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沉聲說道:“所有人聽令,今日不破鳳鳴宮,不誅殺盧氏逆臣,決不停止進攻。”平安將刀遞了一下:“你!”太女緩緩地閉上眼睛說道:“平安,你殺了我吧,就算是我給你父親抵命了!”周圍的侍衛都呼喊道:“太女”


    太女低喝道:“你們以後就把郡王當成我一樣的侍奉吧!”


    平安握刀的手似乎都在顫抖,剛要再說話,就聽媯嵐顏在箭樓喊了一聲:“郡王!”隻見媯嵐顏手扶著城垛,喊道:“郡王,您是天之驕女,怎可屈服於此等亂臣賊女?她們今日拿我和父親來威脅郡王,自然是為了那眾人皆知的企圖,郡王若是屈從與她們就會性命不保,郡王,嵐顏身不足惜,隻可惜不能侍奉郡王身側了。”說完,媯嵐顏手在城垛上一用力,就要從箭樓上跳下來,嚇得平安一聲驚呼:“嵐顏!”


    誰知盧興婷早已經防備了這一手,在媯嵐顏的身後,將媯嵐顏攔腰抱了回來,盧興婷一把拽過媯嵐顏隨手就甩了媯嵐顏一巴掌,媯嵐顏的身子被打了一個趔趄,卻是靠著城垛穩住,卻對著盧興婷吐了一口血沫,罵道:“我是南邗的皇子,宜寧郡王的正君,你們這等逆臣想用我來威脅郡王,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平安吃驚地看著箭樓上凜然不可侵犯的媯嵐顏,一直以來除了因為他是自己的正君,自己對他比較尊重以外,那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卻是極淡的。平安一直覺得這個男人長得雖然是自己幾個男人裏麵最好的一個。可自視有點過高,有點仗著自己的身份壓著李蘊秀他們,平安偏就不喜歡這樣的,不喜歡家裏麵的人勾心鬥角。所以一直冷著媯嵐顏。而媯嵐顏雖有點不知所措,但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改變,比較功利,唉,怎麽說呢?平安覺得媯嵐顏就不是自己的那盤菜,可是現在的媯嵐顏卻讓平安有點另眼相看了,好像找到點那種讓平安能夠欣賞的閃光點。平安的嘴角微微牽起了一絲笑容,嘴裏嘟噥了一聲:“有點意思!”然後就感覺到太女那銳利的目光。


    平安立刻將表情牽扯了痛苦,不顧太女審視的目光大喊道:“盧興婷。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敢打我的男人,你有種下來和我廝殺。我和你不死不休!”


    盧興婷揮著手臂還要去打媯嵐顏,卻被盧興毓攔住,盧興毓笑道:“姐姐,何必和一個男人計較那麽多,看把我們郡王心疼的。”盧興毓踱到秦子路身邊,說道:“太君,不如您和郡王說幾句,讓她們不要再打了,好嗎?”


    秦子路和媯嵐顏的情形完全不同,站在箭樓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這周圍不是敵人,是自己的侍人,站的地方也不是鳳鳴宮的箭樓,而是自家的院子一般,而剛才發生的事情。也都好像和他秦子路沒有半點關係。他的眼睛始終看著平安,臉上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但偏讓人覺得那目光裏滿是慈愛。


    盧興毓的話仿佛喚醒了秦子路,他微微一笑,說道:“平安啊!”太女登時滿臉都是緊張。


    平安直著身子:“阿爹!你頭疼不疼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太女和盧興毓也吃了一驚,不知道平安為什麽這麽問。


    秦子路擺了擺頭:“不疼。平安啊,我怎麽沒看見七七啊?”


    平安一愣,突然“啊”的一聲,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平安慌慌張張地喊道:“快,快,派幾個人出東城門,去接一下我家七七,怎麽搞的?到現在都沒有來,關鍵時候他怎麽能不到場,真是的!”太女見平安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急忙吩咐幾個人按照平安的話去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平安抬頭尷尬地笑道:“阿爹,我讓人去接七七了,你別擔心。”


    秦子路點點頭:“你這孩子做事情真是沒分寸,怎麽把七七弄丟了?唉,聽說你又受傷了?”


    平安撓了撓頭:“沒辦法,你不知道當時的情形,等閑了我說給你聽。哦,對了,我還和你說一件事。你先答應別罵我。”


    秦子路笑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平安將頭上的皮甲帽子摘了下來,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噥,就是這個。”


    秦子路一看,氣得把手在城垛上一拍:“你,你怎麽把頭發又剪了?不是和你說要養著嗎?你看你什麽樣子?”


