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車廂內一陣沉默,霍譯廷沒說的是他的疑問在不久之後就得到解答,他在傅女士葬禮見到了姚初一大罵父親和姐姐的英姿,將她的繼母貶得一錢不值,那時看到這樣驕縱的一個小姑娘,他卻不知為何有些心動了,照理說這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應該是不討喜的,可是他就是喜歡,特別是後來他得知,哪怕傷心了,她也把大部分遺產留給了侄子侄女,他心裏竟然升起了一股敬意。後來三年他出國做任務了,按理來說這麽長的時間下來喜歡應該逐漸淡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再也沒有遇到這麽合心意的女孩,每次放鬆下來,總會想起那張倔強驕縱的小臉,令他魂牽夢縈。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她的母親這麽偏愛她了,他也喜歡。


    車子到了家門,姚初一下了車突然轉回頭問道:“我母親讓你在我困難時把信交給我,你覺得我現在困難了嗎?”


    霍譯廷看著她說道:“你放棄了大部分遺產,現在又準備去那麽偏僻的地方工作,我想你總不會是很寬裕,我想你的母親不希望她的孩子陷入困頓的。”


    原來在別人眼裏自己過得並不好,其實自己還是有一筆錢的,末世的十年她還是學會保護自己的。回到家中,整理了翻,她打開了信,這封信她等了將近十年,現在她卻十分平靜看著母親留給她的話。


    “親愛的寶貝: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母親已經離開了你,留下我的寶貝獨自麵對這個冰冷的世界,母親心痛不已,卻無可奈何。我知道你會很奇怪為什麽母親有話不當麵對你說,卻要寫信由其他人交給你,因為母親太了解你了,雖然母親把大部分遺產都留給你,但是你太年輕,別人言語刺激加上心軟,估計母親給你的遺產你也保不住。你清高自傲,從小又被母親嬌慣,不看重這些俗物,可殊不知這些俗物卻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最大資本,可以讓你不為他人諂媚,永遠的驕傲自信,所以我托朋友在你困難的時候把信交給你,希望經曆生活的磨礪後,你能放下自己的清高自傲,接受世俗。


    這些本來應該母親親自教導你的,可是母親有著世上所有母親的通病,就是舍不得,不忍看著我驕傲自信的女兒沾染塵埃,隻能為你多考慮考慮了。在南城銀行母親開了一個保險櫃,隻能你親自開啟,密碼是你的生日,那裏有母親給你留的一點東西,這次別輕易給別人了,好好保存,為自己的將來多多打算。


    至於你的姐姐和兩個侄兒,不用再為他們考慮了,他們有父親有祖父,你父親再不喜歡,那也是他的骨血,他不會不管他們的,他們都會為自己考慮,隻會討好不會觸怒你父親的。隻有你為了母親整天跟你父親幹仗,母親走後估計矛盾更是難以化解,你跟他這麽對著幹,他不會為你考慮的,你隻能依靠自己。


    寶貝女兒,你一直都很困惑為什麽母親不離開你的父親,母親這一生為情所困,逐漸失去自我,在感情和矛盾中煎熬自己,但是母親並不後悔,因為母親有了你,當你用單薄的肩膀擋在母親的前麵,替母親擋去風雨與責難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母親並不是徹底失敗,你父親再不好,他也給我帶來了你,所以到了最後母親也釋然了,不離婚隻是覺得沒必要了,在這段婚姻中,你父親得到了他想要的,母親也得到我想要了,我們誰也不欠誰了,所以寶貝兒你也放下吧,別再讓母親成為你的負累,去走你自己的人生路,母親會在天上看著我的寶貝,永遠保佑你!


    愛你的母親 傅淑儀


    另:今天看到了霍譯廷那孩子,覺得很不錯,拜托他照顧你,他也答應了,如果可以給他個機會處處看,當然母親的眼光向來不好,一切由你自己判斷,我的女兒值得最好的。”


    最後一句明顯是後加上去,姚初一把臉埋在手裏無聲地哭泣,母親為她想好了一切,她真是好想她的母親,如果母親還在,她就不用獨自去麵對這個世界,獨自麵對未來的災難。


    突然感到有一隻大手正撫摸自己的頭頂,姚初一吃驚的抬起頭來,是霍譯廷。


    “你怎麽進來的?”姚初一有些惱怒,這人怎麽擅闖別人家。


    “三樓對我來說隻是幾個跳躍,別生氣,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和你母親之間的感情,怕你太過傷心。”霍譯廷解釋說,“也許你想獨處,或者想找人傾訴,那我就是很好的對象。”


    也許是今天的自己太孤獨,也許母親的信給她帶來了太強感情衝擊,更也許她從心底裏對他的信任,她今天不想堅強了,並沒有趕走他,允許他坐下了。


    二人之間很長時間的沉默,霍譯廷看到了她手邊的信,“可以嗎?”


