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英娘被捕的消息傳到燕王府時,此時的大廳裏一片憤慨。


    “殿下,英娘這些年為王爺鞍前馬後,立下不少功勞。”


    “如今就這樣撞死在石碑前,我們燕王府要是沒有個態度實在說不過去!”範安眼圈微紅道。


    他是燕王府大管家,平日和英娘來往親密,驟然聽到噩耗,心中悲憤至極。


    “姐姐,範安說的甚是,朝廷先是抓走了婉兒,然後又逼死英娘,簡直欺人忒甚!”銀珠一掌拍在桌上恨聲道。


    麵對眾人的注視,太平公主冷著臉一言不發。


    說實話,她心裏也對英娘的死異常憤怒。


    在外人看來英娘或許隻是他們範家的一個仆人。


    可她知道在夫君那裏英娘跟姐沒什麽兩樣,做任何事情都由著她自己來,從不過問。


    就連自己這些夫人在指使英娘辦事時都得客氣三分。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為了不出賣夫君,一頭撞在了石碑上。


    可她不能報複朝廷,更不能去殺了段義,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去做。


    眼見太平公主不說話,銀珠不耐煩的催促道。


    “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要是給英娘報仇,妹妹這就去召集衛隊前往羽林衛!”


    太平公主瞥了她一眼,搖搖頭拒絕道。


    “目前形勢不利於我們,你不能隨意帶著衛隊出現洛陽。”


    “姐姐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什麽事?”


    “帶著範家老小和所有親朋故友以及莊戶從密道離開洛陽,回幽州去。”


    銀珠公主,範安等人大吃一驚,全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平公主。


    “我們都走了,那伱怎麽辦?”


    “無妨,我是鎮國公主,隻要範信一天不死,朝廷就不敢拿我怎麽樣。”


    “倒是你們不能留在燕王府了,一旦朝廷派遣大軍到來,光憑府中衛隊根本不是大軍的對手。”


    “所以你們今天晚上就得離開,越快越好!”


    範家眾人見慣了權利的鬥爭,也知道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因此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姐姐,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還是我留下你們先走!”銀珠說道。


    “是呀公主殿下,你先走吧,老仆留下就行了。”範安笑著說道。


    撤離這件事太平公主規劃很長時間了,自然不會把眾人留下來自己逃走。


    聞言俏臉一沉,冷冷道。


    “我是範信的正妻,按照家規你們都得聽我的!”


    “李存孝,李楷固,你二人立即率領鏢師和千牛衛護送範家眾人離開洛陽。”


    “公主殿下保重,末將保證將諸位夫人平安送達!”


    李楷固,李存孝一抱拳,帶著範家眾人向密道走去。


    幾位女人一邊走,一邊回頭,美眸中有著濃濃的不舍。


    沒多久密道大開,燕王府眾人,門生故舊,莊戶消失在隧道裏。


    直到一個時辰後密道大門才重新合上。


    “啟稟公主殿下,燕王府所有人員和財富全部運走,想必天不亮就可以北上幽州。”


    “沿途所過之處,我們安插的心腹大將會幫助他們平安到達幽州。”


    望著一臉平靜匯報的蒙麵男子,太平公主歎了一聲。


    “天罡,要不你們七十二天罡也走吧,本宮一個人留在這裏就行了。”


    “殿下說笑了,我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能有今天全賴王爺當年的仁慈。”


    “卑職答應過王爺,誓死保衛您的安全,趕我們走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好,不愧是夫君信任的人,個個都是言如泰山的豪傑!”


    太平公主重重一甩袖袍,俏臉冰冷道。


    “點齊兵馬,包圍羽林衛大營!英娘是我燕王府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們王府!”


    一聲令下.七十二名背插雙劍,手持陌刀的天罡衛隊湧出燕王府向羽林衛大營奔去。


    看到他們出來了,郭元振整理一下官袍正要上前阻攔,不料一柄寒光四射的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奉命辦差,閑雜人等一律回避,否則,死!”


    感受到盔甲武士的殺意,郭元振都快嚇尿了,冷汗直冒道。


    “兄弟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我們讓開就是了。”


    “滾!”


    “哎,是是!”


    盔甲武士陌刀一收,朝天罡衛揮揮手隊伍加快了腳步。


    看著揚長而去的隊伍,郭元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股黃湯從褲襠流出來。


    就在剛才他差點以為自己死了。


    “郭將軍現在怎麽辦,瞅範家這樣顯然是奔著出氣去了。”副將心有餘悸的說道。


    郭元振擦擦冷汗,瞥了他一眼,忽然一個大耳刮子抽在屬下臉上。


    “辦你娘個腿辦,還不趕緊扶我起來去向陛下匯報!”


    ……


    羽林衛大營。


    啪!


