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的不錯!”讚了六子一聲,範信翻身上馬大喝道。


    “兄弟們,出發!”


    刹那間八百黑衣人聞聲而動,宛如一條黑色長蛇向著荒木林而去。


    半個時辰的功夫便來到山坡上,命眾人隱去身跡,範信蹲下身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官道的盡頭。


    從刺史府前往洛陽有兩條路可走,一條經武水縣度過黃河,另一條就是這片人跡罕至的荒木林。


    以李靄的性格很有可能會走這條偏僻的小路,現在看來被他猜中了。


    “林鐵,告訴兄弟們,等車隊徹底進入埋伏圈在動手,以防有漏網之魚!”


    “末將明白!”林鐵一點頭,轉身去傳達命令。


    大概月上中天時安靜的荒木林裏終於傳來了馬蹄聲以及護衛的抱怨聲。


    眾人精神一振,向官道盡頭看去,漆黑的夜色中一支手持火把的隊伍向這邊緩緩而來。


    看裝扮除了一個身穿盔甲的男子,剩下的都是家仆護衛打扮。


    在隊伍中間是滿載而行的馬車,粗略數去足有四十幾輛。


    “看來李靄這廝果然打算把查封的資產運到自己家裏去!”吐掉嘴裏的草葉子,範信緩緩拔出佩劍。


    “兄弟們,準備好動手!”


    “是!”眾人低喝一聲。


    山坡下,官道。


    “陸司馬,這黑燈瞎火的不會出什麽事吧?”一位武姓護衛向四周看了一眼,渾身發冷道。


    陸司馬瞥了他一眼,嘴角劃過一抹不屑。


    “怕什麽,有我陸奎山在,這方圓幾百裏的山賊哪個敢胡亂撒也,還想不想混口飯吃了。”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大膽的往前走就行了。”


    “等把金銀珠寶押到洛陽,兄弟們人人賞兩貫銅錢!”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說賞兩貫銅錢護衛們一下來了精神,紛紛加快了腳步。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要走出荒木林時,黑暗中忽然射來十幾支箭矢,當場將押送車隊的護衛射死。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山上向他們殺來!


    看到這一幕押送車隊的護衛頓時大亂,轉身就想逃跑。


    可惜他們的後麵同樣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


    “怎麽辦陸司馬,我們被包圍了!”武姓護衛拎著刀顫抖道。


    陸奎山狠狠瞪了他一眼,暗罵一聲這些廢物真是沒用,抬起頭向前方看去。


    經過短暫的交鋒,他率領的這支護衛隊全部撂下兵器蹲在了地上,隻剩下他和幾個侍衛頭子還在堅持。


    隊伍分開,一個蒙著麵的年輕人走到前麵淡淡道。


    “既然這幾個硬骨頭不打算投降,那就全殺了吧。”說著就要命人動手。


    陸司馬一聽這話差點沒嚇尿了,本來他打算先說兩句場麵話再投降,沒想到這家夥連問都不問上來就要殺人。


    這要是再晚上片刻,腦袋豈不是要沒了?


    因此他毫不猶疑的跳下戰馬,熟練的跪在地上。


    “爺爺且慢!萬貫家產您盡管拿去,隻求繞小人一命。”


    “饒你一命也行,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範信解開臉上的黑布淡淡道。


    “啊!你是範信!”


    看清蒙麵人的身份陸司馬大吃一驚,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劫持車隊的人竟然是白天大鬧刺史府的範信!


    “不錯,正是本官,說出你們此行的目的以及箱中數目!”


    “否則,本官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開口的機會。”


    話落,當啷一聲一柄光芒四射的金龍寶劍脫鞘而出架在他的脖子上。


    察覺到範信語氣中的殺意,陸司馬渾身猛地打了個冷顫,急忙說道。


    “範長史饒命,下官一定事無巨細全都告訴您,隻求您高抬貴手繞我一命。”


    他想好了反正空口無憑,活著回去後打死也不承認。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範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空白供狀和筆墨。


    “把你和李靄貪墨李衝家產以及秘密轉移金銀珠寶的事情寫下來,然後再按上手印畫押。”


    “還要簽字畫押?”


    “嗯?”


    “好好好,下官馬上寫。”


    事實證明貪生怕死的人一旦遇見危險,第一個出賣的就是同夥,在範信的逼迫下陸奎山寫的非常詳細,連李靄一晚上喝幾碗虎鞭酒都倒出來了。


    畫完押,範信又將目光看向另外幾家的侍衛。


    半柱香後,範信手中多了一摞厚厚的口供。


    “範長史,李靄身為皇族剛剛被委任刺史,武三思等人又和太後有著密切的關係。”


    “一旦您把這份口供遞上去,必然會引起朝野震動,到時候群臣反擊,即便太後恐怕也難以護住您啊。”林鐵神色複雜的說道。


    他在軍中待過一段時間,深知官場上的黑暗,個人恩怨或許沒什麽,若是涉及到世家大族的利益,下場往往都是殘酷的。


    範信隻是一個普通人,拿什麽和他們去抗衡?


    聽到這番話,範信仰望星空道。


    “做人難,做官難,做一個為老百姓幹點實事的好官更難。”


    “但再難也要去做!”


    “有人說年輕人不能太氣盛,可不氣盛那還是年輕人嗎?”


    說到這範信回身一笑,語氣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那些官場老頭子看不慣盡管來好了,我範信心中不懼!”


    這番話一出口,林鐵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他沒想到麵對強大的對手,範信的態度這麽堅決,內心不自覺的升起一股敬意。


    大丈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許範信就是這樣一個人吧。


    看到箱車清點完畢,範信將奏折拿出來放到車板上,挽起袖子寫道。


    “太後在上,臣博州長史範信鬥膽諫言……,


    片刻後,範信吹了吹奏折用布包上遞給林鐵。


    “博州一案牽扯眾多,你一路要多加小心,務必要親手把它和查封資產交到太後手裏,不得出現半點失誤。”


    林鐵收好奏折,神色鄭重的抱下拳頭。


    “末將一定不辱使命!保重!”


    “一路小心!”


    目送林鐵和車隊消失在官道,範信對著夜色長長的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李衝,本官該做的都做了,你們李氏婦孺能否活命,就看武太後的意思了!”


    洛陽,觀風殿。


    武則天依靠在大案後麵,麵帶笑意的看著手中奏折。


    “不錯,不錯,李靄剛剛上任數日就查抄出五十萬貫銅錢,真是讓本宮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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