    姚初一把信遞給了他,霍譯廷很快瀏覽了一遍,抬頭看她,“看得出來你母親對你的偏愛是毋庸置疑的,難怪你姐姐總說你母親偏心,她為你考慮得很周全。”


    “也許我和母親之間有母女緣吧,可能我最小,母親從小就很寵愛我,我小的時候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很少有顧忌的,姚先生總是頭痛不已,說生出了個怪胎,母親總是縱容,從不阻止。”姚初一想起了小的時候自己的調皮搗蛋也不禁笑了起來,父親氣急敗壞的臉總令她十分興奮,她跟父親真的沒有什麽緣分。


    “你很勇敢,你的父親在外界是十分有名的,據說手段十分狠辣,很多人都畏之三分,你的哥哥姐姐估計也不敢反抗他吧,隻有你好像從不怕他。”霍譯廷饒有興趣地說。


    “再怎麽說我也是他的女兒,他總不會殺了我吧,大不了把我趕出家門,我不稀罕,讓他跟他小老婆和他們生的孩子好好過日子去吧。”姚初一不在意地說。不願意再提起父親,姚初一打開手機,找出自己和母親的照片看了起來,她準備打印出幾張好好保存起來,防止末世後手機沒電了,想看母親不那麽方便了。


    霍譯廷湊了過來,手機裏是姚初一的照片,從小到大,有獨照有和她母親的合照,小時候的姚初一真是古靈精怪,霍譯廷不禁笑了出來,姚初一瞪了他一眼。


    “我一直很奇怪,你的名字為什麽這麽獨特?”


    姚初一瞟了他一眼,“你想說我的名字為什麽這麽俗氣是嗎?”


    霍譯廷不吭氣。


    “我母親說名字起得太斯文雅致會折損福氣,賴名好養活,她本想叫我翠花的,但是怕我跟她鬧,正好我又是大年初一生的,就叫我姚初一的。”


    霍譯廷笑出聲來,就這樣兩個聊著童年的趣事,聊著母親,姚初一慢慢地睡著了。


    霍譯廷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她對他也是應該也是不同的吧,否則不會對他這麽不設防。他打開姚初一的手機,加上她的微信,把她手機中的她的照片都傳到自己的手機中,卑劣就卑劣吧,誰讓他太喜歡了。


    夜晚溫暖的風吹在姚初一的臉上,溫柔的月光照在這個驕傲倔強的姑娘的身上,撫慰著她的傷痛,好像母親一樣。


    第二天早上,姚初一醒來,愣了半天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摸了把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打開手機,看到一條留言,“如果今天想去銀行的話,可以聯係我陪你過去。霍譯廷”


    她什麽時候有霍譯廷的微信的,姚初一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一定是昨晚趁她睡著了,他加了她的微信的。姚初一想刪掉,最後又算了,隨他吧。


    姚初一收拾了下自己,便換上衣服就出了門了,她打算叫輛車去南城銀行,這時突然身邊停下了一輛車,姚初一轉身去看還是那輛奔馳越野車,霍譯廷衝她揮了揮手,姚初一無奈地走了過去。“你怎麽來了?”


    “是要去南城銀行嗎?我陪你去,上車吧。”


    “其實我可以自己去的。”


    霍譯廷沒有說話,僵持了一會兒,姚初一無奈坐上了副駕駛。


    待她坐穩,霍譯廷拿出了一個紙袋,遞給了姚初一。姚初一打開一看是一杯豆漿還有一袋包子。


    “不知道你的口味是什麽,隨便買了一些,估計你沒有吃早餐。”


    姚初一咬了一口包子,嗯是蟹黃包,味道挺不錯的,她挺喜歡的。於是她就一口豆漿,一口包子地開始吃起來。


    霍譯廷笑著搖搖頭,開車向南城銀行方向駛去,很快就到了南城銀行,姚初一向大堂經理說出了她的要求,並出示了身份證件,很快就被帶到了保險櫃前,向姚初一指明了所在位置後,便禮貌地離開了。


    經理走後,霍譯廷也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了姚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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