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燈光昏黃而溫暖,卻難以驅散空氣中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林綠萍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


    醫生們忙碌的身影在她周圍穿梭,各種儀器的滴滴聲交織成一首急促的交響曲。


    經過一番緊急處理,林綠萍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世界還有些模糊,但逐漸清晰起來。


    她感到頭部隱隱作痛,身體也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連動一下手指都顯得異常艱難。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一名警察站在床邊,關切地問道。


    他身穿製服,胸前掛著工作證,麵容嚴肅而認真。


    林綠萍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微弱地說:“還好,就是頭有點疼。”


    “現在,我需要給你錄一份口供,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你能詳細告訴我嗎?”警察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準備記錄。


    林綠萍輕輕點了點頭,盡管思緒還有些混亂,但她還是盡力回憶著昨晚的遭遇。


    從認識陳春梅的那一天開始說起,每一個細節她都盡量描述得清晰準確。


    警察一邊認真聆聽,一邊仔細記錄,不時地點頭表示理解。


    錄完口供後,他輕聲說道:“非常感謝你的配合,我們會盡快展開調查,抓住那個凶手,還你一個公道。”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張繳費單。


    “請問,是哪位家屬?病人需要馬上進行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請盡快繳納醫療費用。”


    林綠萍聞言,心中不禁一緊。


    她已經身無分文了,根本拿不出錢來繳費,但是如果通知家裏人,謝建華或者父親林軍就會問自己為什麽在省會,還受了傷,她不知道怎麽去撒這個彌天大謊。


    警察見狀,立刻上前與護士交涉:“這位女士剛剛遭遇襲擊,情況特殊,能否先安排治療,費用問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護士麵露難色,但最終還是搖頭:“不行啊,警官,昨夜她送來的時候醫院已經先行治療了,請務必繳費,否則後續治療可能會受到影響。”


    林綠萍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對話,焦慮不已。


    此刻,病房內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林綠萍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在提醒著她眼前的困境。


    她緊閉雙眼,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呀,借錢是借不到的了,連最後一次都是她覥著臉撒謊找謝建華師傅師娘借的啊。


    現實的殘酷讓她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她需要家人的幫助,尤其是經濟上的支持。


    “警官,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林綠萍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警察理解地點點頭,輕輕關上病房的門。


    “林小姐,口供我已經錄完了,有什麽問題我會再聯係你,你保重,我先走了。”


    林綠萍感激地看了警察一眼,開始在心裏麵做鬥爭。


    最終,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決定還是聯係父親林軍。


    林綠萍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從病床上掙紮著站起來,踱步朝著護士站走去。


    林綠萍的腿腳雖已能勉強支撐,但內心的沉重卻讓她感覺步履維艱。


    她走到護士站前,禮貌地詢問:“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這裏的座機電話嗎?我需要聯係家人。”


    護士抬頭,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同情,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林綠萍跟隨著護士來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那裏擺放著一部老式的黑色座機電話。


    她接過護士遞來的聽筒,手指輕輕摩挲著冰冷的塑料外殼。這


    林綠萍手指顫抖著撥通了那個熟悉而又遙遠的號碼——林軍家的座機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終於被接起。


    “喂,是誰??”林軍熟悉的聲音響起,林綠萍此時此刻心態才徹底崩潰。


    林綠萍的喉嚨有些哽咽,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爸,是我。我……我在省會出了點事。”


    林軍一聽,立刻緊張起來:“綠萍,你怎麽了?你走之前說是去找朋友散散心,怎麽會出事?快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家醫院?”


    林綠萍閉上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她還是強忍著沒有讓它們落下:“爸,我沒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呢。醫生說需要休息幾天,還得交點費用,我身上沒什麽錢了……”


    “不嚴重,就是扭到了腳,需要休息幾天。爸,你別擔心,我已經聯係了朋友,她會幫我處理一切的,但是她也沒什麽錢。”林綠萍邊說邊觀察著病房門口,生怕護士或警察突然出現戳破她的謊言。


    林軍沒有輕易相信,他太愛這個大女兒了,林綠萍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擔心:“綠萍,你別瞞我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告訴爸,我們一起麵對。”


    林綠萍心裏一酸,但還是堅持著:“真的沒事,爸,就是差點錢交醫藥費”


    林軍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好,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們這就出發去省會,到了再聯係你。”


    掛斷電話後,林綠萍如釋重負,但隨即而來的又是更深的憂慮。


    不久,林軍和薑翠芬帶著焦急的心情,花了大價錢,包了一輛麵包車一路疾馳,從鎮上趕往省會。


    車窗外,夜色如墨,隻有遠處零星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


    幾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抵達了省會二醫院。


    林軍拉著薑翠芬的手,快步走向林綠萍所在的病房。


    一路上,他們詢問著每一個遇到的醫護人員,急切地想要知道女兒的具體情況。


    當他們站在病房門口,看到林綠萍躺在床上,臉色雖然蒼白,林軍和薑翠芬的心頓時被揪得緊緊的。


    他們走進去,輕輕握住林綠萍的手,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綠萍,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麽了?”薑翠芬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已經泛紅。


    林綠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安慰道:“媽,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林軍則在一旁詢問醫生:“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麽樣?嚴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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