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去狩獵的有10 人,其中男的有林嘉倫、朱興賢、孫遠坤、郭守明、遠子,還有一個叫趙一安的男人,30多歲。遠子全名叫孫誌遠,養了三個月,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次也跟的出來了。女的有徐大娘、朱興賢的媳婦鄒堯芳、十五以及姚初一。鄒堯芳勸慰了對她放心不下的公公婆婆、安撫好了女兒,不理丈夫的勸說,也跟著出來了。


    這次狩獵全柱還有兩個過去狩獵隊中的人沒有參加,姚初一也沒管,她看向眾人,“大家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眾人拿起自己的工具,係好包袱,包袱裏邊裝上狩獵需要的東西,食物都用塑料袋包上,現在塑料袋也是稀缺品,除非壞到不能用是沒人舍得扔的。下了一年多的雨,大家好像已經慢慢適應了,雨傘、雨衣好像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姚初一這次要帶著大家往更遠的地方走。在這場人與動物的爭鋒當中,人在不斷的進步,動物也同樣在不斷的進步,可能覺得離人的聚集地太近的話,自己不占優勢,所以說很多凶猛的野獸都開始往更遠的地區遷徙,隻有一些比較溫順的動物還在聚集地的附近,但也不多。於是各個狩獵隊為了獲取多的獵物隻能向更遠的地區進發,可是離開了熟悉的地區,人就失去了優勢,人與動物之間開始進行公平的廝殺,結果是各有損傷,基本上每個狩獵隊能完整回來的幾乎不多,人類的損失開始增加。


    姚初一帶著隊員,路過上次捕獵野豬的那片森林,繼續前走去,前麵是一座更高的山,山上樹不多,但是野草非常茂盛。徐大娘卻打了頭鹿,十五捕獲了兩隻兔子高興壞了,其他人也多少有所收獲有羚羊,有雪雞,大家都挺高興的。孫遠坤與鄒堯芳尤其興奮,他倆在大家的指導下各打了一隻雪雞。


    看來這邊的獵物很多,姚初一和林嘉倫去合夥捕獲了一頭犛牛,個不是很大,不像是野生的,估計是災難後從養殖區那邊跑過來的,惹得眾人羨慕不已。姚初一並沒有殺它,用它來運送獵物可能更有價值。於是在牛頭上綁上繩子牽著往前走,大家把捕獲的獵物紛紛放在犛牛的身上,這樣輕鬆了很多,卸下負擔大家能夠捕獲更多的獵物。


    眾人高高興興的往前上走,這時候犛牛突然煩躁起來,掙紮著向後走,林嘉倫忙上前安撫,有經驗的獵手一下子警覺起來,隻有新手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林嘉倫把犛牛牽到一棵樹上綁好,其他人也都拿起了武器,準備應對隨時到來的危險。


    這時一隻棕熊慢慢地向他們走了過來,眾人都吃了一驚,好大的一隻呀,站起來估計得有兩米多,重量估計能有一噸多,大家都有些心裏發緊,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野獸,不禁心生懼意。


    姚初一對他們做了個手勢,大家不敢再發呆,趕緊行動起來,這是他們長久以來狩獵所產生的默契。這裏的新手,比方說徐遠坤、鄒堯芳,丫丫,徐大娘很自然的把他們擋在身後,手裏緊緊握著鐮刀。徐遠坤從徐大娘的身後走了出來,他一個大男人不好躲在老太太的身後,與其他男人站一起準備與野熊搏鬥。徐大娘沒有過分阻攔,總要走這一步的,男人更是早晚要麵對這個場麵,況且她相信姚初一。


    郭守明掏出一捆繩索來,一頭扔給了遠子,兩個人一人拿著一頭的繩索向棕熊跑去,棕熊也開始奔跑起來,兩人用繩索把棕熊套住,一人一邊死命的拉,這時朱興賢和徐遠坤也一邊一個上去幫著拉。可是棕熊個頭太大,幾下就把繩子蹦斷了,繼續向前跑,衝向站在前麵的林嘉倫,林嘉倫舉起長矛,蓄勢以待。不錯,就是長矛。林嘉倫覺得鐵鍬不適合打獵,於是就把他的鐵鍬改造成長矛。