    平安大喊冤枉:“真不是我剪得,你不信問浩熙,是在曼城上被人砍斷的,我一生氣就把那個人砍了,就知道你會生氣!”


    秦子路擺擺手:“算了,這事等以後再和你算賬,那個,赤霞呢,怎麽也沒在你身邊?這些孩子現在都不經心了。”


    平安笑道:“哪?我派他”?


    秦子路說:“??”


    平安說:“”


    在場所有人聽著這對父女的對話,都是一片茫然,原本以為也會像媯嵐顏那樣來一場生離死別,或是秦子路迫於盧興毓的壓力真的勸平安點什麽,結果兩個人越說越熱鬧,說的事情好像和眼前的情形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還越扯越遠。太女疑惑地看著平安,盧興毓皺起了眉頭,最後還是盧興婷忍不住了,走上來奪過一個軍士手裏的軍刀,一下子架在了秦子路的脖子上:“你在胡說什麽?趕緊讓秦平安投降!”媯嵐顏喊道:“你放開父親,你要幹什麽?”


    秦子路歪著頭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皺著眉頭說道:“我和平安說話,你幹嘛要打岔,你這個習慣真不好!”盧興婷剛要發怒,就聽盧興毓說道:“太君,你們父女也說了這麽多了,不如就請您讓郡王先殺了太女吧!”宮外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玉秀等人立刻全都看著平安,眼裏滿是防備,抬著肩輿的人,忙往旁邊閃開了幾步,太女一眯眼睛,也看著平安。


    秦子路想了一下:“平安啊,”頓時全場都鴉雀無聲,平安仰著頭看著秦子路,秦子路猶豫了一下:“這個人讓你殺了太女呢!”


    平安皺著眉頭說道:“不好吧!殺太女,很大的罪耶。”


    秦子路便對盧興毓說道:“平安說殺太女罪太大了。”


    盧興毓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嘴裏卻說道:“反正太女也要傳位給郡王,若是殺了太女,郡王就是皇帝,還怕什麽罪責呢?”


    秦子路似乎覺得盧興毓說的有道理,便對平安說道:“平安,是不是殺了之後,我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呢?要是那樣,就殺了吧!”


    平安綠紫的眼眸眯了起來,看著箭樓上的秦子路:“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平安展顏一笑:“那就殺了吧!”平安雖說的如此輕描淡寫,但是引起的反應卻是巨大的,玉秀立刻搶上幾步,攔在了平安和太女中間,而盧興毓,盧興婷甚至盧文嘉都伸長了脖子死死地盯著平安的舉動。


    平安緩緩地舉起手中的軍刀,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了平安的軍刀上,玉秀大喝道:“郡王,你難道”


    還沒等玉秀說完,平安的嘴輕輕說道:“殺!”那聲音極小,也就是做了一個這樣的唇形而已,盧興毓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一下子竄到了頭頂,是什麽地方不對了?一定是什麽地方不對了!


    隨著平安那“殺”的唇形,隻見秦子路突然伸出右手在盧興婷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軍刀上一彈,盧興婷隻覺得一股大力從軍刀上傳到胳膊上,不單軍刀拿不住了,就連半邊胳膊都是麻的。盧興毓眼角的餘光一看到此景,心中大駭,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軍刀就已經被秦子路纖長的手拿住了,秦子路眼角看見了盧興毓驚駭的表情,便淡淡一笑,右手一翻手腕,軍刀劃過了盧興毓的喉嚨,將她那一臉的驚駭永遠地封在了盧興毓的臉上。秦子路左手將同樣震驚的媯嵐顏一下子拉進自己的懷裏,身體騰空而起,右腳在盧興婷的身上踹了一下,縱身往宮外跳了下去。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盧興毓倒了下去,盧興婷疼得彎下了腰,秦子路拉著媯嵐顏已經在半空中,盧文嘉突然反應過來:“放箭,放箭,射死他,射死他”與盧文嘉喊聲的同時,平安也大喊道:“黎骨!浩熙!”隻見在盾牌兵之中,風浩熙手持盾牌飛身而起,在黎骨搭起的手上一踩,黎骨大喝一聲,將風浩熙拋向了空中。而在空中的秦子路聽到弓弦聲響,硬是在空中扭動了身體,將在自己懷裏的媯嵐顏往身後一帶,然後甩向了地麵上盾牌兵的人堆裏,自己則將手中的軍刀揮舞的水泄不通,阻擋著眼前的弩箭。


    風浩熙見媯嵐顏下降的速度過快,急忙在空中推了一下媯嵐顏身體,將媯嵐顏推向黎骨的方向,黎骨一下子抱住了媯嵐顏的身體,身體卻被衝擊力衝的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往懷裏一看,頓時呆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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