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的房裏。


    宋慈和蘇璃陪著她,九公主哭成了淚人。


    “公主,澹台亭就是個瞎子。放著公主這麽好的女子不要,偏偏要那個賤人!”宋慈安慰道。


    “慈兒,他說聶雲柔是他此生最愛,他非她不娶。慈兒,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那個聶雲柔是個什麽東西!我要殺了她!”


    九公主一生順遂,從來是要什麽就有什麽,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宋慈道:“公主,他不要你是他的損失。咱以後都不理他了。”


    “對,本公主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宋慈一推蘇璃,“公主,你不是要見蘇姐姐麽?蘇姐姐來了,請她做酥山給你吃好不好?”


    “好!”


    九公主帶著哭腔道。


    蘇璃看著可愛的九公主,真是又心疼又可憐。她哄道:


    “公主,咱們化悲憤為食欲,好好吃喝。把臭男人統統忘光。可好!”


    “好!”


    幾人在公主處一直陪著她,吃喝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九公主在傷心中睡著了,她們方才離開。


    宮宴上,推杯換盞,歌舞升平。


    秦氏和外甥外甥女相處了一下午,已經完全母愛泛濫。


    一左一右拉著喜姐兒和歡哥兒坐在一起。她抱起喜姐兒放在自己膝蓋上,喜笑顏開的喂東西吃,一邊還不停的給歡哥夾菜。


    歡哥兒眼前的碗已經堆成山一樣高了,看得他直皺眉。


    母親和外祖母果然是母女啊!


    夾菜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那菜堆得老高老高,看著已經搖搖欲墜,可她們總是有本事在上麵再加一塊!


    歡哥兒吃得肚子都鼓起來了,那碗菜山一點兒也沒見矮下去。


    哎!


    蘇璃看著他發愁的小臉,就想笑。


    侯夫人媳婦沒找成,心情很是低落。吃了一會兒就出去吹風。


    她在禦花園散步,依稀聽到有人在假山後麵哭,偷偷一看竟是九公主。


    九公主的腳邊堆了一地的空酒瓶子,麵色通紅,一邊哭一邊還在往自己嘴裏灌酒,還哭道:


    “為什麽?澹台亭,你為什麽要那個賤人也不要我?我哪裏比不上她了!為什麽?!”


    到底喝得太多了,她哭罵著靠在假山洞壁上就睡著了。


    侯夫人看著不省人事的九公主,突然就惡向膽邊生。


    若是……若是裴彥能當上九公主的駙馬,豈不是這輩子都有想不盡的富貴?


    比起眼前天之驕子的九公主,宋慈那個野丫頭算個什麽東西!


    這個想法一旦滋生,就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占領了整個大腦。


    她腳下生風,朝著宮宴會場跑去。


    ……


    裴彥一聽,酒都嚇醒了一半。


    “娘!那可是九公主!我……我怎麽敢啊?”


    “你傻啊!正因為她是九公主,所以才要當機立斷啊!彥兒,眼前就有一條康莊大道你不走非要走那羊腸小道?靠柳絮那勞什子火器方子上位,你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裴彥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


    侯夫人麵色一冷,道:


    “你怕什麽?事發後自有娘為你頂著。後頭還有貴妃!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就是大啟的駙馬!”


    做最風光的駙馬,還是受製於靖王苦苦往上爬?裴彥立馬心動了。


    他心一橫,跟著侯夫人就往禦花園去了。


    不遠處,轉出一個幽幽的身影。


    竟是許菁。


    一旁的婢女驚恐道:


    “表小姐,他們這是要算計九公主。咱們是不是該去稟告夫人。”


    “稟告?我可什麽都沒聽見。你聽見了?”許菁幽幽地看了婢女一眼。


    婢女一愣,忙低下頭道:


    “奴婢……也什麽都沒聽見。”


    “對啊,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記住,別多管閑事!”


    哼,什麽九公主!


    了不起嘛?


    那樣刁難任性的人,就該給她吃些苦頭。


    許菁看著眼前這華燈怒放的寶華樓,看著夜色中重重疊疊的數不清的宮殿,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


    她這樣的女子,隻有這巍峨的皇宮才能盛得下她的野心。


    總有一天,她會像溫貴妃那樣,坐於高處,接受所有人的頂禮膜拜!


    ……


    宴會上,幾支歌舞過後。


    歡哥兒實在吃不下了,他撐著站起來。


    “母親,我……我想出去走走。”


    蘇璃真是要笑死,忙起身道:


    “我也吃多了,一起。”


    母子倆朝著禦花園走來,一路上風景迤邐,涼風習習。行至一處僻靜處,遇到一個宮女拿著花鋤正在鋤一片藥田。


    那宮女在月色下乍看到歡哥兒,驚了一驚,手中的花鋤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她踉蹌地跑過來,一把抓住歡哥兒的雙臂,失聲喊道:


    “乾兒?”