    說時遲那時快,棕熊一巴掌向林嘉倫抽來,林嘉倫矮身避過,直起身後用長矛狠狠的刺向棕熊的肚子,可是棕熊的脂肪太厚了,長矛刺進去,也隻是刺破了點皮,根本沒有對棕熊造成什麽大的傷害,反而惹怒了它。棕熊另一巴掌也過來了,眼看就要抽中林嘉倫,這時姚初一和趙一安也一人一邊拿的繩索套向棕熊的頭,兩人使勁往後一拽,棕熊向後趔趄了一下,沒有打中林嘉倫,林嘉倫趁機向地上翻滾了幾圈,躲開了。


    棕熊向後退了兩步,很快它又掙脫開了繩子,向姚初一奔了過去,姚初一拿出三節棍,在它奔來的瞬間,狠狠的抽在它的腦袋上。棕熊痛的嚎叫了一聲,然後又向姚初一奔了過來,姚初一舉起三節棍不停的向棕熊抽過去,棕熊被打的慘嚎連連,但是卻並沒有倒下,這時其他人也紛紛舉起武器往棕熊的身上捅去。


    棕熊受傷嚴重,慘嚎不已,更加地暴躁了,它扭過身去向朝朱興賢衝了過去,朱興賢趕緊後退,可是棕熊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打中朱興賢。這時姚初一已經飛起身來,狠狠的踹向棕熊的後腦,棕熊再次被踹的一個趔趄,腦袋發懵,然後回過神來又向姚初一衝去,舉起熊掌抽向姚初一,姚初一把三節棍收了起來,抽出一把匕首,飛身躍起踩著棕熊揮向她的手掌狠狠的把匕首插向了棕熊的眼睛,然後向後360度翻過去,落在了地上。


    整個動作可以說如行雲流水,稍有一點偏差都可能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看的十五激動不已,她的老板簡直太厲害了。


    棕熊一隻眼睛瞎了,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開始胡亂攻擊起來,眾人都一時不敢靠近,這時丫丫拿出姚初一在出發前給她準備好的彈弓,從兜裏摸出一些小石子,開始向棕熊的腦袋打去,棕熊吃痛,更加慌亂地揮舞自己的熊掌,可能十五真是有那麽點運氣在身吧,有個小石子真的打中了棕熊的另一隻眼睛。十五簡直不敢相信,跳起來對著徐大娘和鄒堯芳說道:“我打中了,我打中了,是我打中的棕熊的另一隻眼的。”


    徐大娘忙安撫她,“看見了,看見了,是恁打中的,十五真是了不起。”


    鄒堯芳也是拍著十五的肩膀,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十五興奮的轉過身子繼續看大家與棕熊的搏鬥,棕熊的兩隻眼睛都瞎了,已經可以說是完全落敗了,雖然它仍然在揮舞的熊掌妄圖殺掉敢於靠近它的人類,但是它已經強弩之末了,一段時間後,棕熊沒了力氣,大家趁此機會上前,終於把棕熊殺掉了。


    殺掉棕熊後,大家累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十五激動的跑上去,“老板老板,你看見了嗎?剛才棕熊的另一隻眼睛是我打瞎的。”


    姚初一不善的盯著她,“看見了,那又怎樣,要不要把你供起來?”


    十五一下熄火了,悄咪咪的躲到徐大娘的身後,徐大娘忍著笑,戳了戳小丫頭的額頭。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回聚集地了,打了這麽大一頭棕熊,大家也沒有必要繼續往前走了,現在是大家頭疼的是,如何把這頭棕熊弄回去?


    雖然有犛牛有力氣,但是犛牛也也馱不動這麽大頭的棕熊,大家有些一籌莫展,當時弄那五頭野豬回去的時候,大家還可以用繩子捆了拖回去,畢竟每頭野豬也就300多斤,兩人就能拖得動,況且當時離聚集地也不遠,而現在這頭棕熊重達1000多斤,繩子力道也不夠,而且現在離聚集地更遠了。


    後來,郭守明說道:“實在不行,咱們試試做一個木輪車吧,用犛牛拉著或者咱們自己拉的都行。”大家都同意,男人們便去砍樹,女人們就留下來收拾。


    過一會兒男人回來了,林嘉倫說道:“初一我們剛才砍樹的時候看見前麵那有一個山洞,估計今天咱們是回不去了,要不咱們去山洞當中避避雨,順便把木輪車做好。”


    姚初一當然沒問題,大家首先把犛牛趕到山洞當中,然後返回來把棕熊也拖了過去。


    山洞裏也不是很幹燥,但是比外邊強多了,隻不過裏麵很髒,有野獸留下來的糞便,大家做了個簡單的清掃,遠子拿出燧石點火,樹枝已被劈成小塊,一會兒慢慢的燃起來了,現在點火是一個需要耐心的細致活。


