就一直都在舉棋不定。


    按劉遙的演唱風格,肯定是汪半壁的歌最合適,但是他們剛才和音響師溝通了一下,現場音響低音單元和高音單元組合之間的相位幹擾阻隔處理得很差,由於人聲話筒頻率又是中頻,所以唱出來的歌低音沒張力,而高音聽著就炸耳朵。


    這個炸耳朵不是搖滾現場那種炸,而是讓人覺得難受的那種炸。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像那種不恰當的飆高音,不僅不會讓你覺得好聽,而是覺得煩躁。


    而汪半壁的歌,本身就好是布魯斯的根,改不插電倒是很容易。在原地球,汪半壁可開過不插電專場,邊浪還聽過他在春城的牛紅不插電專場。


    但是,汪半壁那些作品的副歌基本上都是4組高音起,降調不好聽,原調的話就算不爆音響,那也是車禍現場,所以……


    想到這,邊就決定先把樂隊這邊的給安排了:“勇哥,有次我錄視頻那歌你還記得吧?”


    聽到這,大勇回憶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就是那有點雷鬼風格的?”


    “對,就那個,你覺得行麽?”


    大勇回想了一下,然後肯定的說道:“那太行了,就是那不是就沒黃凱什麽事了麽?”


    黃凱一聽就急了:“唉唉唉,這可不行啊,給我把吉他,為還是能跟著掃節奏的。大勇,你這不挑事麽?”


    見兩人又要掐,邊浪直接開口道:“凱子哥,無品的木貝斯你會用不?”


    聽到這黃凱就知道邊浪的意思了:“會啊,這怎麽能不會。就是這玩意太冷門了,沒帶著啊。要現找怕是也難!”


    “你會就行,找樂器的事情交給我。明天一早就找人給你送過來。”


    木貝斯這樂器是和其他樂器不同,其他樂器大都是先有了原始的樂器,然後正向的去開發帶電款。但就這木貝斯是反著來的,一開始的貝斯就是在融合了電吉他和低音提琴的基礎上創造出來的電聲樂器。


    而木貝司的出現,是屬於電貝司的一種逆電聲化的發展路徑!


    兩者在音色上的區別就是木貝斯聲音更原始適合演奏不插電的現場以及爵士樂,電貝斯相對音色更廣,適合玩的音樂種類也更多。


    所以木貝斯就是一種可以,但是沒必要的樂器。在原地球,就算是老鷹樂隊那唱最出名的不插電,用的也是電貝司。


    邊浪的記憶中,他沒有親眼看過任何一個樂手在正式演出的時候用過這樂器,但是他看過一個把他驚掉下巴的視頻。有一支國外的樂隊,就真是用不插電,完成了一場致敬pink floyd的演出。


    在看這個視頻之前,對於在迷幻搖滾路上一騎絕塵的pink floyd,邊浪是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如何用不插電的方式來完成演出的。就像《fortably numb》那段經典的尾奏,他是怎麽也想不到要如何用不插電的方式來完成。


    可人家就用長笛把那一段solo給吹出來了,音色還模仿的有模有樣,而在這段演奏中就用到了木貝斯。


    而邊浪也是唯一一次,不主動去分辨的情況下,一耳朵就聽出了貝斯的聲音。


    所以邊浪就想跟著那樣改一次,好讓黃凱的這個貝斯手在自己的領域多一些存在感,而不是拿一把木吉他跟著掃節奏。


    雖說黃凱也能接受,但是這兩者之前的情緒價值就是完全不同的。


    至於這冷門樂器邊浪之所以敢打包票能借到,那不星海音樂就在隔壁的羊城麽。別處借不到,星海那是絕對有的,隻要他給董樹賢去個電話,老董同誌絕對幫他安排得妥妥的。


    聽到這,黃凱就放心了。


    然後邊浪把當時的視頻往樂隊群裏麵一發,大家都開始各自琢磨去了。


    等到了酒店,周柯彤就趕緊去找人給安排排練室。


    邊浪剛和董佑邊到了房間,潘健虎的電話就來了:“邊浪,你收拾好了就先出來一下,我和你說點事。”


    聽潘健虎的口氣很鄭重,邊浪直接道:“現在就出去,你說在哪碰頭?”