    “說!是不是範信指使你暗中收買人心,籠絡大臣的!”


    段義一鞭子抽在英娘身上,惡狠狠的逼問道。


    而剛從鬼門關走一圈的英娘,挨了一鞭子後,嘴裏吐了一口血,目光輕蔑地看著段義。


    “好好好,不說是吧,來人呐,把烙鐵給……”


    “報!不好了大將軍,太平公主率領一支衛隊殺進來了,兄弟們快抵擋不住了!”


    段義麵色巨變,一把抓住屬下衣領子,難以置信道。


    “你說什麽!太平公主帶人殺進大營了,他們來了多少人!”


    “不知道,好像七十多個人吧!”


    段義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去,娘個蛋的,瞧侍衛架勢還以為來了多少大軍呢,原來才七十多個人呐。


    “沒用的東西,我右羽林衛有數千兵馬駐紮在此,區區幾十個人怕個屁,帶上家夥跟本將軍出去!”


    瞪了英娘一眼,段義意氣風發的帶著親衛來到大營校場。


    此時的這裏隻有太平公主廖廖數人,其他人都不見了蹤影,想來應該是被自己的部下趕跑了。


    想到這些段義心中信心更甚,大聲道。


    “太平公主,你居然敢攻打羽林衛大營,不怕朝廷治罪麽,識相點快快放下武器投降。”


    “本將軍或許能饒你一命,否則格殺勿論!”


    太平公主騎在馬上俏臉冰冷的看著段義。


    經過短時間內的屠殺,七十二天罡已經占領了整座羽林衛大營。


    也就說此刻的這裏隻剩下段義一個人還活蹦亂跳著………


    段義以為自己聽錯了,仰天大笑道。


    “殿下,你說什麽夢話呢,你也不看看周圍是誰的人!”


    “嗯?”


    “咦,你們是?”


    望著身後一臉漠然的天罡衛,段義怔住了。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站在身後的應該是羽林親衛才對啊,怎麽變成了陌生人?


    難道……


    想到可怕的後果,段義臉色唰的一下慘白下來。


    繼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咽了咽口水艱難道。


    “誤會,都是誤會,有什麽話您吩咐一聲就行,何必打打殺殺呢。


    太平公主俏臉一沉,鳳目倒豎,冷冷道。


    “段義,本夫人問你,英娘的屍體在哪裏?”


    “回殿下就在後麵的刑帳裏,不過她沒有死,隻是受了一點傷。”


    “你說什麽?英娘沒有死?”太平公主一驚,急忙跳下戰馬來到段義麵前。


    得到後者的肯定後二話不說向後麵的刑帳走去。


    當她看見英娘奄奄一息的被綁在刑架上時,倒吸一口涼氣,急忙上前關心問道。


    “英娘,你現在怎麽樣了,睜開眼睛看看是我!”


    聽到動靜,英娘緩緩抬起頭,勉強睜開眼睛,嘴角流下一絲血水。


    “殿下您不應該來這裏,這是一個圈套!”


    太平公主擦擦眼角點了點頭。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知道是朝廷設下的圈套。”


    說到這,太平公主回頭催促道:快點天罡,把英娘放下來帶回去療傷。”


    “是,殿下!”


    將英娘抬到擔架上後,天罡衛一腳把段義踹倒在地,捆上雙手係在馬上,一行人向外走去。


    就在眾人即將離開羽林衛大營時,一隊明火執仗的衛士從遠處湧來,將其團團圍住。


    人群分開,羽林衛大將軍章濤手按戰刀走出來,對著太平公主沉聲道。


    “太平公主,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率領家將攻打官軍大營,難道想要造反不成?”


    “大將軍此言差異,本宮隻是營救被歹人強擼的家奴而已,何來造反一說?”太平公主麵不改色的說道。


    章濤冷笑不已:“殿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都被本大將軍人髒並獲了,還想狡辯!”


    “本將軍問你英娘乃是堂堂的洛陽商會大掌櫃,多少皇親貴族都和他有過生意往來,何來家奴一說?”


    似乎料定章濤會有此一問,太平公主從懷中摸出一份賣身契。


    上麵赫然是英娘在洛陽商會時簽訂的文書。


    雖說以英娘今時今日的地位等同於廢紙,但在大唐律法上來說英娘依然屬於範家的仆人。


    朝廷抓了洛陽商會大掌櫃沒事,但要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了範家人,那就出大事了,因為這屬於栽贓陷害。


    (


    “大將軍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英娘到底是不是我們範家人!”


    “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抓捕範家人的?”


    “這……”


    章濤一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以為段義之所以敢動手是掌握了英娘的謀反證據。


    沒想到是強行抓捕的,這下可如何是好?


