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檮杌死了,”這是他對林潛說的第一句話。


    林潛沒有回答,他現在處於遺跡之中,將意識沉浸到遺跡中,這是他剛剛發現的讓自己感受不到身體疼痛的方法。但麵前這個人不僅可以出現在遺跡之中,林潛也沒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親近感。


    他是適能者嗎?林潛不確定,因此繼續保持著沉默。


    “等四凶獸全部解決,華國就不會有怪獸出來了。”


    林潛繼續沉默著,麵前這個家夥穿著像個登山客,他的鞋子、他的帽子、他的背包、背包旁邊的折疊手杖。眼前這個人一看就會下意識讓人以為他是個喜歡戶外運動的。


    “為什麽?”


    “因為四凶獸是想要出來的怪獸中最強的,如果它們都贏不了,那麽其他怪獸也會認清現實。”


    “我為什麽信你?”林潛的手上已經出現了進化信賴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人隻是緩緩舉起手,一團金色的光芒從他手中浮現,林潛認得那道光,那是每次怪獸出現時進化信賴者都會發出警示的金光。


    林潛立即舉起能源爆破槍,大拇指也從進化信賴者的劍鞘上移開。


    “我對你沒有敵意。”“那你對誰有敵意。”雖然是詢問,但林潛的語氣已經冷下來了。


    “束揚。”


    聽到這個名字,林潛沉默了十幾秒,然後手酸了把手臂放下。


    “你是誰?”


    “一個舊時代殘餘的朋友,我叫應離,不過大部分人應該更熟悉我朋友的名字——應龍。”


    林潛手指一顫,他當然知道應龍是什麽。根據網上找到的資料,應龍是鳳凰與麒麟的祖先,被古人賦予了“創世神”和“造物神”的尊稱,同時也是黃帝身邊的大將,與其一同對抗蚩尤。


    在大禹治洪水時,應龍又曾以尾掃地,疏導洪水而立功,是古代傳說中善興雲作雨的神。


    當然,這些都是傳說,真實情況或許會有出入,但可以作為參考。


    林潛沒有說話,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現在一次性激發高斯留下的光芒,大概率會讓這點光芒徹底消失,然後自己的身體應該能回到巔峰。


    但是初戰情報不足很麻煩,林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真要傳說中的應龍打起來還是林潛虧得多。


    “你想幹什麽?”收起能源爆破槍,這東西已經沒用了,要開打用不到,不開打握著槍就是在表達敵意和不信任。


    “我想講個故事,關於怪獸的故事。”應離的聲音忽然變得沉重卻又悠遠,語氣中好像擁有帶著一絲憤怒與悲傷。


    “在大地上,先是出現了人,他們在山林采集狩獵,在草地放養畜牧,在河穀平原刀耕火種,在大河小河中捕魚。”


    “忽然有一天,伴隨著太陽升起,人抬頭看向天空。有客人來了,屬於天外的客人降臨了,”


    “宇宙人,一支失去了他們自己的家園,將飛船改造為住所,在星河間不斷漂泊的宇宙人。他們降臨到了地球的另一邊,並試圖將地球變為新的家園。”


    應離舉起手,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化作一副圖像,通過圖像,林潛終於看清了在之前幻象中那些怪獸對抗的模糊的敵人。人形的身軀,身著統一的金印鎧甲,手持各式武器。


    “他們中強大的個體擁有的武器可以影響自然,普通的士兵亦有發生能量彈的能力。在降臨地球之後,他們後續又分為兩派,有單純想要奴役人類的,又有選擇了給予其一定尊重,並與其共存的方針,甚至時間長了還與人類結合誕生了一批混血兒。”


    “但,宇宙人終究是宇宙人,不論他們的態度如何,他們想要的終究是在這顆星球定居,並將其改造成最適合他們的樣子。”


    “這觸犯到了偉大母親的底線。”


    林潛靜靜地聽著,應離等了幾秒發現林潛不想接話,隻能繼續說道:“母親,也就是地球。”


    看到林潛瞪大的眼睛,應離點了點頭,“星球在某些情況下會誕生屬於自己的意識,如果不是星球意誌主動召喚,想要主動聽見星之聲是基本不可能的。”


    (佐菲就能聽見星之聲)


    “為了將宇宙人趕走,母親給予了很多生物能量。”應離伸出手,林潛警惕地看著那道金色的光芒,卻不得不承認這道光非常溫暖。


    “理由是什麽?”林潛問道,“為什麽要和宇宙人戰鬥?”


    應離抬眼看向林潛,眼裏沒有一絲感情,“宇宙人改造地表環境,扭曲地球生物,外來物種入侵破壞生態。這些理由夠嗎?”


    “母親給予了更久遠的生物力量,使其異常進化,變為怪獸與宇宙人戰鬥,廝殺,最後將他們趕走。而這更久遠的生物,人類稱之為恐龍。”


    林潛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並從腦子裏迅速找出學過的知識提出問題,“恐龍在人類誕生前幾萬年就滅絕了。”


    “並不是全部,即便是某些滅絕的種類,母親依舊有辦法將其重新孕育出來。時間,對母親而言從來不是問題。”


    應離舉了個林潛很熟悉的例子,“異生獸可以根據以前的情報複原能力,母親自然也知道所有造物形成的條件。”


    “當然,不隻是恐龍,部分人類也得到了力量,還有植物,甚至是普通的泥土。你已經知道旋龜和大禹治水的故事了,也見識過息壤的能力了。”


    “而那些宇宙人,在其他國家的神話中,你也可以找到其對應的存在。北歐神話、希臘神話,他們都是藏在裏麵。”


    林潛沒有說話,心裏有些許波瀾,但不多。這五個月他什麽事沒見過,被搞心態那麽多回了,再怎麽急躁的一個人也得學會冷靜了。


    應離說的話並不難理解,事實上在成為奧特曼之前,林潛看小說都見過類似的腦洞,所謂神話中的存在都是厲害一點的宇宙人之類的,但虛幻的故事是一回事,真正發生的曆史又是另一回事。


    能理解,但要想完全接受還需要幾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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