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秋禾站在自己院子門口,看著外麵忙不停的下人,一張白色紙錢被風吹卷著,慢慢落到了她腳下。


    一個婢女端著一盒東西走到她麵前,婢女的腰上係上了白色孝帶,看得她隻覺礙眼。


    “大小姐,這是老爺讓奴婢給您送過來的孝巾和白花”


    婢女低著頭,大小姐脾氣一向不好,她將托盤高舉過頭,不敢多說一個字。


    隻聽得薑秋禾一聲冷笑,婢女不由的抖了抖。


    “他讓我給越老夫人披麻戴孝?”


    她像是在質問婢女,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婢女自不敢回話。


    “滾”


    薑秋禾看都未看一眼盒子裏的東西,一腳踏在那枚冥幣上回了院子。


    貼身婢女把院中的仆人都打發出去後跟在她身邊進了屋子。


    “小姐,老爺知道了會不會責怪您?”


    “你以為他很想操持這個喪儀嗎?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否則怎會立即飛鴿傳書去阜城。按規矩,不過三天這榮德夫人的棺槨就得送回阜城越家,我稱病三天也無妨。隻是這鑼鼓聲聽得煩人”


    薑秋禾坐在凳子上擦拭著手中的暗器。看著鋒利的刀刃,她平靜的將其握在手心。


    陸瑾延下手倒是幹淨利落,絲毫不留痕跡。他一早讓人透露榮德夫人的行蹤,又暗中調走了官道上的守備,這些土匪為了錢財自然甘願拚死一搏,再由他派的暗衛混入其中一刀斃命。


    若自己也是不知情的,怕是也定然就相信榮德夫人是被土匪劫殺的了,畢竟他們的確殺了整隊人馬,搶走了馬車上的金銀珠寶。


    過不了幾天,陸瑾讕為了邀功必是要將這撥土匪絞殺幹淨,屆時誰再懷疑此事那也隻能是死無對證、查無可查。


    婢女正準備開口說話,薑秋禾示意她閉嘴,她看了眼手中尖銳的暗器,一息之間將暗器射向了窗外。隻聽的一聲吃痛的悶哼,婢女立刻會意出門將那人捉住押了進來。


    薑秋禾看著地上不斷掙紮的人,是她院中的丫鬟,應當是才調過來的,看著眼生。丫鬟被困住雙手,嘴裏也堵上布巾,她的肩膀正往外滲著血,疼得她滿頭冷汗。


    “怎麽,見我把人都打發出去了就按耐不住了是吧?她如此老謀深算,怎麽就選了個你這樣沉不住氣的。既然你如此忠心,我便成全了你,送你下去好好繼續服侍她吧”


    薑秋禾語氣平和,沒有一絲發現身邊被安插眼線的憤怒。她早知道以這位榮德夫人的習性,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就離開。她看了眼地上的人,嘴角輕輕揚起,笑容卻帶著一絲致命的冰冷。


    那丫鬟聽了她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含淚的雙眼裏全是恐懼和後悔,她想求饒,可雙手動不了,嘴也說不了話,隻能拚命磕頭。


    “把她交給程七,處理幹淨”


    貼身奴婢領命將丫鬟帶了下去。薑秋禾眼尾掃了眼地上的血跡,不悅的蹙了蹙眉。


    “不是吧這麽倒黴?”


    陳憶典才從陳憶源口中得知榮德夫人遇害的消息。


    “聽說那撥土匪搶劫過不少途經的香客,因此那條官道上專門設有守備。隻是恰巧附近村子發現有狼出沒,守備被遣去獵捕狼群。隻能說這次劫財殺人對土匪來說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了”


    陳憶源吃著手中的糕點,是姐姐新研發的,用的是初秋新開的桂花,味道果然清甜。


    想來這榮德夫人也是命數不好,趕在這個節骨眼出事。梁國使臣馬上就要到皇城了,江國皇帝定然是以國事為重。哪怕她遇害一事當中另有蹊蹺,怕也不會再深入調查,這件事到絞殺土匪這裏,也就了結了。


    “還真是善惡有報,越貴妃如此作惡多端,都報應到她娘身上了”


    陳憶典摸著手腕上的紅痕,又想起昨晚越貴妃的歹毒行為,她可不會去同情她的喪母之痛,惡人自有惡人磨罷了。


    “姐姐怎知不是這榮德夫人自己作惡多端呢。有其母必有其女,越貴妃的品性定然與她母親脫不了關係”


    “嗯,你說的有道理。所以薑秋禾的繼母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當初方哥說她是慈母時我就覺得可疑,說不定也是個演技派”


    陳憶典摸著下巴分析,見陳憶源不說話了,她才側頭看向對方。


    “姐姐與這方鴻江關係倒是不錯,你是把他視為摯友了?”


    雖然阿源是在問自己,可陳憶典卻能感受出她隻是在陳述這句話。她甚至沒有給出其他關係的選項,因為那必然不是她想聽到的。


    陳憶典心裏有些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與方鴻江能有什麽關係。兩人似乎很親近,又似乎相隔千裏。自己心裏肯定是在意他的吧?心裏想到他時會心動,見到他時會很開心,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感覺很放鬆,可以拋開一切隻享受快樂。


    可自己拋得開嗎?自己是陳國送來和親的公主,她當然想選擇一位自己心儀的人,可似乎大家都默認了她心儀的人必須是皇子,至少也得是宗親。方鴻江是大臣的兒子,和皇家沒有關係,自己的選擇必然會受到各方反對。


    可是難道不是陳國和江國兩個皇帝同意自己選擇和親之人的嗎?隻是這個選擇的範圍實在有限,那還不如一開始就指定嫁給某位皇子來的痛快。如今自己心有所屬,卻不敢公之於眾。她不能這麽自私,這樣不僅會害了方鴻江,還會連累到阿源和其他陳國女官。


    反正現在江國皇帝也沒有馬上要自己和親的想法,索性先拖著吧。得把心裏的情愫藏好,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尤其是方鴻江。他對自己是何種感情也不清楚,說不定真把自己當做朋友,那豈不是最後自作多情一場。而且他那麽好,好得自己都舍不得喜歡他,就怕他會因此感到困擾。


    陳憶典打了個馬虎眼敷衍過去,她不願與阿源多說方鴻江的事情。不管是何種感情亦或是何種關係,這是他們二人的私事,她不希望他人橫加幹涉。


    看著空中的圓月,陳憶典歎了口氣。自己有著現代人的婚戀觀,這根本不適配於古代。如果可以一輩子不成親就好了,她真的不想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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