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雲府內,一位嬌美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衣,左手輕握著一張白手帕,手帕上繡著清新的花草,還繪有一個奇異的符紋。


    她安靜地斜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凝視著水中自由自在遊弋的魚兒,以及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遠遠看去,這女子如生在畫中一般,與天與地與水相融合,清新脫俗,美麗動人;近處,水中那朵朵白雲,圍繞著她倒影,似乎願化作他的衣裳,紅色的小錦鯉魚,也在她倒影前來回遊動,好像想觸碰她一般。


    一會兒,遠處出現了一女子慢慢向她走來,越走越近。在離池塘邊的女子還有數丈時,她停下了腳步。


    她靜靜地欣賞著池塘邊那美麗的身影,心中驀然有些震撼,同時感到很欣慰。能陪伴在這樣一位世間絕色的小姐身旁,看著她一點點長大,變得越來越美,也很榮幸。


    “朱姐姐,你來了?”雲夢惜喊道。


    “誒?”女子瞬間被這溫柔而清脆的聲音喚醒,本能地應道。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不知不覺看入神了。她忽然笑了,笑得合不攏嘴,然後漫步走上前去。


    “朱姐姐,你怎麽如此開心,想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了嘛?”雲夢惜一臉疑惑地看著這位陪伴自己十多年的朱姐姐。


    “小姐,我說過,我是您家的侍女,您叫我朱姐,已是對我的抬愛了,叫得太過親昵不太妥當。”朱姐說道。


    “好吧,朱姐。但我想說,從小你就照顧我,事事為我著想,在我心中,早把你當作親姐姐了。”雲夢惜說到後麵,也露出了微笑。


    “小姐,可不能這麽說,咱們做侍女的,就得有做侍女的樣子。至於為何笑嘛,不告訴您。”朱姐微笑著回答。


    雲夢惜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朱姐,信呢?”


    朱姐偷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雲夢惜。


    雲夢惜迫不及待的拆開,從中取出兩頁紙。第一張,隻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接著打開第二張,認真地閱讀起來。


    “小姐,這次方月汐那小子又給您寫了什麽有趣的故事?”朱姐好奇地問道。


    “這次他沒有給我講什麽奇怪的故事。”


    “哦?”


    雲夢惜帶著期待的神情看著手中的信, “他說,下月入冬之前,他們會再來常州城一次。”


    “哦。”朱姐露出了些許壞笑。


    “想想那初見時的小乞丐,如今也是一介書生了。上次見他,都是大半年前春天的事了,這下你們又可以再見麵了。”


    朱姐突然想到什麽,若有所思地看著雲夢惜,遲疑了一下,“小姐,剛剛我去取信時,聽到了一個消息。”


    雲夢惜注意到了朱姐的神情變化,原本興奮期待的表情瞬間消失了,慢慢的把信收進了懷中,“朱姐,你直說。”


    “下月,周城主的孫子,周玉川要回來了。”朱姐有些擔憂地說道。


    “回來也好,正好當麵說清楚。”雲夢惜不再猶豫。


    雲夢惜起身,和朱姐一同來到客廳,正巧遇到雲仲夫婦二人,還看到一位身著城主府服飾的人剛剛離開。


    雲夢惜的母親,見雲夢惜走來,立刻將其招呼到身邊。


    “夢惜,你也看到了,城主府的人又來了。”


    雲夢惜一時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為娘的實在不明白你的想法,你和周玉川小時候玩得那麽好,這整個常州城,也找不出像周玉川這般年輕優秀的人了,你為何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呢?”


    “母親,小時候我和他是朋友,以後我和他最多也隻是朋友,他雖然很優秀,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對他沒那種感覺。”雲夢惜說道。


    雲夢惜的母親正要再說,突然雲仲揮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感情之事不可強求,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希望我的女兒能選擇自己的幸福。周城主那邊,我會去處理,你下去吧。”


    雲夢惜走後,雲夢惜的母親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夢惜不願意我也不會逼她的,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們以前明明玩得很好,為何現在就不考慮周玉川了呢?”


    “因為,夢惜她有喜歡的人了。”雲仲回答道。


    “這怎麽可!夢惜平日很少出門,也沒什麽朋友,更別提男性朋友了,怎麽可能會有喜歡的人?”雲夢惜的母親十分驚訝。


    她雖難以接受雲仲的話,但一直以來都很相信雲仲的推斷。


    “剛剛夢惜說,對周玉川沒有那種感覺,那她怎會知曉那是何種感覺?我一直和你想法相同,看來我們都錯了,她不知何時已尋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雲仲沉浸在回憶中,回想著雲夢惜所結識之人,試圖找出那個人,但並沒有結果。


    姚夢感歎道:“這孩子,看來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嗯,既然女兒有了自己的想法,為父的自然也會支持她的選擇的。”雲仲說道。


    雲夢惜回到房中,望著牆上那幅掛畫,正是當年街邊少年賣給她的那幅,畫中一人撫琴,一人吹笛,逍遙自在。


    又看了看手中的手絹,瞧著上麵那個美麗而奇特的符紋,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記不住這個符紋,也畫不出這個圖案,這種感覺甚是奇妙。


    起初的相遇,她還以為他真的隻是個小乞丐,隻因在寒冷的冬天對他們心生憐憫,所以好心給了些錢財。


    但之後每年總有幾日,能在市集口處的橋頭遇見他在那裏賣畫。


    多次的相遇,聽他講述畫中的故事,便產生了興趣。


    漸漸地,她發現他原來是個讀書人,喜愛琴棋書畫。


    最為重要的是,他所講的靜邃山脈外的故事奇妙無比,什麽體型龐大、羽毛堅不可摧的巨鳥,什麽深不見底、神秘莫測的深淵怪物,還有那些能飛行、敢愛敢恨的修行者的冒險故事,當然也有一些十分淒涼的故事。


    雖說她也知曉外麵的世界千奇百怪,奈何常州城離靜邃山脈太近,這裏沒有人能做到飛行。


    偶爾聽聽這些故事,她也渴望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究竟是何模樣。


    據她所知,這些故事也是方月汐的老師講給他,他們也不清楚老師為何要講這些,隻說老師教他畫畫時,畫到某處,偶爾就講給他們聽。


    就這樣,每次有了新的故事,他都會寄給她。慢慢地,他們便時常書信往來,還偷偷私下見麵。


    但她知道他來一次常州城實屬不易,不僅路程需幾日,最主要的是他要離開靜邃山脈,必須得到他老師的同意。


    所以每一次見麵的機會,對他們而言都無比珍貴,令人期待的。


    想著元月,月初的那封信,以及上次還未來得及當麵訴說的心意,雲夢惜抱起琴,來到小院的樹下,打開那封剛剛收到的信,從中取出琴譜,彈起了琴。


    欣賞著這首從遠方寄來的琴音,腦海中構想著下一次見麵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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