    “大堂吧!”


    邊浪掛了電話,和董佑邊打了個招呼就下樓去了。到了大堂,潘健虎人已經在那等著了。


    看他那憂心忡忡的樣子,邊浪敢肯定就是沒什麽好事。


    “怎麽啦,虎哥?”邊浪上去就問道。


    “我不剛讓人給了我一份演出嘉賓的名單麽,我看上麵除了你和劉遙還有一些二線歌手之外,其他全是愛豆。”


    這話說給別人聽,可能聽不出什麽問題來,但是此時此刻的邊浪,哪能聽不出潘健虎是什麽意思。


    “走那邊說去。”邊浪喊上潘健虎,找酒店工作人員問清楚了行政酒廊的位置,兩人就直接過去了。


    找了個可以吸煙的小包間,兩人點了酒,把煙點抽起之後邊浪才開口道:“你是怕他們對嘴,我們唱現場吃虧是吧?”


    “是啊,他們那就純放伴奏,音響師這麽都能給調出一個好效果來,你們這風險可就太大了。要是出問題,輿論可就全衝著滾石來了,穩妥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演了吧。”


    這一點邊浪再清楚不過了,他上輩子可見過不少這種案例。那就是同一場晚會,對嘴的愛豆和演員被吹上了天,而全開麥的歌手隻要有一丁點瑕疵,就成了拉誇整場晚會的汙點。


    甚至有些過氣的老歌手,為了配合主辦方和資本帶愛豆或者網紅的需求,合唱的時候全開麥帶人家對嘴的,結果就被百萬調音師給秒殺了。


    下來還要被這些愛豆和網紅笑話,在邊浪看來這就是當時的華夏娛樂圈最悲哀的事情。而更悲哀的,就是這種事情還一直都在發生!


    不過邊浪可不怕,他選的歌就是主打一個走心來著,就算音響不行,給他們幾個一人找個擴音喇叭,他也自信效果能比那些對嘴的好。


    在原地球,2010的海澱公園迷笛音樂節現場下暴雨導致舞台斷電,之後肖容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擴音喇叭,拎了一把箱琴唱起了腦濁的歌來。


    此情此景比優質音響和氣派舞台更容易讓來到迷笛的年輕人血脈噴張。


    後來痛仰在舞台無法通電的情況下,用應急手電照明、用普通喇叭擴音,與無數搖滾青年一起,創造了華夏搖滾曆史上最令人難忘的一次演出……


    這場澆熄了舞台的大雨,卻讓當晚演出成為華夏有音樂節以來最經典的一夜。


    邊浪那晚就在現場,也是陪著高虎一起找薩菲娜在哪的搖滾青年。


    當時他們的口號就是:“永遠年輕,永遠找不著對象!”


    後麵《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天》旋律響起,台下很多歌迷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已經開始熱淚盈眶。


    舞台下的草地上,來自痛仰在路上樂迷團的成員已經開始點燃一顆顆蠟燭,擺成了巨大的“在路上”圖案,他們每個人舉著蠟燭跟著高虎一起高聲唱歌。唱到動情處,所有人開始拉著雙手,圍成一個圈唱著歌奔跑。


    跑著跑著,臉上的究竟是眼淚還是汗水就都分不清了。


    最讓邊浪記得的一幕是高虎舉著擴音喇叭唱歌的時候,台下的樂迷集體大合唱,他看見了高虎眼裏含著的淚光。


    接著高虎指著台下的人群喊道:“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大的不插電現場,我們是一個大舞台,有迷笛就有希望。”


    後來,謝天笑坐不住就衝上舞台和高虎合唱,再次掀起了一夜高潮……


    等後麵邊浪的樂隊有機會和痛仰一起演出的時候,每每聊到那一晚,高虎就會感慨:“那晚的不插電,就是給我們和吉他最大的尊嚴!”


    想到這,邊浪猛的知道跟劉遙合唱要用什麽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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