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常榮讓妻子先將地上幾個族中青年送了出去,他看了眼陸瑾延銳利的黑眸,長長歎了口氣。


    “當年那個寡婦帶著一雙兒女來到白石村安家,我本也是想讓她好生住下去。誰知有一天她跑來告訴我……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強迫了她。


    我怕此事敗露,便私下給了她一筆銀子讓她不要聲張,可沒成想我那好賭成性的兒子不僅又去找了她還搶走了她的銀子去賭。


    他,他這個禽獸東西更是把那寡婦輸給了賭坊,那寡婦從賭坊回來後便瘋瘋癲癲的開始到處傳因果報應的話,我也不知她是真瘋還是假瘋,怕她把事情捅出去,隻好把她關進了村長裏的祠堂裏”


    “所以那寡婦的那對兒女也是你兒子輸給賭坊的?”


    陳憶典隻是聽著都想去手撕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這種人居然也配活在世上。


    “是,那混賬趁大家農忙無暇顧及那對孩子時偷偷把他們賣給了賭坊換銀子。他這是拐賣孩子犯了律法,我不得不替他隱瞞,才借那寡婦自殺之事做文章,讓所有人都認為她的孩子是因為沒人看管自己走失在山裏的。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沒想到他竟然和賭坊做起了長期生意來,時不時就偷偷將村裏的孩子偷走,近日他竟然連著偷走好幾個孩子,我便知道這事肯定是要瞞不住了……”


    鄭常榮無顏麵對李大柱夫妻,更無顏麵對整個白石村的村民,都是自己助紂為虐惹的禍事。


    “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寶妮”


    王氏泣不成聲,她現在連打罵村長的心思都沒了,她隻想盡快找回孩子。


    “既然是賣到了賭坊,那咱們趕緊去賭坊救人吧?”


    陳憶典看了看天色,希望人還在賭坊才是。


    “怎麽回事!人呢!”


    賭坊老板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門外另一邊還躺著兩個打手,所有人都不見了。


    薑秋禾看著他氣的不行的模樣,順著視線看了看屋子裏,這屋子裏原本關了誰?


    “一定是他們,那兩個雜種自己跑了還帶走了老子的新貨!”


    見賭坊老板突然發怒,身後跟著的幾個打手都把腦袋埋得更低。


    薑秋禾隨意瞥了眼那邊的屋子,他們?該不會是傅予安和陸鈴華吧?這兩畏首畏尾的鼠輩還有能力自救呢,真是稀奇。


    “既然沒有貨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薑秋禾沒去管賭坊老板是否暴跳如雷,她隻想早點離開這兒。


    “想走?”


    賭坊老板轉過身,他陰沉的眸子裏不斷翻湧出怒意。


    “給我把她拿下!”


    賭坊老板一聲令下,身後的打手一擁而上。


    可她們卻都在衝出兩步後又都齊齊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薑秋禾:……


    賭坊老板:!!!


    地上一片哀嚎,月門後一個人影快步跑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


    “怎麽樣,你沒事吧?”


    陸遲驚擔心的看著薑秋禾,把她周身都瞧了個遍確認安然無恙後才鬆了口氣。


    “這都是你做的?”


    薑秋禾看著地上抱著腿亂嚎的幾人,他們都像是被暗器所傷。


    陸遲驚一怔,剛才他隻是把其他打手引開下了些腹瀉的藥,這幾個人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


    “我還以為是你做的呢”


    薑秋禾:……


    “別猜了,是本大俠做的”


    一道浪蕩不羈的男子聲音幽幽從上方傳來,眾人尋聲望去,才看見屋頂上不知何時坐著一位白衣男子。


    這男子身著溫潤白衣,黑色的腰封卻更顯利落。他自上而下的俯視著院子裏的幾人,英挺桀驁的臉上帶著一股慵懶和放蕩。


    “這人怎麽看著有些眼熟?”


    陸遲驚往薑秋禾身旁靠了靠,這人看著就不像好人呀。


    薑秋禾也說不上來,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


    “你又是什麽人?竟敢插手老子的事!”


    賭坊老板咬牙切齒,這都是什麽牛鬼蛇神,把他的賭坊搞得烏煙瘴氣的。


    屋頂上男子嗤笑出聲,他唇角上揚,在所有人都沒注意時便翻身下了屋頂。


    他一一掃視著院子中的人,而後把視線定格在薑秋禾身上。


    他那恣意淩厲的眼神此刻帶著滿滿的侵略性,陸遲驚不滿的站到了薑秋禾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聽說這裏有拐孩子的人販子,誰是?”


    感受到他身上濃濃的殺意,薑秋禾與陸遲驚毫不猶豫的指向賭坊老板。


    賭坊老板:……


    那男子打量起賭坊老板,眼中的蔑視都快溢出來了,似乎沒想到這麽個蠢貨居然能是個人販子頭目。


    “我,我……”


    賭坊老板再次看著地上起不來的打手們,現在就他一個人怎麽也打不過這年輕男人。


    就在那男子準備出手時,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還不少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嘴角再次揚起,看來還有同夥。


    陸遲驚二人往身後看去,隻見月門後幾個急匆匆的人影跑了過來。


    他們怎麽來了?


    陸瑾延幾人看著地上哀嚎的人,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他們錯過了什麽嗎?


    那男子一眼便看到秦瀟瀟懷中睡著的小奶娃,眼底的殺意瞬間顯現。


    “原來你們就是拐走我女兒的人販子”


    他話音一落不容眾人反應便直接出招攻向秦瀟瀟,這是要一招要命的狠勁兒。


    陸瑾延推開秦瀟瀟接住了男子的攻擊,不等他喘息分毫,對方又是一腳飛踢而來,陸瑾延翻身躲過。


    兩人顯然都沒預料到對方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幾個來回下來也難分勝負。


    “怎麽辦呀,這樣打下去可不行”


    秦瀟瀟著急的看著招招致命的兩人,他們像是打急眼了,完全不給對方留後路。


    陳憶典還手抱胸一副看戲模樣,這帥哥打架就是養眼呀,這小腰,這大長腿,怎麽勁兒這麽大……


    賭坊老板見兩人打得激烈,偷偷的貓著身子就要溜出去。


    結果剛走到月門處,就見得又是一群人烏泱泱的過來。


    不是,他的賭坊是今日是觸了什麽黴運?


    “是他,他就是賭坊老板,都是他教唆我去拐孩子的,官爺饒了我吧,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被一個官兵反押著雙手的村長兒子不斷求饒,剛才他正拿著新得的銀子賭得起勁兒,結果突然被一群官兵圍住把他好一通打。


    方鴻江見賭坊老板也被控製住了,趕緊往裏院跑去。


    剛進院子,就見得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身影,看清楚那白色身影後,他眼眸瞬間睜大了。


    “堂哥,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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