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勤決定還是拉周數一把,其實是拉朱棣一把。


    大明皇上收到了老仙的親筆書信,大意是:周數是無足輕重的商人,他是我的記名弟子,請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作為回報,明年我給你搞一套煉油裝置。


    朱棣很滿足,感覺劉學勤給自己低頭了,也就痛快答應了這件事。


    劉學勤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這套裝置本就打算送出去的,原本是打算通過周數,現在來看,隻能找胡寬了。


    精餾塔是不可能給的,起碼幾年之內不會。所以延安提煉完的尾油,還是得賣回給慶陽斯力加,這是個不錯的商業計劃。


    從更大戰略層麵講,就是要幫助大明增強國力,使其盡早將目光轉向北方。


    而在七月份的時候,一支龐大的船隊從廣西合浦和防城港出發,浩浩蕩蕩駛向大洋。


    半個月後,船隊在進入台灣海峽前一分為二。


    蜀王朱椿率領的兩萬多人,和黨娥領的兩千教兵,三百名工匠,繼續沿東南沿海航行,目標直指北美。


    這支船隊出海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就放了出去,沿途數百艘大明商船景從,等於買了個保險。


    另一支船隊則直奔台灣島西北的淡水河港,為首的蒸汽大船上,站著一位手持望遠鏡的中年人,“終於等來這一天了”!


    這位便是北美墾殖貿易公司的總經理,粟登科。這些年為了這家公司的航海、殖民計劃,他可謂操碎了心。


    比炒股、炒地皮累一百倍不止。


    而且眼睜睜看著一波牛市和自己擦肩而過,他和那些投資人氣得直跺腳。他當初入股北美墾殖的三百萬元可不是他一個人的錢,還有金錢幫其他成員呢。


    但這件事是劉學勤交辦的,他不可能撂挑子。無論如何,能指揮一個教兵旅的部隊,那感覺還是相當爽的。


    臨出發前,內閣將一紙台灣總督的委任狀交到粟登科手裏,令他更是激動萬分。


    塞國現在五個本土行省,兩個外海行省,一共七個總督。他雖然早年曾任過合議會議員,但那就是走個過場,跟總督沒得比。


    而且劉學勤也有口諭給他:準許在島內便宜行事。


    啥叫便宜行事?說白了就是操生殺大權!


    粟登科現在開始找到感覺了,傳令下去,讓船隊繼續駛進淡水河。最後一艘船則在進入河口不久,就尋了一處河灘緩緩靠泊,並放下數艘小舟,繼續朝上遊搜尋。


    根據上級命令,墾殖一旅第五營在河口附近建築一座棱堡,在此監視往來船隻。一旦有異動,要立即向基地報信。


    為了便於聯絡,總山甚至把鴿房的人都派來了,等兩邊建好鴿巢,就可分配信鴿。


    除此之外,棱堡還配備一座班三榴彈炮,五座班二自走火炮,五艘蒸汽快船,一隊士兵。


    基地的位置選在船隊逆流而上遇到的兩河交匯處,此地被粟登科命名為關渡,另一條河流則為雞籠河。


    關渡東北岸就是台北盆地,後世的台北市就在這裏,乃是一片沃野平原,非常適宜墾殖。不過在粟登科等人眼裏,麵前是茂密的叢林,根本不毛之地。


    此時大明對台灣的稱呼還是小琉球島,劉學勤也不管那些,隻管用了後世的名稱。


    根據事先偵測,台灣島目前漢人非常少,約麽也就幾千人。


    其中一部分是陳友諒、方國珍殘部,這些人大多盤踞在台灣東北部的雞籠山一帶。後來秦霖去美洲的時候,這群人中的一些跟了過去。


    但還有些已經鐵了心做海島的,又和日本海盜勾結,願意留在這沒有王化之地吃香喝辣。


    另一股漢人則是主要從台灣中南部的澎湖遷來的農民,這些人是忍受不了朝廷的苛捐雜稅,故而上島逃避。


    這群人數量很少,恐怕最多千把來人,但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起碼人家允許他們在這裏生存下去。


    說起來台灣島真正的主人是當地的生番,明人稱為“東番”。這和美洲之於印第安人是一樣的,東番此時也還處於原始社會的狀態,也與印第安人無二致。


    這些原住民(東番)有多少人呢?往多了說十萬,往少了說五萬,大約在這麽個範圍。


    東番隻是大明對台灣土著的統稱,實際上人家有一二十個部落,很多都散落在台灣東部的高山叢林裏。


    其中最大的一支,就是台灣中西部地區的大肚王國,類似於美洲印加帝國的存在。這塊土地是台灣最大的平原地帶(淡水河流域排第二),之所以不在此建基地,粟登科也是打算先站穩腳跟再說。


    劉學勤搶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到達之前,提前了約麽二十年,就是要將這些原住民從荷蘭人的魔爪解救出來,然後,自己來殖民。


    原來的曆史上,荷蘭人屢次攻打了大肚王國,並且征服了他們。但在其殖民的二十年間,大肚王國始終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起碼沒有接受基督教。


    直到鄭成功收服台灣後,大肚王國的噩夢才真正開始。


    鄭軍來了自然也是要種地的,種著種著就到了大肚王國的地盤,那就得幹仗啊。


    結果是1670年大肚王國轄下的沙轆社起兵抵抗,遭明鄭將領劉國軒強力鎮壓,屠殺至僅剩六人,幾乎滅族,史稱“劉國軒屠村事件”。


    妙!就妙在一個“村”字上麵。


    此時的粟登科可顧不上蕃人,他巴不得眼前出現一排排的蕃子,然後抓起來幹活。


    他帶的一個旅教兵,分給黨娥兩千人,來台灣的還有三千。另外還有兩千廣西蔗農,剩下的就是工匠、教師、醫護小隊等等。


    各船留下一隊軍士負責警戒,其餘人次第下船,開始伐木,燒荒。


    旬日之間,一大片美麗富饒的河穀地帶出現在殖民者們的眼前。


    船上帶的水泥隻夠再建一所棱堡,開始隻能建木屋了。台灣的森林資源真的沒法說,地上丟顆種子隨便就能發芽。


    又過了一個月,棱堡和木屋已經竣工,一座規模宏偉的木寨拔地而起。


    “你們看我掛了個總督的銜,那是內閣抬舉我,我不是過來治理地麵的。首先我是墾殖公司的總經理,你們是墾殖公司的員工,所以,我們的目標仍然以獲利為第一要務!”


    安頓停當,粟登科召集各營營長,生產大隊隊長(500人一隊,一共四個生產大隊,下麵還有小隊)和其他的骨幹一起開會。


    “這裏一年四季都能種植,大夥兒都看到了,這地比咱們老家(隴西)肥美百倍不止!”


    眾人齊笑。


    “根據上頭的指示,台灣是咱們墾殖北美的跳板和補給站。而占有這塊得天獨厚之地,咱們要把台灣變成塞國的糧倉!”


    “此外,最為緊要的是先把橡膠園和甘蔗園建起來,之後才能建橡膠加工廠和糖廠,這兩種經濟作物,對咱們塞國的工業發展舉足輕重!”


    “我們人手有限,剛開始靠自己把基礎打起來。再往後,就得抓本地人來幹活了。”


    “你們不止是軍士、農民,你們還是墾殖公司員工,每個人都要學會管人,聽懂了沒?”


    粟登科慷慨陳詞,下麵歡聲雷動:


    “聽懂了!我們要抓人!我們要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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