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汐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老師,我們好好的,為何要當乞丐呀,這多不好呀,肯定還有其他辦法能掙到錢的。”


    靜邃緩緩走過去,摸摸方月汐的頭,緩緩說道:“我們身上一無所有,現在就是乞丐。不體會一下當乞丐的滋味,又怎會知曉當乞丐有多不好?你們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有些事情,講再多都無用,唯有自己親身經曆,體驗其中的酸甜苦辣,方能明白其中真理。現在不明白不要緊,日後自會明白,你們現在隻需照做便是。”


    方月汐的確不明白師父所言所意,所思所想,但他們當下能做的,便是聽從老師的話,去做就好。


    刹那間,一下子,大家都學著靜邃的模樣去乞討。


    整整一下午,他們走過幾條街,換了幾個地方,來到一家大戶人家門前。


    偌大的牌匾上,寫著“雲府”兩個大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已然是黃昏時分,天空越來越暗,天空中也漸漸飄起了小雪。


    “看來今晚要下大雪了。”靜邃數了數手中的錢,拿出一部分。


    接著說道:“看來錢似乎還是不夠,還得再要一些才行,不然今晚我們真得睡大街了。”


    千流楠突然站出來說道:“老師,我們學了這麽多刻時文,生命之力比他們強多了,又不會怕冷的,就算下再大的雪也不會有什麽影響的,實在不行,老師使用一個刻時文,不就決了,睡大街沒問題的。”


    “你說得倒也在理,不過我曾說過,刻時文可不是這麽隨意用的,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利用刻時文的力量,過於依賴這種力量是不對的。往後你們行走於世,會遇到諸多超出自身力量範疇的問題。在這世上,光憑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得尋思其他辦法解決問題。”


    靜邃既誇獎了千流楠,又同時批評了她,他期望千流楠日後能更深刻地理解刻時文的意義。


    幾個孩子聽了老師的話,決心再努力一些,爭取再多湊點錢。


    天空的雪愈下愈大,正方月汐尋思哪去去找下一個目標時,遠方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像是一對姐妹,緩緩朝他們走來。


    她們身著潔白如雪的衣服,大的那人舉著一把白色的扇,為小女孩擋雪。


    方月汐還未看清兩人的麵容,便已衝了上去。


    他覺得這或許就是他們的救星,滿心激動地衝了上去。


    方月汐奔到兩人麵前,仰頭望去,隻見為女孩撐傘的女子很美,而旁邊的小女孩更是美麗動人,他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人類女孩。


    方月汐把目光移到打傘的女子身上,“姐姐,能幫幫我們嗎?我和我的老師以及師兄師弟們今日第一次來到常州城,為準為足夠的錢財,晚上沒地方住,能賞我們一點錢,讓我們找個住宿的地方嗎?”


    “小姐,他是個小乞丐,就是來要錢的。”小女孩身邊的美女姐姐說道。


    小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方大門旁的幾個小孩,說道:“看他們怪可憐的,給他一點吧,在家門前有乞討的總是不好的。”


    小女孩說完,旁邊的美女姐姐便從懷中掏出幾粒碎銀子,放到了方月汐手裏。


    方月汐見到這麽多錢,內心無比激動,越發覺得眼前這兩位小姐姐美麗。


    連忙多叫了幾聲,“謝謝兩位姐姐。”


    方月汐高興的帶著銀子,趕忙跑回到了靜邃身邊。


    此時的方月汐,已然不再覺得乞討是一件羞愧之事,這份乞討帶來的羞愧,在此刻被一個人的憐愛之心所遮掩、替代。


    方月汐高興的把錢交到了靜邃手上,看著前方緩緩走遠的兩人,最終轉身走進雲府,消失在大門的縫隙之中。


    靜邃收好手中的銀子,並未急著去尋找住宿之處,而是來到這條街上的一家筆墨店,拿出之前取出的那部分錢,購置了一些紙和筆墨,這才帶著孩子們就近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棧,訂了一間房。


    靜邃見手中還餘下些許銀子,孩子們一整天都未曾進食,雖說對於他們而言,一兩天不吃不喝並無大礙,但既然身處客棧,好歹也點些小菜讓孩子們常嚐,於是隨意點了幾個菜肴。


    夜逐漸深了,雖說一張床略顯狹小,但讓幾個孩子橫著擠一擠睡,也倒是剛。


    靜邃還把那隻喜歡黏人的小狐狸放進被窩裏,讓睡在床頭的千流楠抱著。小狐狸也不反抗,隻是探出個腦袋,看了看靜邃。


    千流楠見靜邃沒睡,問道:“老師,您不睡嗎?”


    “你們先睡,我還有點事。”靜邃回答道


    千流楠“嗯”了一聲,便轉過頭,抱著小狐狸入了睡。


    靜邃望著這群孩子,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相似的畫麵,一群髒兮兮的小孩排成一排睡在枯黃的稻草上。


    但轉瞬間這個畫麵就又消失在靜邃的腦海中,似乎對於他來說,那個畫麵已然成為過去,不再重要,不必再想起。


    靜邃收拾了一下桌子,在桌上擺好筆墨紙硯,便畫起了畫來,接連畫了十來張,這才放下手中的筆,熄滅燈火,用手撐著頭,在桌上休憩。


    在這寒冷的夜裏,一切都顯得格外安靜,屋內的十來幅畫靜靜地擺放著,仿佛一切都靜止了。然而,外麵的雪卻依舊猛烈地下著。


    翌日,靜邃比幾個孩子都起得早。他早早醒來,收拾好屋子裏的筆墨,卷好畫卷,帶著已經習慣早起的孩子在客棧的大廳準備享用早餐。


    “老師,你抱著的這些紙是什麽呀。”末生問道。


    “畫,昨晚畫的畫。”靜邃回答。


    “畫畫幹什麽呀?”末生追問道。


    方月汐回答:“當然是賣錢了,師弟。我昨天看到師父從我們乞討的錢裏拿出一部分,還說乞討的錢不夠住宿,最後拿著那些錢買了筆墨和紙。這些畫肯定是拿去賣的,不然我們今天又得去乞討了。對吧,老師?”


    “嗯。看來你還沒被昨天最後的銀子衝昏頭腦。”靜邃說道。


    “老師,其實當時我特別高興,高興得都忘了自己在乞討這回事。但後來我想了想,乞討不是我們的目的,掙到足夠的錢才是。”方月汐說道。


    “嗯。沒忘記初衷,很好。”靜邃誇獎道。


    “老師,我可以學畫畫嗎?”方月汐追問道。


    “當然可以。這次回去後,我會教你們每人一門才藝,以後在外也好有個謀生的手段。吃吧,吃完我們就出去賣畫。”靜邃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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