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龍幫周璧畫完了母親像,離去。周璧等人在天南國玩遍了,在玩的過程中,周璧請鄭重他們幫忙搜集各處的法術,不要厲害的,隻要數量多,也不管是什麽種類,周璧花靈石購買。


    這事簡單,鄭重等長老的地位在那裏,隻要不是關鍵的法術,是隨便收集。前前後後,共搜集了一千多法術。看在周璧的麵子,很多法術都是送給他,花費靈石也不多。周璧大為感謝他們。


    這一切弄完,在天南國的事情了結。辭別天南諸修,離開天南國,又往沂水去。


    到沂水,往魚淵洞天,敲門問童子:“你家主人在嗎?”


    “不在,上次去龍河宗,一去就沒回來。”


    崔唐道:“不好,莫不是他真投了龍河宗?”


    又問童子:“你家主人可傳來什麽消息?”


    童子搖頭:“沒有。”


    “好,多謝你。我們告辭了。”


    童子拱了拱手,關門了。


    周璧等人往回走,周璧道:“難道我和這梁騰真沒有緣分?”


    崔唐道:“長老,若這人真投了龍河宗,我們不能留他,當派人去,暗裏殺了他。此人如龍潛在淵,一旦得勢,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事。”


    周璧默默無言。


    幾人正在魚淵穀中走著,突然見迎麵走來一個瘸子,手裏拄著一截樹枝,步履蹣跚。頭發披散著,半花白,臉上都是泥,身上也髒極了,散發著一股臭味。


    這小老頭走過來,看上去慘極了,好似路邊的一條野狗。


    周璧卻下意識去看這人,盯著他目不轉睛,這人也轉頭看周璧,也盯著目不轉睛。


    四目相對,周璧見得一雙大氣的眼睛,目中似乎無人,瞳裏暗含天地。


    崔唐仍和周璧商量著,周璧卻聽不見,隻盯著那小老頭看。


    就在雙方擦肩而過的瞬間,周璧叫道:“敢問是梁騰道友嗎?”


    那小老頭咧嘴笑了:“我是梁騰。”接著指周璧道:“你莫不是那爛柯山的主人,打破了蓮花山的,白龍道人周璧?”


    周璧哈哈大笑:“正是我!道友我尋你可尋得太難!”


    梁騰道:“你尋我,我何嚐不尋你?隻沒有緣!今日擦肩,你若不叫我,今生恐怕再難見!”


    崔唐驚訝,暗道:“這人怎麽是梁騰?當初見他是年輕模樣,豈是現在這老頭形容?”


    “周長老,請往陋地一坐。”


    “好。”


    引入魚淵洞天,讓眾人坐了,小童服侍倒茶,梁騰先去沐浴更衣。


    不久,見堂下一少年模樣人來了,粗眉高鼻,鷹眼虎口,天生一副張狂意氣,從來瀟灑!正是梁騰,眾人這才看清,他的頭發不知怎的,竟變成花白。


    梁騰拱手行禮,眾人都還禮。


    陸衡打趣道:“梁道友,你不知道,算這一次,我們是三次來尋你。你怎這樣難找?說句實話,我們還以為你是故意躲著不見呢!不過今日見你為人,知道絕不是這般。”


    梁騰道:“諸位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受的苦呀。這次往龍河宗投靠,本以為能做出一番事來,誰曾想,有一位長老看我不順眼,打了我一頓,把一條腿打斷了。又罰我去養豬,又讓我和豬住在一起,百般折磨,直到今日才找了機會逃出來!”


    眾人聽了都驚,本以為梁騰在龍河宗得了重用,沒想到竟弄成這樣。


    崔唐拱手道:“梁道友,此事說到頭來,還是怪我。當初你去投奔長老,我對你冷言冷語,把你打發走。才弄出後麵這些事情來。”


    梁騰道:“無妨,這些日子裏,我也想明白了。受的這些苦,是上天對我的好。我天生性子狂妄,正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早晚不得好死!上天讓我受苦,磨了我的性子,正是救我性命。”


    接著仰頭看天:“看來,上天是真的要讓我做些大事,不然何必費這些心思讓我受苦?”


    周璧立即起身道:“道友,我周璧有心請你入我爛柯山,參謀諸事,經略上下,助我成一番大事!”


    “長老果真願用我嗎?”


    “果真,不然不會三次來請。”


    “我前番投丹碧門,又投煙霞宗,又投龍河宗,可謂多變不忠,長老不嫌棄我?”


    “哈哈,道友才大,這三處宗門都不能用你,是他們的無能,怎能怪你?”


    梁騰跪下:“梁騰願為長老赴湯蹈火。”


    “好,快請起。”


    梁騰叫童子:“快布置宴席來。”童子應聲下去,過了一會回來,不過半壺酒、一盤炒豆子、一盤醃菜、一盤豬皮,擺在桌上。


    “諸位海涵,隻剩這些了。”


    周璧笑道:“無妨,不過酒可要管夠。”


    他從白氣空間中取出許多酒,都是好的。


    梁騰大喜:“多少日子沒喝酒了,我都忘了酒是什麽味道了。”


    眾人大喝,慶賀梁騰歸附。


    酒中,周璧問:“梁騰,天下的局勢你怎麽看?”


    梁騰略沉吟,喝了口酒,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下已經腐朽,如老樹,不久必要敗壞。到時候,當是一場大災難,不知道多少修士要死去,多少英才要隕滅。”


    “那我爛柯山的出路在哪裏?”


    “爛柯山西邊是泰山宗,北麵是丙靈宗,東南是嵐山門、臨水門、青陵門。此時太平無事還好,若真天下大亂,四麵宗門都是想來打就打,任人蹂躪,前途渺茫。”


    “那該怎麽辦?”


    “從薊燕國直到錢唐國,這沿海諸國都是修士稠密、宗門繁多之地,天下亂起來,這一片必將先廝殺成人間地獄。我等勢力太小,在這片就是炮灰,不妨盡早脫身出去,尋得安全地方,保存實力,以待天時。”


    周璧想起韓康囑咐的,也讓他先保住自己的勢力,不要急著和別人爭。


    他點了點頭,又問:“不過,從爛柯山到蓮花山都是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了的,難道說丟了就丟了?更何況,人心各異,天下雖大,又有哪裏能是我們的容身之處?”


    梁騰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爛柯、蓮花二山雖好,但守著這兩山到死,恐怕不是最好的選擇。隻要兩山的修士在,到哪都能再造這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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