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懷熙,你怎麽不告訴他你大哥是小爺我”


    傅予安掂了掂手裏的棍子,門外不遠處躺著幾個抱頭痛哭的混混。


    “你又是誰?”


    鍾少爺起身看著來人,此事傅予安臉上自己掛了彩,看樣子是和外麵的人糾纏了一番。


    “我是你爹!你這個不孝子敢斷老子香火是吧?”


    傅予安抄著木棍就直接動起手來,鍾少爺體格大力氣自然也不小,兩人很快就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


    屋子裏有些黑,祝懷熙也看不清他們打得怎麽樣了,趕緊想辦法給自己解開繩子。


    很快,隨著幾聲悶棍和吃痛死聲,傅予安甩開了棍子朝祝懷熙走了過去。


    “你怎麽這麽蠢?要不是我尋你時發現了地上的食盒看你今天會不會完蛋。你這個蠢貨不會武功就算了,連下三流的路子也不學著點”


    傅予安罵罵咧咧的給祝懷熙解開繩子,誰知剛繩子剛鬆開他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頭。


    祝懷熙騎到傅予安身上就瘋狂的掄起拳頭砸下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似是宣泄今日所受的委屈,亦或是從前的委屈。


    “喂你瘋了?我好心救你你敢恩將仇報!”


    傅予安的力氣早在剛才就用完了,此刻隻能盡量護著自己的臉。


    祝懷熙越想越委屈,他從來沒主動招惹過誰,卻要遭受這本不該遭受的一切。


    尤其是傅予安,他最可惡!可今日又是他來救了自己,為什麽偏偏是他。


    看著身下用手臂護著臉的傅予安,祝懷熙抓著他的手腕就用力咬了下去。


    “嘖”


    傅予安翻個身把自己給痛醒了,看著靠在床頭的祝懷熙他揉了揉眼睛。


    “你怎麽還沒睡?”


    “你今天,為什麽要來救我?”


    祝懷熙索性把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反正今晚他也睡不著。


    傅予安以為自己聽差了,他大半夜不睡覺問這個做什麽?


    聯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傅予安來回打量著祝懷熙。


    “不過是誤打誤撞救了你,小爺我對你可沒興趣,你可別自作多情”


    聽到傅予安的話祝懷熙隻想拿枕頭捂死他。


    “算了,你睡覺吧”


    祝懷熙裹著被子躺了下來,這人真是夠蠢的,一個人拿著木棍就敢來,也不怕混混裏麵有高手。


    傅予安本就困得很,見祝懷熙躺下不說話了,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深夜裏,與祝懷熙同樣睡不著的陸瑾讕睜著眼睛凝望著黑漆漆的房梁。


    從上次與陳憶源見了麵後,他就在思考如何才能讓陸瑾延犯事被流放。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和周厲尋打一架。可他們的關係不冷不淡的,連自己都知道他們幾乎沒什麽交流接觸。


    當初他們是因為儀妃才生疏的,若是再因此事起爭執,倒是也符合常理。


    不行,儀妃已經去世多年了,當年她在王府對自己也算關愛有加,不可再利用她來傷害她兒子。


    陸瑾讕回想起從前在王府裏的日子。


    母後當時還是側王妃,她生性溫婉,在王府裏隻求明哲保身。教導自己也都是要求自己不可惹是生非,需與人為善。


    因此他自小便不愛說話,總是默默做自己的事。


    因為這性子他總遭到陸瑾延的嘲笑,說自己是個啞巴悶葫蘆。


    王妃知道此事後收拾了陸瑾延一頓,並讓自己跟著陸瑾延和秦家小輩們一起玩。


    因為自己不愛說話,每次遇到肅王府的堂兄們都會被他們奚落。


    肅王當時是諸君人選,他的兒子們自然是得意的,可隻有陸瑾延不怕他們。


    他和秦家小輩們帶著自己去找堂兄出氣,當時大家也不過幾歲的年紀,把堂兄新長出來的牙齒都打掉了。


    那牙好像還是周厲尋一拳打掉的,他什麽事情都喜歡衝在最前麵。


    陸瑾讕回憶起那時的時光,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可是一想到今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陸瑾讕笑意消失。


    他知道陸瑾延肯定恨自己,他可以報複自己,可他不允許他傷害母後。


    深夜裏天空悄悄下起了微雨,第二日陳憶典抱著新做果醬去了伊述的小院子。


    陳憶典蹲在門口用木片刮著鞋上的泥,不時看著橘子樹上又長大了一圈的青橘。


    “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你自己不要忘記勤加練習醫術”


    伊述給小院裏種著的藥草鬆著土,這是他新種的草藥,得有一段時間才能長成。


    “師父您要去哪兒?”


    陳憶典打水洗著手,該不會要去做遊醫吧?


    “去渠州尋些藥材,得花費些時間。對了,走之前,有個東西要給你”


    陳憶典見伊述進了屋子,也跟著走了過去。


    “這是什麽?”


    陳憶典看著手中的小藥瓶,拿到耳邊搖了搖,裏麵像是裝著藥丸。


    伊述看著她好奇的模樣,神色淡漠了兩分。


    “你之前不是吵著要假死藥嗎?”


    “師父您研製出來啦!?”


    “差不多吧,隻是稱不上假死藥。吃了這個,大概會昏迷兩三天,你的氣息和脈搏都會變得極其微弱,一般的大夫都難探虛實”


    陳憶典驚喜的打開了藥瓶,將裏麵的藥丸倒了出來。


    “你當真想離開皇城呀?”


    伊述看著陳憶典這雀躍的模樣,感覺她下一秒就要把藥丸吞下去。


    陳憶典開心的扭著腰轉圈圈,這東西對她可太重要了。


    “若是能有機會離開,我當然不會放棄。我才不要去和親,然後卷入他們風譎雲詭的爭鬥裏,最後做那個無人在意的犧牲品”


    陳憶典將藥丸裝回瓶子裏,在用帕子包著瓶子放進懷中。


    伊述沒多問她,她獨自離開,或者與心儀之人一同奔赴他鄉,都是她自己該決定的事。


    “峪城有個叫觀楓的縣,聽說那裏的百姓安居樂業,少有紛亂,是難得的世外桃源之地。你若是想離開,倒是可以去那裏試試”


    伊述整理著藥櫃裏的藥材,這還是他師父告訴他的,可惜這麽些年也沒機會過去看看。


    陳憶典眼珠子亮了亮,這地方聽起來倒是不錯,她就想躺平而已。聽師父這樣說,觀楓百姓的日子完全是自己的理想生活狀態呀。


    “這些藥材你多認認,能有助於提升藥材識別能力。你這施診把脈的技術都有長進,就是藥材鑒別還一竅不通”


    伊述遞給陳憶典包好的藥材,按理說在他的教導下不該毫無長進的呀,他都快懷疑自己的教學能力了。


    陳憶典笑嘻嘻接過藥材,並滿口說著會認真練習。


    她哪裏敢給師父說自己把看藥材醫書的時間都花在看話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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