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薑秋禾瞬時抓住傅予安伸出的手,猛的捏緊手腕向下一寇,一拳打中他肩膀同時頂膝撞上他的腹部將其摔倒在地。


    她的動作幹淨利落,下手也夠狠,隻聽傅予安的慘叫程度便可知一二。


    陸遲驚二人驚的頓住腳步,拿到石塊準備衝上來的陳憶典也嚇得躲回假山後麵。


    “薑秋禾,你瘋啦!你竟然——”


    “啊啊啊!你,你,你幹什麽!”


    薑秋禾單手奪過他手中的毛筆,施力一折,筆尖便斷了,不給傅予安說話的機會,她握住滿是刺尖的筆杆猛的刺向他的眼睛。


    傅予安嚇得瞳孔驟然一縮,被她單膝壓著的腰也瞬間失了力。微微張著的嘴因驚慌而發顫,他看著在眼前放大數倍的木刺,呼吸都似乎要停止。


    陸遲驚愕然的看向薑秋禾,他沒想到她會對傅予安動手,更驚訝於她竟然習了武且如此精益,如此行雲流水又招招致命的動作,倒的確像她舅舅的風格。


    “我說了,我不討厭他。傅予安,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蠢”


    薑秋禾看著麵無人色的傅予安,朝一旁丟掉了距他眼球隻有分毫的筆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做什麽突然打人?”


    “你何時習了武術?”


    陸瑾讕和陸遲驚同時向薑秋禾發出疑問,可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二人,直接拉著早已嚇的呆住的祝懷曦離開了。


    傅予安躺在地上仍喘著氣,喉嚨極度幹澀,仿佛那筆棍剛才已經貫穿了他的眼睛。她剛才的神情,明明是真的想刺瞎自己的樣子,可到眼前,又莫名收住了手。


    陳憶典沒有去追上薑秋禾,她也嚇得夠嗆。以為是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她丟掉石塊,得趕緊回府去研究個究竟。


    “沒事吧?”


    陸瑾讕把傅予安拉了起來,拍了拍他後背的灰塵,好些碎了的棗泥粘在他的發絲上。


    “她,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好像是真的要弄瞎我”


    傅予安頭有些痛,剛才的驚嚇讓他有些難以接受,薑秋禾像是換了個人。


    “好了,或許,是這幾年都她由大哥和舅舅照顧,性子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


    陸遲驚拍了拍傅予安的肩以做安撫,可他自己又何嚐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像是完全忘記了國子監的所有人,除了,祝懷熙。為什麽?難道他對於她還能有什麽價值嗎?


    陸遲驚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滿是憂愁。


    另一邊,薑秋禾拉著祝懷熙去了藏書閣後麵,此處是一片竹林,平時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鬆開了祝懷熙的手,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見他不露聲色地往旁邊移步,兩人沉默良久,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薑秋禾不知怎麽開口,祝懷熙則是被嚇的不輕,也不敢說話。


    竹林裏伴起微風,一片竹葉葉打著旋飄落下來。


    “祝……祝懷熙,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對,我為曾經傷害過你的事道歉”


    薑秋禾糾結一番後還是說了出來,她並不忐忑,甚至直視著他的雙眼,眸中盡是強烈的堅定。


    祝懷熙沒有說話,他看著薑秋禾,她明明比他還矮大半個頭,但剛才卻能一擊將傅予安打倒在地。


    見他沒有回應,薑秋禾也不惱,她放輕了語氣。


    “自然,隨口的道歉不足以奢求你的原諒。做過便是做過,傷害已經發生,我能做的,隻能是盡力彌補,要不,你打我一頓?隨你打罵,我絕不還手!”


    “不,不……,我……”


    祝懷熙被她結尾的話嚇到,他不知道她是真心道歉,還是,還是他們又編織了什麽新的陷阱等他跳進去。


    薑秋禾知道他不信,換做是自己,恐怕也不會相信。惡人不會突發善良嗎?可她不想做惡人,也不願做良人,隻是想無愧於心罷了。


    “我知道你不會輕信,你放心,以後在國子監,我會盡力保護你,你自己也得學會護住自己”


    她眼神無比真誠,眼中的冷意都淡了幾分,存留的隻有愧疚和歉意。


    思索片刻,她竟直麵祝懷熙雙膝跪地,嚇得他連後退幾步。


    “為表誠意,我叩頭起誓”


    言畢當真雙手伏地,真真切切對祝懷熙磕了一個頭,這是她曾經對他傷害的結束,也是她如今為他彌補的開始。


    祝懷熙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他也混沌了,若是為了欺騙捉弄他,薑秋禾會甘願做到如此地步嗎?


    薑秋禾看著他一臉不解又遲疑的模樣,摘下落在他肩上的竹葉。


    “走吧,我送你出去,再晚國子監便要閉學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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