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村子裏,白希有些好奇地打量周圍,應離立即說道:“別東張西望。”


    “為什麽?”


    “容易出事。”


    “強山惡水出刁民?”


    “你不能指望這裏人的法治觀念和你一樣,尤其是當你是來到雞舍裏的孔雀的時候。”


    “為什麽不是鳳凰。”


    “你會用那東西對付人嗎?”


    “當然不會,”也不能,白希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那你就和孔雀沒區別。”


    “說的真有道理。”白希瞥了眼躲在牆邊偷偷往這邊看的小孩,“但你不能無視兩種生物的物種差別,更不用說雞不瞎,掩耳盜鈴這種事不用我說吧。”


    “但東張西望會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為什麽?”


    “這個行為就很傻。”應離忽然邁步上前,白希正疑惑之際看到他那邊飛過來一塊石頭,隻不過偏的很嚴重。不等白希說什麽,應離直接撿起石頭丟過去,他扔的很準,一下砸到那個小孩的頭頂。


    那個小孩當即捂著頭跟著小夥伴跑掉了,白希這才看到那個小孩身邊有這麽多人。“他們為什麽向我丟石頭?”


    “犯蠢吧,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勇敢之類的,在和朋友交流時可以說自己對那些外來的城裏人丟了石頭,或者單純為了有趣,一些你想不明白的事對他們來說很正常。”


    “又或者為了維護小團體的團結,可以理解。”白希也有過被小團體欺淩的經曆,她知道這些人有多蠢。“你打了他們,不會有事?”


    “不是第一次。”


    “你真不會交朋友。算了,還有多久到地方?”


    “你是指哪個?”


    “當然是異生獸,還能哪裏?”


    “異生獸就在下麵。”


    白希下意識掏口袋,“那還等什麽!”


    “有個洞口通向它,但我不知道在哪?”


    “我直接開一個洞不就好了。”


    “有把握在下麵不造成地震展開領域?”


    白希動作一頓,“那你說怎麽辦。”


    “有個來附近支教的老師消失了。”


    “你難道懷疑他被…”白希說到一邊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說道:“被獻祭了?”


    “有可能。”


    “什麽叫有可能,怎麽樣也不會把人獻祭吧!”白希盡量壓低聲音,但或許是心理因素,她覺得自己聲音很大。


    “如果神龍顯靈這麽要求呢?”


    “但神龍…異生獸?”


    “隻是猜測。”


    “你明明都查完了,”


    “沒有全部查完。”


    “隨便你,那現在去哪?學校?”


    “差不多,找學生,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麽,而且容易問。”


    “這事你一個人也能做吧,下次能不能都搞定了再來找我。”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做不到。這些孩子基本都認識我,他們的家長也都叮囑過不要和我玩。”


    白希好像懂了,“所以我是誘餌?”


    “我不想用這個詞,你會幫我嗎?”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隻能求你了。”


    “你這...”白希指著應離半天說不出來話,最後深呼一口氣,“氣死我了。”


    “抱歉。”


    “你看你看,就是你這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沒有無所謂。”


    “我是說你對你自己無所謂的態度,你就沒有一點自尊心嗎?”


    “我不理解你的話,我有自尊心。”


    白希指著應離組織了半天語言,“和你這家夥說不通。”


    “那你幫我嗎?”


    “我還有的選嗎?來都來了。你這混蛋回頭必須請我吃飯。”


    白希扭頭張望了一下,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孩,那是來的路上那個挑水的女孩,“就她了,我去問問。”


    應離站在原地看著白希上前,應龍比起威嚴更多帶著一種打趣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她嫌你太擺了。”


    “你從哪學的這個詞?”


    “網上,怎麽,隻許你賽博算命,不許我上網衝浪?”


    “我跑了大半個華國修封印,很擺嗎?”


    “是你在自己的事情上太擺。”


    “有嗎?我覺得挺好。”


    “就比如忘川那次,你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記憶被刪除,明明一般人都會覺得冒犯,侵犯隱私權,為此感到生氣、恐懼,但你沒什麽想法。”


    “可是我的確沒什麽想法。”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欲望太小了。”


    應離剛想繼續回答,忽然看到被白希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女孩跑開了,白希立即追上去,害怕白希出事,應離也趕緊跟了上去。


    追了一段距離,應離看到白希停下來:“什麽情況?”


    “方言很重基本聽不懂,但她應該是讓我快點離開。”


    “是我沒想到這點,抱歉。”


    “罷了,要不然我裝成一副來旅遊的樣子,要是他們抓我不是正好把我送過去了嗎?”


    “太危險了。”


    “誘餌不就是幹這個的?”


    應離說不好白希是不是還在生氣,“你是拋磚引玉的那塊…不對,反正不是誘餌。現在還早,要不然再試試?這次你穩住她,我來問。”


    “也行。”白希的心情明顯好了一些,她扭頭看了看,“她跑哪去了?”


    “方向是那邊,你先過去,我在後麵看著。”


    “哦。”


    白希小跑著離開,應離轉身走另一條路,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離子(方言)”


    應離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低聲念叨一句,“婆婆。”


    這個婆婆是個“尖酸刻薄”的人,喜歡斤斤計較,但說實話,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法活好,這是環境塑造的,沒法全部怪在人上。


    婆婆大半個身體隱藏在屋裏裏向著應離招手,在應離衣錦還鄉後…應該可以這麽形容,畢竟他的衣服在村裏已經是最好的。婆婆會這麽“親切”地叫住他,拿出點過年都沒有的東西招待,然後掉幾滴眼淚,用粗糙的手握住應離明著暗著要錢,要不到就撒潑打滾,鬧得人盡皆知。


    應離知道這個婆婆錢都藏在一塊磚頭下麵,零零散散四五十塊錢期望孫子哪一年忽然回來交給他。


    “那些錢不見了。”應龍的聲音忽然響起,應離愣住了,然後感覺一陣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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