    良久。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本將軍錯怪殿下了,這樣吧,你們把段義放了,本將軍放你們離去如何?”


    太平公主搖搖頭,俏臉肅然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段義身為羽林衛將軍,在沒有朝廷的授權下擅自抓捕,動用私刑。”


    燕王府若是不給予懲治的話,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哼,我們走!”


    太平公主一甩袖子,率領七十二天罡衛離去,沿途所過之處羽林衛紛紛避讓。


    “大將軍怎麽辦?要是放走了太平公主,我們恐怕交不了差啊。”副將小聲說道。


    章濤臉色鐵青,目光死死盯著遠去的背影,牙齒咬得嘎嘣直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麵,立即包圍燕王府,不許放跑裏麵一個人!”


    “是!”一眾羽林衛齊聲暴喝。


    ……


    “廢物!都是廢物!”


    “八千羽林衛竟然讓一個小小太平公主把人帶走了,朕養你們幹什麽吃的!”


    大明宮大殿,李隆基一腳踹翻檀香銅爐,衝著章濤大聲咆哮道。


    章濤滿麵羞愧的跪在地上,低著頭道。


    “臣無能,還請陛下治罪!”


    “你當然有罪!”李隆基怒氣衝衝道:“洛陽商會每年所賺利潤高達一千二百萬貫。”


    “這麽一筆龐大的財富都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運到幽州去。”


    “你說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


    見皇帝發泄的差不多了,張九齡站出來說道。


    “陛下,臣以為大可不必責怪章張軍,雖說上官婉兒謀反案牽扯到了範家,但畢竟沒有證據。”


    “這種情況下朝廷不宜包圍燕王府,查封洛陽商會,以免將來燕王回來不好收場。”


    一聽這話在場的大臣不樂意了,郭元振當即跳出來陰陽怪氣道。


    “張相,在場的諸位都知道上官婉兒是他範信沒過門的妻子,您竟說沒有牽扯怕是不妥吧?”


    “再說了範信已經被貶為北疆侯,您卻口口聲聲稱呼他燕王,莫非您對陛下的旨意不滿意?”


    不得不說郭元振的話確實誅心,原本李隆基還沒有多想。


    結果這番話一出來,看向張九齡的眼神瞬間變了。


    懷疑中帶著一絲厭惡。


    張九齡有心想要解釋自己的立場,卻被李隆基重重的打斷了。


    “夠了!張相不必多言,上官婉兒謀反案人贓並獲,查封洛陽商會沒有什麽不妥。”


    “朕看你最近太累了,還是回老家休養一段時間吧,把手頭上的活交給李林甫。”


    此言一出,張九齡頓遭雷擊,臉色蒼白的僵在原地,一雙渾濁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皇帝。


    自上任以來他一直勤於公事,廢寢忘食,沒想到居然換來一個罷相的結果。


    瞧見張九齡的淒慘模樣,李隆基扭過頭去擺擺手。


    見狀,張九齡慘笑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草民謝陛下成全之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起身向外走去,夕陽下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張九齡一倒台,被他保護的太子李瑛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當場便有十幾個大臣彈劾他和上官婉兒謀反案有關。


    李隆基雖然不信,但出於厭惡的心理還是把兒子申飭了一頓,並關在東宮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等到散會後,李隆基帶著幾名重臣來到勤政殿。


    “諸位愛卿,這是攏右節度使郭知運和李林甫聯名上疏的奏折,你們看一下吧。”


    從高力士手中接過折子,幾位重臣打開奏折看了一遍。


    許久,合上奏折拱手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郭節度使用兵有方,區區六萬大軍就打的幾十萬四國聯軍倉惶逃竄。”


    “這可是我大唐自建國以來少有的蓋世功績啊。”


    “是啊,前幾天前線發來塘報說吐蕃聯合六十萬大軍舉世攻唐,還嚇了老夫一跳,沒想到這麽不中用,”幾位大臣嘖嘖有聲道。


    李隆基微微一笑,壓在心裏的悶氣好了不少。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郭知運這麽厲害,隻用了六萬大軍就打的吐蕃聯軍倉惶而逃。


    不過一想到魏大元在密函中彈劾高仙芝通範的事,他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察覺到皇帝的情緒變化,郭元振不解道。


    “陛下,前線打了這麽大勝仗,您為何悶悶不樂?”


    見眾人詢問,李隆基歎了口氣起身來到窗前眺望外麵的宮殿群。


    “你們可能不知道,這次擊潰四國聯軍並非郭知運一個人的功勞,還有安西軍的份!”