    接下大家就分工開始幹活,郭守明過去是個木匠,所以由他來主持木輪車的製作工作,徐遠坤是美術生,他主要負責設計,如何用簡單的方法把木輪車製造起來,大家集思廣議反複討論,徐遠坤根據大家的意見在地上反複完善設計圖,最後確定了一個最佳方案,於是男人們就開始幹起來了。


    而女人們這邊主要處理今天收獲的獵物,特別是那頭棕熊,剝皮分割,活也不輕鬆。大家整整忙活了一天,晚上對付著吃了些帶來的食物,又開始幹起來。經過一天一夜的忙碌,第二天天亮時木輪車總算做好了,木料用的實在,感覺很憨實。眾人把分割好獵物放到木輪車上,然後用繩子綁到犛牛的背上,開始慢慢的向聚集地走去。


    下午他們回到聚集地的時候,整個聚集地都轟動了,人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了一頭熊回來,犛牛拉的木輪車上麵熊頭赫然在列,膽小的人都不敢上前。


    徐遠坤的母親看見兒子回來了,死死抱住兒子怎麽也不肯鬆手,要知道這一天一夜她都不知道怎麽過的,她無數次的後悔,不應該在兒子的懇求下鬆口,同意兒子去打獵,要是兒子出了什麽事,她可怎麽活呀?


    不管他們母子二人的激動,其他人牽著犛牛拖著獵物繼續往住處走,十五更是心急,她要向她的小夥伴炫耀她的打獵戰績,催促大家趕緊走,可剛進院子就發現氣氛不對。


    院子裏傳來孩子壓抑的哭聲,是蛋蛋的。許是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屋裏出來幾個人,最先出來的竟然是小勇的爸爸,許家輝,許醫生看到眾人臉上的表情有點沉重,“蛋蛋的奶奶恐怕不行了,你們做好準備吧。”眾人一愣,蛋蛋的奶奶不行了,他們出去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夜之間就不行了?


    這時一起出來的一個鄰居歎了口氣,“昨天傍晚的時候,全柱帶了幾個人過來,非要把家裏的糧食拿走,說這些糧食都是他種的,他要拿走。


    全嫂子躺在床上阻止不了他,她婆婆就上去阻攔,說現在他也不給家裏打獵了,家裏就靠這點糧食活著呢,他要是拿走的話,家裏的老小都要餓死了。全柱不管,非要拿走,雙方就鬧得厲害,我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全柱他媽躺在地上,腦袋後麵流了一大灘血,估計是爭吵的時候被推倒了,頭撞到牆上,全柱那些人也不見了。”


    眾人吃了一驚,徐大娘帶著鄒堯芳和十五,趕緊進去屋裏,屋裏設了兩個簡單的炕,全嫂子坐在一個炕上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好像對外界全無反應,周圍有幾個婦人在安慰她。


    全嫂子的婆婆躺在另一個炕上,頭上包的白紗布,麵色蠟黃、氣若遊絲。蛋蛋趴在他奶奶的身上正抽泣著。小虎子害怕的坐在蛋蛋身邊,看到奶奶進來了,飛快地撲進奶奶的懷裏,哇的一聲哭出來了,邊哭邊告狀,“他們打人,搶東西,還推到了王奶奶,把蛋蛋哥哥也嚇哭了。”哇,哭的更傷心了,徐大娘忙安慰孫子。


    鄒堯芳上去抱起蛋蛋,也輕聲的撫慰,十五也上去,擁著蛋蛋,“蛋蛋不哭,你奶奶會沒事的。”


    蛋蛋看見十五姐姐,終於放開聲音大哭起來,他剛才連哭都是在小聲的,壓抑的,現在終於不那麽害怕了,“不是的,奶奶快死了,他們都是這麽說的,我不要,我不要奶奶死。”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好受,在姚初一的印象當中,蛋蛋奶奶是個溫柔和煦、沉默踏實的老太太,兒子兒媳婦在前麵打獵,她就在後麵默默的料理家事、照顧孫子。她對兒媳婦非常好,不是那種總愛刻薄媳婦的婆婆。常見到的是她總罵兒子維護媳婦,全嫂子跟她婆婆關係非常好。


    蛋蛋奶奶雖然整體上存在感不強,但是現在她的音容笑貌,卻清晰的出現在姚初一的眼前,這個老婦人在災難麵前頑強的活著,可最後卻沒有逃開兒子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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