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左奔跟盧素走了進來,兩人坐下後,左奔就急不可待地對霍譯廷說出了他的憂慮。


    “老大,那個應立階不知道在搞什麽鬼?我很擔心咱們部落的人被他騙了。”


    霍譯廷看向左奔和盧素,“我剛才還和初一商量這個問題,我們都認為如果應立階真的能夠帶著人類平安逃生的話,其實咱們也不用過分的苛責他的為人,現在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盧素一下急了,“老大,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底牌,但是我了解人性,像應立階這種人,如果沒有超乎尋常的利益,他怎麽可能放出這麽大的誘餌?所以老大,您千萬不要被他忽悠了。”


    霍譯廷看著盧素,這個女人總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她看問題太透徹了。甚至比他跟初一看問題都透徹。


    姚初一說道:“阿素,我認為現在活下去是最關鍵的,去極地隻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權宜之計,生存幾率可能不足萬分之一,其實剛想到這個計劃的時候,我是極力反對的。


    太過冒險了,不說一路上的各種艱難險阻,即便是到達那裏,可能也會像應立階說的那樣麵對無法躲避的天災。


    所以如果應立階真有什麽好的方法,我覺得完全可以去試試,這涉及不到什麽人性問題,而是每個人的生存的本能。”


    盧素更急了,她現在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能力不足,她擔心自己無法說服霍譯廷夫婦,她心裏始終堅信著隻有這兩個人才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格帶領他們避開災難,哪怕最後不盡如人意,但是這兩個人的內心絕對是光明磊落的。


    而應立階那樣的人,像陰溝裏的老鼠,渾身上下都是陰暗的心思。


    盧素看著姚初一著急地說道:“夫人,您錯了,很抱歉我這麽直白,但是我還是要說您錯了。我們先不說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它的長度,而在它的寬度這些大道理。


    我們說現實問題,我記得霍先生曾經說過現在躲開這場災難的唯一途徑就是離開這個星球,可是應立階有那麽大的運載火箭把那麽多的人帶離嗎?


    即便退一萬步說他能夠帶著人類離開,可是到了外太空,我們就會被他控製住,隻能接受他的奴役,到時候想跑都辦不到,那可謂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即便他要我們的命,我們也無法反抗,那就是一個空中牢籠。


    夫人,我有過那種經曆,我決不想再經曆一遍。所以我寧可奮力一搏,爭取那萬分之一的生存機會,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由其他的人手中。


    什麽他會給我們光明的未來,那純粹是放屁,我難道自己不會爭取光明的未來嗎?”


    盧素的話把在座的人都震驚了,姚初一也被驚醒了,是啊,她什麽時候也這麽功利了?如果讓她選擇,她也不會選擇應立階,她痛恨被別人操縱命運的感覺,那她又憑什麽認為別人就會欣然接受呢?


    外邊有聲音傳了進來,“說的好,阿素看問題真是不一般。”


    緊接著莫頓牧師帶著妻子萊娜走了進來,紀延博和倪從容、宋輔良和汪如意、康裕和譚思靜也都陸續走了進來。


    他們都是不約而同的都走到這裏,今天的事令他們內心都空落落的,好像突然就迷失了方向,直到聽到盧素的這一番話才讓他們醍醐灌頂。


    萊娜緊緊抓著盧素的手,“阿素,還是你看問題明白,我們還想勸霍先生讓他跟應立階虛與委蛇一段時間,好看清楚他究竟有什麽底牌,然後咱們搶過來,咱們不就可以逃生了嗎?這個時候哪還管什麽道義不道義的。”


    左奔搖搖頭,“這恐怕不行,應立階能打出這張牌,那麽他就肯定會有克製咱們的辦法,他這個人心思深沉,絕對不會留給咱們反製他的機會。所以我們不能太過於自以為是。


    極有可能,他早想到這一點,下好魚餌等咱們上鉤,他好黃雀在後。咱們還是去極地吧,不是還有萬分之一的生存幾率嗎?也許咱們可以爭取到那一呢?”


    莫頓牧師點頭讚同,“確實我們想的太簡單了,人啊,還是不能光想著投機取巧。”


    說著,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萊娜,別怕,無非是多走走路麽,咱們生死都在一起,沒什麽大不了的。”


    萊娜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我不怕的,我再也不會害怕了。”


    宋輔良看向霍譯廷,笑著說道:“老大,從方舟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跟著你了,十年了,你想甩開我們也甩不開了。”


    汪如意也倚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雖然說咱們不幸趕上了末世,可是跟著老大這些年來,也沒吃過什麽苦,反而過得相當精彩,阿素說的對,咱們的生命已經有了足夠的寬度,其實即便是死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她這話有感而發,但是也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心生感觸,是啊,比起其他人,他們繁星部落的人都是幸運的,在那兩尊大神的庇護下,過得相當愜意。


    紀延博緊緊抓著倪從容的手,“從容,到了這個時候,我放下我的傲慢與偏見,你放下你的自卑與逃避,咱們在一起吧。


    其實在生死麵前,咱們那點兒小心思,簡直可笑至極。從容,時間不多了,咱們好好珍惜,好嗎?”


    倪從容抬起頭來,她的眼裏閃著點點的淚光,倪從容點點頭,堅定地說道:“好。”


    康裕也緊緊地抓著譚思靜的手,“當家的,你怎麽說?”


    譚思靜瞪了一眼康裕,看向霍譯廷,“阿弟,好不容易重逢了,不分開了,有你在,我從心裏踏實。”


    這時霍譯廷和姚初一的沙丘外麵聚集了越來越多人,沉默著聽著沙丘裏的對話,大氣都不敢喘,他們不願意打擾裏麵的氣氛。


    朱長水可不管那麽多,他抬步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霍譯廷身邊,“霍先生,額可是當初在泥溝村就認識了你和初一。


    這麽多年一路走下來,額老了,已經沒有心情再改弦易轍了,額不管其他人怎麽想,額肯定是跟著你了。額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也許有一天額還得要靠你幫額埋屍骨的,額那兒子額都信不上。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有其他的想法,離了你,額們連方向都找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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