    “安西軍?”眾臣一怔,麵麵相視,搞不明白陛下什麽意思。”


    李隆基歎口氣,從桌上拿起魏大元的折子扔給眾人。


    “你們看看吧,朕的安西軍都快成範信的私人軍隊了。”


    幾位大臣捋著胡須對望了一眼,低下頭去看奏折。


    當看見魏大元說高仙芝密會範信時,紛紛露出不以為意的笑容。


    本來他們就對宦官監軍沒有好感,這回更加堅定宦官幹政的想法了。


    張說拱拱手道。


    “陛下,臣以為魏大元的話不可信,高仙芝是個悍將,隻管打仗從不過問朝政。”


    “說他通範恐怕難以令人信服。”


    “臣等也是這個意思。”幾名大臣齊聲附和道。


    對於眾臣的態度李隆基絲毫不意外,聞言苦笑道。


    “諸位愛卿,若是僅僅這些,朕自然也不信。”


    “可你們知道嗎,在攻打大食軍隊的時候,範信的幽州軍數次包圍了安西軍,最後無一例外都放過了他們。”


    “範信這個人你們比朕更清楚,是個眼光長遠的睿智人物。”


    “如果兩人沒有關係,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重創安西軍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一次,眾臣不吱聲了,範信這個人他們太了解了,不說運籌帷幄也是眼光長遠的人物。


    他們不信這小子會白白放棄重創安西軍的機會。


    除非真像魏大元說的那樣,兩人之間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裏,張說歎了口氣,向李隆基說道。


    “陛下,高仙芝是難得的悍將,決不能輕易斬殺,臣以為等他回來以後試探一番再做決定也不遲。”


    張說是個能臣,他的態度李隆基不能不給幾分顏麵,不情願道。


    “好吧,大軍班師回朝後,朕再給高仙芝一次機會。”


    將這個話題翻篇,李隆基眼睛突然虛眯起來,語氣森寒道。


    “高仙芝可以給一次機會,但範家眾人不得不防。”


    “張守圭,朕任命你為幽州節度使已經數月,為何遲遲不去幽州赴任?”


    聽見皇帝問自己,張守圭躬身一禮,愧疚道。


    “陛下,不是臣不願意去幽州,而是那裏是範信的老巢,當地官府已然自成體係,根本不受臣的節製。”


    “迫於無奈臣才回到了幽州!”


    李隆基重重哼了一聲,朝廷派遣的節度使大臣竟然無法赴任,這在大唐曆史上還是頭一回。


    這讓心高氣傲,立誌於打造開元盛世李隆基如何能忍?


    “好一個範信,短短十幾年便成長到如此地步,這要是再繼續下去那還了得!”


    “諸位愛卿你們可有良策解決掉這個隱患?”


    張守珪眼珠一轉,起身回道。


    “陛下,臣有一妙計可以斬殺範信!”


    “哦,什麽妙計說來聽聽!”李隆基眼睛一亮高興道。


    張守珪咳嗽一聲。


    “是這樣的,據臣觀察範信此人最重視情誼,我們若是在洛陽布下天羅地網,再把上官婉兒要被殺的消息放出去。”


    “你們說範信會不會上鉤?”


    李隆基聞言大笑,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好一個請君入甕,依範信的性子要是知道他的女人要被處斬,肯定會來洛陽救人。”


    “那個時候朕隨便找個罪名就可以把他殺了。”


    “來人,立即把誅殺上官婉兒的消息通告天下,朕要親眼看著範信前來赴死!”


    說到最後李隆基的眼中迸射出無盡的寒意。


    ………


    崇州,翠萍山大營,數萬名身穿鎧甲的將士駐紮在此,目光嘲諷的看著蹲在地上的俘虜。


    其中一名身穿赤紅官服的男子最為顯眼。


    “李龜閑,本王隻是借道北上,為何偷襲幽州軍?”範信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的說道。


    聽到問話,崇州刺史渾身一顫,跪在地上道。


    “回王爺,下官日前接到上峰指令,一經發現幽州軍必須馬上關閉城門,向周圍駐軍烽火傳訊。”


    “至於為什麽下官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口,眾將皆露憤慨之色,大聲道。


    “王爺,我們還沒怎麽樣呢,朝廷就拿我們當仇敵對待,幹脆反了吧!”


    “是啊,反了吧!”


    “閉嘴!”


    瞪了眾將一眼,六子對著範信說道。


    “王爺,目前來看朝廷應該準備好要對我們動手了。”


    “是戰是談您得盡快拿個主意才行,不然我們會陷入被動之中。”


    範信沒有回答六子的建議,而是一臉沉思的敲打著扶手。


    他和李隆基之間攤牌隻是早晚的事,這一點沒什麽意外的。


    唯一讓他有些詫異的是,這個過程好像有點太快了。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數匹狂奔的烈馬,一邊跑一邊大喊。


    “不好了燕王殿下,洛陽傳來急遞,範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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