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康聽得司馬伯康說起玉龍之筋是殘缺的,心頭一陣猶豫,道:“我殺了你,也能得到完整的玉龍之筋。”


    司馬伯康冷笑:“二弟,你知道我的手段,我豈能沒有安排?這剩下的玉龍之筋上,我下了封印,隻要我死,立即便毀了。”


    又勸道:“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且我隻是穿了一下你的衣服,又沒有撕破了,又有什麽關係?你我畢竟兄弟一場,放我一次,隻當什麽都沒發生。”


    司馬玄康聽這番話,沒想著和司馬伯康的兄弟情,卻想起周璧,一時說不出話來。


    司馬伯康見他猶豫,知道有戲,又道:“二弟,我這就把這剩下的玉龍之筋給你,你放我走。”


    司馬玄康沉默不語。


    司馬伯康輕輕將玉龍之筋碎片放到桌子上,裹了衣衫,轉身就走。


    司馬玄康在原地愣著不動。


    就在司馬伯康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陣冷風掠過,他覺得不對勁,趕緊催法躲避,但卻沒躲開。


    他覺得腿上一冷,看去,已經有三根金釘插上去,身體頓時凍住。


    這大哥精於算計、擺弄人心,但修為戰力完全比不上二弟,最關鍵的是,他真的看錯了自己這二弟,沒想到他竟真要殺自己。


    司馬玄康紅眼而來,一手幽藍滾雷,一手寒白凝冰,抓住被釘著的司馬伯康,數不清的拳頭打去,不一會兒打得他半死,再抬手取了大戟,一下插進他的胸膛,弄死了,掏了他的心肝,又用手把他的腦袋扯下來,放在腳下,踩成爛泥。


    “賤種!我司馬玄康不知什麽道理,隻知道有仇必報!什麽玉龍之筋,我不要了,也必打死你這狗奴!”


    司馬伯康自恃以人心拿捏天下,用利弊翻覆天地,卻不知道,有些人不管利弊、不受脅迫,管你三千一萬,我先打死你,報了仇再說!


    司馬玄康喘著粗氣,手上都是血,雖然打死這惡賊,可心裏仍堵得難受,一點喘不過氣來。


    九華燈仍幽幽亮著,銅爐燃燒著,蘭花的香氣彌漫屋裏,香氣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又令人惡心。蓮子帳華麗,錦羅簾上斜掛銀鉤,鴛鴦床、孔雀被,本是一雙良侶溫柔鄉,如今是怎樣?


    司馬玄康不敢回頭看,心痛欲死。


    正此時,突然聽得房梁上一聲冷笑,司馬玄康像受了驚雷一般,忙抬頭看,見文杏梁上飄飄落下一人,綠裙芙蓉衣,麵似銀盆,柳眉杏眼,淺露玉齒。


    正是田綠煙。


    田綠煙落地,冷笑道:“行,還算是我的丈夫。”


    司馬玄康一驚,見麵前人完好無恙,並沒半點受辱的樣子,忙去看那床上,見床上還有一個田綠煙。


    竟兩個田綠煙!


    司馬玄康激動道:“綠煙,怎麽回事?你實話說,別哄我。”


    田綠煙冷笑:“你我白白夫妻一場,你竟這樣不了解我?憑我為人,怎能任由別人欺辱?我田家也是世代修法高士,豈能沒有幾個自保的法術?你再看那床上。”


    她朝床上一揮袖,床上之人變成了一麵長鏡子,鏡中是田綠煙的影像。


    司馬玄康大喜,鬆了一口氣,笑道:“好綠煙,虧你機靈,你快和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田綠煙嗔道:“這丙靈宗中人人都會算計,隻你一個沒頭腦的,你竟還有臉笑,今天這事若換了不是我,禍事已成,你後悔難道來得及嗎?”


    司馬玄康點頭:“是,怪我,大丈夫竟不能護妻子,連豬狗也不如,真不如死了!”臉色蒼白,不知在想什麽。


    田綠煙見他自責,又心疼,拉了他道:“玄康,若你在平常人家,那也罷了。隻是在這丙靈宗,人人都是十隻眼、十個心的,你不能不提防,你別怨我說你。”


    “我知道。”


    田綠煙便說起今夜發生事情的始末。


    “天黑沒多久,他就來了,我估計著他早知道你今夜不回來。我問你,同你喝酒的那人,你信得過嗎?”


    “這次是呂平找我,他應該沒問題。哦,對了,我想起來,席上還有呂慶,他一勁勸我酒,我因得了寶物開心,便沒多想,一直喝,這才喝多了。呂慶,這人難道有問題?”


    “我說你糊塗,又怕你心裏不好受。你知道那呂慶是什麽人?他正在司馬伯康手下兼著副執事的位子,平時專暗地裏幫他搜羅寶物。”


    司馬玄康咬牙:“我竟不知道!這狗賊,他必是串通好了,故意灌醉我!我這就去殺他!”


    “不行,這邊的事還沒了結,你又去弄什麽?我們先商量好再說。”


    “好,聽你的,你接著說。”


    “那賊來了後,就百般纏我,我罵他,他才顯了麵目,說‘玄康拿了玉龍之筋,如今二長老已經派人來查,事情好與不好,全在我手裏。你從了我一夜,玄康便好,若不從,玄康便不好。’”


    “這賤種!”


    “那賊又說‘我知道你最愛玄康,此事神不知鬼不覺,玄康一點也不會知道。你隻當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了一切都沒有,大家都好。且我和玄康是親兄弟,肉裏流的是一樣的血,你跟我一次,同和玄康是一樣的。’”


    司馬玄康恨得一拳捶在桌子上,捶得桌子爛了。


    “我當時聽了那話,心裏同冰一樣,雖然我早知道那賊卑鄙,但沒想到竟然無恥得到了這樣地步!”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又是一個機會,我知道你心裏雖然恨這賊,卻仍留著一個底線,他畢竟是你親哥,你殺不得他。此番非要讓你看他真麵目!”


    司馬玄康深吸一口氣,沉默不語。


    “於是,我就假意從了他,又催了我家傳的幻鏡法,出了化身,將本體藏在房梁上,隻等著你回來親眼看。”


    司馬玄康點頭:“你這也算試探我了。”


    田綠煙道:“正是!我嫁你為妻,你若為了那什麽寶物,連我都不顧,我還跟你做什麽?我早想好了,若你見了這情景,還不忍心殺那賊,我就把你們兄弟全殺了!”


    司馬玄康聞言不怒反笑:“好綠煙,世上除了你真沒人再配為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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