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平察覺到小姑娘要說的話,掌心貼住她的粉唇,把她要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暖暖,不準說喪氣的話!”


    顧建平沉聲道:“我跟你結婚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接受你所有的準備,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跟你離婚的。”


    季暖抬起水潤的杏眸,望著男人俊逸的麵龐,如鯁在喉:“你能接受沒有孩子嗎?”


    顧建平說:“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結婚。”


    不結婚沒孩子是一回事,結了婚沒有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季暖還是很擔心:“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的家人能接受嗎?”


    在後世能接受丁克的人都很少,現在的人思想更傳統,更接受不了。


    顧建平說:“我父母生了三個兒子,我大哥生了兩個兒子,小弟還沒結婚,但將來也會有孩子,老顧家絕不了後地,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好的。”


    季暖還想說什麽,顧建平沉聲打斷:“什麽都別說了,我們不會離婚的!你別想著從我身邊跑!”


    她怎麽舍得從他身邊跑呢?


    大夫隻是說她懷孕艱難,並沒有說她懷不了孕,萬一她懷上了呢?


    夫妻倆原本打算看完中醫去買年貨的,但現在季暖沒有了買東西的心情,顧建平帶她去退休療養院看望季川。


    季川看見季暖,別提多開心了,但他還是佯裝不高興地說:“暖丫頭,你終於來看我了,你再不來,爺爺就要衝到家屬院去找你了。”


    季暖沒提自己不舒服的事情,笑著坐在老爺子身邊:“我這兩天有點忙,這不剛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帶您的孫女婿來看您了。”


    顧建平給季川買了一些他愛吃的糕點和茶葉:“爺爺,暖暖說你喜歡這家的栗子糕和茶葉,我簡單買了一些。”


    季川滿意地點點頭:“你有心了,坐吧。”


    顧建平乖巧地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雙手規規矩矩地落在膝蓋上,拘謹得像見公婆的醜媳婦一樣。


    季暖想到這裏,忽然就笑出聲來。


    顧建平看見媳婦笑,也跟著笑,沒有那麽局促緊張了。


    季暖看著虎著一張臉的老爺子,試探地問:“爺爺,我沒有事先跟您商量結婚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氣了?”


    季川冷著臉問:“我不該生氣嗎?誰家姑娘結婚不跟大人商量就擅自領結婚證了?”


    好在顧建平人品不錯。


    要是碰上個人品不好的,季暖匆匆忙忙嫁給他,後半輩子都葬送了。


    他怎麽可能不生氣呢?


    季暖也知道自己錯了,她討好地抱著老爺子的手臂:“爺爺,我沒告訴你是事出有因,後來又因為忙,才耽擱到現在。”


    她原本打算等忙過這段時間就帶顧建平來見老爺子。


    誰成想有人在大院裏散播她的流言蜚語呢?


    季川心痛地說:“暖暖,爺爺不是氣你沒告訴我,是氣你沒把我當作一家人。”


    如果是一家人,季暖剛談戀愛就會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而不是等到結婚才想起他。


    季暖陷入了沉默。


    她單打獨鬥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在結婚這件事情上也忽略了所謂的家人。


    季川知道小姑娘心裏苦,心疼地歎氣道:“你爸爸媽媽和哥哥們糊塗,但爺爺心裏門清,爺爺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


    從始至終,爺爺都是疼愛她的。


    季暖誠懇地道歉:“爺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季川也不是真的怪季暖,他隻是希望小丫頭別總把他排除在外。


    顧建平見媳婦內疚自責,連忙道:“爺爺,我們結婚有點匆忙,不怪暖暖,也有我的原因。”


    季川說:“我都知道,你做得很好。”


    是個爺們,知道護住自己的媳婦,比陸遠征那個逃兵不知道強多少倍。


    季暖看見爺爺眸子裏的讚賞就知道爺爺接受顧建平這個孫女婿了。


    她心裏鬆了一口氣,眉眼彎彎地笑著問:“爺爺,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去做。”


    顧建平時刻謹記著大夫的話,不能碰涼水,注意保暖,立刻道:“我給你打下手。”


    季川擺擺手:“怎麽能讓新婚小兩口做飯呢,咱們今天從飯店要幾道菜。”


    顧建平說:“我去買,暖暖陪爺爺聊天吧。”


    季暖沒有意見。


    她雖然沒那麽疼了,但還是有些不舒服。


    季川從抽屜裏拿出親子鑒定:“暖暖,你看看。”


    季暖看見結果,有些意外,但也不意外。


    其中一份肯定動過手腳了。


    她就知道季薇不會無動於衷的。


    季暖問:“爺爺怎麽看呢?”


    季川說:“血樣肯定被人動過手腳,我的意見是你和你爸爸親自去深市做一次親子鑒定。”


    季暖挑眉:“他同意?”


    “同意!”


    他敢不同意。


    他不同意,他就算是綁也得把他綁到深市去。


    季暖本不想搭理季家人,可想到自己的宮寒,想到自己被季薇害得懷孕艱難,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她不是舍不得季家潑天的富貴嗎?


    她偏讓她得不到!


    季暖問:“她和陸遠征的婚事定在什麽時候了?”


    “正月初八。”


    季暖眼球轉了轉:“等她結完婚之後,再去深市做親子鑒定吧。”


    季川問:“為什麽不在這之前?”


    如果季薇不是季家的女兒,就不能讓她以季家女兒的名義從季家出嫁。


    季暖卻有不一樣的看法,當然是在她最幸福的時候給她狠狠一擊,才能讓她嚐到錐心刺骨的滋味。


    也能讓季家人嚐到名譽掃地的滋味。


    但她不會告訴爺爺。


    站在爺爺的角度,一定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但她和季家人永遠都回不到以前了。


    季暖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快過年了,不想出遠門。”


    季川沒有勉強她:“那就等她結婚之後吧。”


    也不差這兩天。


    爺孫倆聊了聊過年的安排,大年三十和初一,季家一家子要過來吃飯,季暖不願意大過年找不自在,打算初二過來。


    敲定好日子之後,哨兵快步進來:“老首長,陸彪陸首長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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