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堂內參雜很多聲音,翻書聲,研墨聲,交談聲,卻唯獨沒聽到歡笑聲,為什麽大家都不笑呢,是因為厭惡上學笑不出來,還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在眾多交雜聲音之中出現了一道明朗愜意的女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陳憶典。這笑聲太過悅耳,像寒冷冬天初升的暖陽,聽得人心裏也充滿暖意。


    跟隨聲音的主人望去,陳憶典看見了坐在最裏麵一個桃粉色背影,她正與人說笑著,發髻上的嬌粉瓔珞不時晃動,明媚得不可方物。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此人給陳憶典帶來的第一印象,好甜,是個甜妹。


    環顧她周圍,同桌是秦瀟瀟,前排是丞相之子沈玉竹和三皇子陸瑾延,過道右側是戶部尚書之子李肆煊和皇後的外甥女賀宜嘉郡主。


    大家的目光在看向她時或多或少都帶著寵溺和疼惜。因著她明媚的笑聲,以她為圓心四散開來的區域都像是灑了陽光般吸引人靠近。


    “哎哎哎,方鴻江,那個女生是哪家小姐,她快樂得和大家不像一個圖層呀”


    陳憶典抓起毛筆戳了戳方鴻江,此刻完全忘記中午自己才把他痛斥了一頓。


    方鴻江扯著自己的衣袖仔細看了看並瞪了她一眼。他順著聲源看去,整理好自己的袖口才正聲道。


    “那是戶部尚書千金,李明萱,她右側那個便是她的胞兄,李肆煊。她哥把她寵得緊,連三殿下也是格外嗬護她。無憂無慮的名門閨秀,自然舒心愉悅。還有,你別總拿毛筆戳我,給我染上墨水便跟你沒完。”


    方鴻江說著又把凳子挪遠了些,對陳憶典手中的毛筆警惕至極。


    陳憶典無語的掃了他一眼,這麽挑剔,你方圓五裏都別坐人了,到不見得你讓背後的陸瑾讕把書案往後拉些。


    “放心吧,我用的都是筆杆,弄髒也是染了我的衣服,你別這麽小家子氣”


    “哎你才小氣,你戳我你還有理了?哪個公主會像你這般整天拿毛筆到處戳人,也就是我脾氣好,不然——”


    “不然怎麽樣!不戳你那我掐你?我就戳你,戳你戳你戳你,一個大男人這麽嬌氣”


    陳憶典說著便用筆杆又陸續戳了方鴻江數次,趁他不注意快速戳了他的腰側一下。


    “啊~”


    好嬴蕩的叫聲,以至於室內即刻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窒息,大家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此時無聲勝有聲,陳憶典緊抿著唇,心虛的看著方鴻江逐漸漲紅的臉。


    “對,對不起方哥,我錯了,哈哈,我剛剛一下被豬油蒙了心”


    方鴻江板著臉站起來,把自己的書案往旁邊搬開了好些距離,桌腳落地的聲音像擊鼓一樣砸在陳憶典心中,她更尷尬了。


    後排的陸瑾讕和陸遲驚看著前方兩個書案中間隔開的半尺空隙,嘴角止不住的抽動。


    他就說這個公主粗鄙不堪,陸瑾讕第一次不想與陸瑾延爭了,若是教三哥娶了陳憶典,自己也隻會覺得雖敗猶榮。


    不知是誰率先輕笑出聲,陳憶典便感覺嘲笑的聲音四麵八方的朝她湧來。


    救命~,好羞恥,好罪惡!


    直到老祭酒講了大半堂課後,陳憶典才敢偷偷瞄方鴻江一眼,見他依舊板著臉低頭在書上做著解注。看來還是在生氣的,她心虛的也假裝看起書來。


    直到散學了,陳憶典也沒好意思再和方鴻江搭話。他肯定恨死自己了,沒想到他這麽怕癢……


    陳憶典獨自遊走著,這國子監太大,她準備好好熟悉熟悉環境再回府。


    嗯~


    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享受著放學後的美好時光,要是有小賣部就好了。陳憶典又懷念起吃燒烤炸串,喝啤酒奶茶的神仙日子。


    “也罷,還好是個公主,至少不愁吃穿,若開局是流放或者農村加極品,那自己這不會做飯、不會手工、不會畫圖、不會基建的小白就真的隻能求死了。醫術倒算個半吊子,能把病人活馬當死馬醫,哈哈哈哈”


    陳憶典自言自語起來,發出陰森詭異的奸笑。


    酉時的太陽還曬得厲害,陳憶典用手擋著額頭向前方的水榭走去。


    這水榭名為應天水榭,算是國子監一大景點,冬暖夏涼,最是適合小憩。


    水榭周邊是一個環型小湖,湖上滿是盛開的荷花,偶有蜻蜓駐足。


    “啪”


    一道清亮的巴掌聲。蜻蜓應聲飛走,陳憶典也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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