    歡哥兒冷冷看著她,眉頭皺成一團。


    蘇璃也嚇一跳,看那宮女雖有些情緒激動,但好像並沒有要傷害歡哥兒的意思,忙拉住她的手,笑道:


    “這位姐姐,你認錯了。這是我兒子,歡哥兒。”


    “歡哥兒?”


    宮女定定地看著,眼裏有淚花湧出。許久才嘴裏喃喃道:


    “是啊,你怎麽可能是乾兒呢?這位夫人,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可還是不死心,盯著歡哥兒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歡哥兒都發毛了,才依依不舍的鬆開。


    歡哥兒扯著蘇璃的衣服,


    “母親,走吧,快走吧。”


    這個女人瘋瘋癲癲的,有些可怕。


    蘇璃忙拉起歡哥兒的手,笑著和那宮女告辭。


    直到走出老遠,回頭看,那宮女還佇立在原地看著她們沒有離開。


    “歡哥兒別怕。”


    蘇璃安慰道。


    歡哥兒點點頭,小臉上若有所思。


    母子兩個走了好一段,見此地偏僻幽靜,就坐下歇歇腳。可剛坐下就聽到不遠處一陣嘈雜。


    細看,隻見貴妃、麗妃還有侯夫人等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往花園深處趕。


    “走!去看看熱鬧!”


    蘇璃拉著歡哥兒跟在隊伍後頭。


    一邊走,還聽麗妃急急地問道:


    “薇兒如何了?”


    “嚇壞了!”嬤嬤回道。


    “人呢?”


    “被擒住了。”


    一行人匆匆趕到禦花園,九公主衣衫不整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而裴彥被幾個太監牢牢壓在地上。


    他醉醺醺的,嘴裏不停地喊著饒命。


    “混賬!”


    溫貴妃上前就是一巴掌。


    麗妃更是慘叫一聲,撲在了九公主身上。


    侯夫人也衝上去,衝著裴彥一頓打,罵道:


    “逆子!瞧瞧你幹的好事!說,到底怎麽回事?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用娘娘動手,我就打死你!”


    裴彥趁機大喊:


    “冤枉啊!娘娘,臣喝多了出來吹風,哪曾想卻被公主擄進了山洞。她醉醺醺的,嘴裏還喊著澹台亭的名字。臣抵抗了,可、可公主喝醉了發酒瘋勁還大得很,臣實在怕傷著她。娘娘,臣真是被迫的呀!”


    九公主還沉醉不醒,眼角掛著淚嘴裏喃喃地念著:“澹台亭……澹台亭……”


    麗妃抱著九公主痛哭流涕:“冤孽啊!”


    溫貴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侯夫人和裴彥,一按眉頭道:


    “薇兒從小刁蠻任性,如今終闖下禍事。那個澹台亭呢?”


    身邊的嬤嬤馬上道:


    “回娘娘,澹台大人在寶華樓喝酒。聽說下午的時候,澹台大人是和聶小姐一起離開的。想必公主是受了刺激……”


    三言兩語,事實貌似已經水落石出。


    侯夫人連忙補充道:


    “娘娘,公主受了情傷喝得酩酊大醉,錯將彥兒當作了澹台亭,這才闖下大禍。可說到底,這事,彥兒也有錯!他、他、他不該喝了酒到處瞎逛!”


    溫貴妃歎了口氣道:


    “冤孽!都是冤孽!裴彥,事已至此,你怎麽說?”


    裴彥道:


    “娘娘,我不怪公主。是我對不起公主,做了冒犯她的事情。若公主不棄,我願娶公主為妻,用一生嗬護公主。”


    麗妃聽了,偷眼看了看裴彥。


    長得倒是俊朗非凡,況且侯府門第也不算低,更有裴珩的不世軍功,侯府也算好歸宿。


    何況女兒已經至此,不嫁也得嫁了。


    隻得含淚點了點頭。


    蘇璃遠遠跟在後麵,雖心疼九公主,但不知這其中有何鬼祟,隻得偷摸著又回了寶華樓。


    終於挨到宴會結束,一家子坐上馬車往回趕。


    一進門,侯夫人就興衝衝的下了馬車,經過蘇璃身邊的時候頭不知抬得有多高。


    原本還因為失去了蘇璃這個兒媳婦而不爽,又因為永安侯夫人破壞失去了宋慈。


    結果柳暗花明,彥兒卻成了駙馬。


    哈哈,侯府又要辦喜事了!


    侯爺倒是看不出高興不高興,背著手一聲不吭的就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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