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音老仙,我入你娘!這事你須給我個交代!”


    藍玉從軍中與塞音本山聯絡的鴿使手中奪過鴿子,將親自寫的紙條塞進鴿腿上麵綁縛的錫筒。


    自從得知二王造反作亂,乃是塞音教在後頭搗鬼,藍玉頓時氣炸,認為這是塞音老仙壞了他的好事。


    他仍舊對蜀王朱椿寄予厚望。


    “哦,要入我娘?”


    劉學勤將紙條攥成一團,在大殿來回踱步。


    這種隔空被罵,又不能立刻罵回去,真令人憋屈無比。何況他這麽多年早已養成上位者的氣度,何曾被人如此辱罵過?


    “該死的玩意兒!真是蠢到家了!”


    藍玉還沒有意識到,老皇帝朱元璋為了捕殺他,已經織就了天羅地網。


    十月,朱元璋以屯田為由,調以馮勝、傅友德為首的京中勳貴到山西屯田練兵。


    由於朱標比原本曆史軌跡多活了二十多天,又有外海分封與劉學勤暗中搗亂,這件事也推遲了一個多月才發生。


    老仙行前就有交代,得到這個消息,段昌煦第一時間放出信鴿。


    晉王朱棡是圍捕藍玉的關鍵一環,他得到皇上旨諭,將雲集河南、山西的重兵調往塞外,並節製全軍。


    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勳貴們將兵分離。


    在此之前,朱元璋下令五軍都督府統計全國兵馬錢糧,得知京營軍士約二十萬,外地軍士約一百萬。


    武官共計約一萬五千人,和藍玉案殺的人數基本相當。


    此時藍玉呆在四川,又有大軍在手,但隻要馮勝、傅友德南下,雲南明軍北上,楚王、湘王護衛西進,他也無路可逃。


    即便準備如此完全,後來朱元璋還是以加封藍玉為太子太傅為誘餌,將他調離四川。


    “你本喪家之犬,不知大禍臨頭,何來自信,敢狺狺狂吠?不妨告訴你,朝廷已張網以待,你為魚肉而不自知,可笑,可笑!”


    “你死則死耳,連累全族被滅,上萬將士枉自送命。皇上將你剝皮萱草,送給你那蜀國的女兒,以儆效尤。”


    “這便是你本來的命!本座冒犯天條,替你個妄人逆天改命,不知感恩,反來辱罵。”


    “記著,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信我者生,疑我者死!”


    不得已,劉學勤隻好手書密信,派快馬送去成都。


    並給藍玉最後通牒,他兩個兒子必須在收到信後一個月內離京,並趕來塞音本山,過期不候!


    約定未變,謝熊召取藍玉回京的聖旨到成都,便是他舉兵入陝之時。


    “二舅,怎樣了?”


    原本的第四峰社稷峰,此時建起了幾座簡易教室和軍營。劉學勤去時,二舅馬寶河正跟一幹人討論【步兵操典】,爭論的麵紅耳赤。


    爭吵不休乃其來有自,這裏的人有馬寶河帶來的明軍軍官,從把總到小旗,皆是最底層的存在;


    有眼爺為首的馬匪;有馮理召集來的,毫無軍事經驗的三十名舵主及奉行;還有二舅的便宜女婿班望及若幹外門弟子。


    這些人共計百人,馬寶河為首的明軍軍官、有組織能力的舵主等、原教中之人差不多各占三分之一。


    要將這些人短時間內整合在一起,進行軍事培訓,並且整理出新軍戰法,難度可想而知。


    但這個準備必須得做,藍玉的大軍一到,按計劃原地整編。這些人作為骨幹,是要充任營官與訓導。


    劉學勤要將藍玉的數萬大軍轉變為教兵,無異於以蛇吞象。


    至於藍玉那些嫡係,給你們條活路算不錯了,想要客大欺主?門兒都沒有!


    當然,劉學勤也沒必要剝奪藍玉的兵權,可以給他留一部分騎兵。


    隻要趕在明軍到來之前,打幾場漂亮的防守反擊,將明軍崩掉幾顆牙,守住核心區域即可。


    “哎,難整的很,千頭萬緒,根本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二舅馬寶河揉揉眉心,眼中布滿血絲,顯然也承受了極大壓力。


    目前教兵和他能拉出來的衛所兵總共不過一千五百人,外圍人員,如劉用、段嗣宗、趙安、馬俊這些人,能攢出兩三千民壯。


    教中槍炮俱全,而且燧發槍最大產量可達一千支。


    但火藥又告急了。


    盡管火槍兵可以速成,那也至少需要操練兩三個月時間。


    手頭這一千五百兵尚且無法立即轉化為火槍兵,將來還要將這些人打散到大部隊中,充當種子,那就沒有戰鬥力可言了。


    “所以我們的意見是,在藍玉來之前,先操練出一千五百火槍兵,其中一千人集中防守狄道;另外五百作為騎馬步兵,在各條戰線來回機動,作為預備隊存在。隻是……”


    “隻是什麽?”


    劉學勤覺得二舅這個方案比較合理,藍玉的部隊,隻能先按傳統戰法,改編事嘛,就隻能根據裝備情況分布實施了。


    “現在要練兵的話,勢必驚動衛所,提前暴露咱們的意圖。”


    馬寶河一臉憂慮,他是老行伍,對軍中情況一清二楚。


    這時候的衛所兵可不比明朝中後期,俱是精兵悍將,治軍極為嚴格。


    就算你能收買一些軍官,但軍中耳目眾多,根本保不了密。


    “你他娘的要造反,事到臨頭了才說。”


    馬寶河心裏直罵娘,他其實挺惱火的,回來喝杯本就不怎麽情願的喜酒,結果大外甥就要造反了。


    真是天雷滾滾,措手不及。


    對老仙的手段,他是極佩服的。這才多大光景,突然變戲法似的盤出偌大產業,碉堡、火槍、火炮更是驚掉他下巴。


    但你早些說出來,大家早兩年準備不好嗎?


    “我營受命要押送秋糧去西安,可以找民壯替代,我把隊伍拉到老營寨去操練。”


    把總薩連發插嘴道,他手下戰兵有四百五十名,若是能玩個狸貓換太子,那再好不過。


    馬寶河再三問保不保險,得到確認後,就先定下此事。


    “咱們這裏的軍官還有一百人,我從金縣柴倉和馬俊那裏再調來一百五十人,如何?”


    馮理知道馬俊養的趟子手身手可以,還有阿幹鎮的礦工也是些當兵的好苗子,出言提議道。


    “還有,思想工作不必那麽麻煩!”


    劉學勤抄起【步兵操典】,翻找到訓導員的那部分內容,見囉裏吧嗦寫了十幾頁,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蛋總結的。


    當兵的多是些不識字的粗人,你講那些大道理,人家也聽不懂啊。


    “就說三件事:其一,我們的目標是逐漸免去農民的秋糧夏稅和徭役;其二:我們的底氣來自以工養農;其三,實現共同富裕,官民互不相擾。”


    他總結了三點,算是另類的約法三章。效果如何,隻能交給時間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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