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落定親之後不久,蒙狵便隨古流商離去,並未等到煙落成婚之後再走。


    初入軍營,蒙狵雖然之前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但到了還是有些緊張,看著一個個末生的麵孔,各個年齡段都有,上有五六十的下有和他差不多的十六七八的,確實讓他有些沒想到,沒想到軍營裏上下年齡差距那麽大。


    “古將軍,你這是哪裏抓來的小白臉呀?就這身板,能幹啥?”一個將士打量著蒙狵。


    “什麽抓來的,這是自己送上來的。”搞的自己會強人所難一樣,古流商不屑的說道。


    眾人一聽,一人不可思議的喊道:“啊,還有自己來送死的呀。”雖然這麽說,其實大家對於從軍也沒有那麽反抗,大多都是剛來的時候有些害怕,待在這裏久了也就習慣了,看淡了生與死。


    “最後是生是死我不清楚,但是我來當兵不是來送死的。”蒙狵鼓足勇氣的反駁道。


    一個將士見蒙狵認真了,“小夥子別當真,大家隻是開個玩笑。軍營無趣,大家隻是偶爾找點樂子,開玩笑的。我們先鋒部隊雖然風險高,但是待遇也要好很多,你以後就知道了。其實很多人都和你一樣是自願來的。”


    “是的。”一個士兵接著說道,“這年頭,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還不如當兵呢,至少不會餓死。”


    聽到這話,蒙狵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似乎也聽到過同樣的話。他才意識到,原來不隻是他們,其實大家生存在這個世界都是那麽的困難。


    軍營裏,古流商還是比較關照蒙狵,前幾個月把他安排在這後勤班組去了,但是平日的晨練依舊少不了,讓他慢慢適應,畢竟他那弱小的身體,一來就上高強度的訓練怕他受不了。讓他先適應一段時間,再與後麵新招來的一批新兵一起訓練。(蒙狵記不清具體的訓練場景了,但他記得翻越高牆時,高牆之下疊了幾人高的人牆,那慘烈的景象依然深刻。)


    古流商是一位實戰經驗十分豐富的將軍,除了對他們進行體能訓練外,更加注重團結與精神上的訓練,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向他們這種先鋒軍,九死一生,比起武力,麵對生死之時團結力與精神力才能更好的支撐他們活下去。


    一年後,蒙狵第一次要出任務,他在幾千人中的台下,聽著台上古流商的講述,“前些日派出的偵兵查來報,豐邑城邊界的雪峰上出現了外邊境的妖獸,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清繳雪峰山這些邊境的妖獸。你們之中有老兵也有剛入伍一年左右的新兵,有些人見過妖獸,有些人沒見過,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上了戰場,隻有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人,才更有可能回到這裏……”


    蒙狵知道雪峰山之主北風雪狼已死一年有餘,雖然這消息沒被傳開,但長久下去的安逸,必定會讓周邊的妖獸變得活躍,如若不定時清理這些妖獸,必然會暴露北風雪狼已死的消息,到時候整個豐邑城失去北風雪狼庇護的消息必然傳開,豐邑城將迎來被窺視的風險。


    這次出征是古流商親自帶兵,而蒙狵被特意安排在他身邊,“小子,第一次出征害不怕。”古流商坐在馬上看向蒙狵。


    “無所畏懼。”蒙狵看也沒看古流商便會回答道。


    “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如此堅定。”古流商也沒再看蒙狵一眼。


    半月之後,他們來到雪峰山正麵的腳下,眾人本以為任務會在雪峰山身後的邊境,但古流商卻突然大聲發令道:“從身前的深林開始,往前推,無論是妖獸還是動物,全部清繳,遇到格殺勿論,不要有憐憫之心,妖獸的狡猾不是你們能懂的。清繳開始。”


    “是。”眾人大聲回應道。瞬間幾千人的大部隊有序的按計劃分成十隊人朝各個方向進入森林。


    蒙狵知道古流商的用意,畢竟大妖的領地不可能存在其它妖獸以及其它動物,清理的越廣,血腥的氣息更能震懾的越廣,但這樣風險也越高,萬一有頭鐵的妖怪闖進來,便更容易發現北風雪狼不存在了。“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蒙狵突然問道。


    “你小子懂什麽,富貴險中求。你以為我沒後手,現在這一帶,我已長年安排人看守,隨時匯報情況。”古流商自信的說道,但接著古流商有擔心的嚴肅道:“就怕來的是大妖。第一種情況可以排除,畢竟一年了,若真是其他城邦的入侵,他們早該有動靜了,第二種情況就隻能祈禱不要有大妖闖進來,或者那家夥折返回來了。但總的來說,第二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很低,一般大妖是不會出自己領地的。”


    蒙狵沒有做聲,他明白如今豐邑城的現狀,表麵上是個和諧強的城邦,其實早已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不久之後,森林裏發出了尖銳的吼叫,“走,去看看。”古流商掌控著全局,聞聲而動。


    古流商來到第四番隊,一看幾十個人圍著一隻躺在血泊中身上長滿長刺的豪豬妖,再看看地上躺著的幾人,身上被插滿了長刺,鮮血從傷口不斷滲出,“一群廢物,連一隻豪豬妖這種比小妖都對付不了嗎?傷成這樣。”古流商大聲喝道。


    四番隊隊長立馬站出來報告道:“稟告將軍,是屬下失誤,本想讓他們這不太熟悉妖怪的練下身手,沒想到傷了這麽多手下。這次的損失,屬下願一力承擔,接受懲罰,但還請將軍等這次任務完後,回營再做處罰。”


    “記住你剛剛所說的。”古流商說完便準備離開這裏。


    蒙狵看著躺在地上的士兵,那好幾個是和他一起訓練的新人。想著若是自己獨自麵對這種妖物,說不定自己也躺在其中了。


    接下來的幾天,還在雪峰山範圍以內,沒有遇到特別強大的妖怪,一切都還算順利,傷亡共計也就百十來人。對於這個結果古流商還算滿意,證明北風雪狼的威懾還在,沒有厲害的妖怪敢入侵。但他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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