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劫後餘生,又喝酒,問起吳惠那紅泥的來曆。


    “那紅泥說起來,來路不是怎麽好。是我從一個賊手裏得來的。據他說,這東西是從藥竹國太歲宗得來,是從他家的祖墳裏偷出來,不知道是什麽用處,因此便宜賣了。”


    “我見這東西不凡,有了好奇心,又貪了便宜,便從他手裏買下,誰知道弄出今天這樣事情來。”


    徐奇道:“這事情竟沾了太歲宗。那宗的修士向來狡猾陰險、手段下作。此次莫不是他們做了一個套,故意讓你鑽進去!”


    眾人都道:“還真說不準。”


    鄭重問道:“賣你東西的修士你可認識?還能找到這人嗎?”


    “那哪裏還能找到?此人說是來自南疆蠻部,是祖傳的盜墓手段,專偷盜宗門大族的墳墓,又有家傳的換形法術,保準沒人能抓到他。我當時還覺得這事保險,就算太歲宗追來,也絕查不到我頭上。”


    眾人聽了都不禁笑起來:“好好,恐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顧蒼道:“這樣說,就算真是太歲宗在其中作怪,也隻能吃了一個啞巴虧了。難道還去找人家?人家恐怕還要你賠祖墳呢!”


    吳惠聽了,自己都不禁氣笑了,罵道:“太歲死狗!”


    眾人又說一陣,再喝酒,吃了新魚,看了許多菊花,又賞月,又喝酒,再彈琴唱歌。


    琴音動月光,歌聲遏行雲!眾人痛痛快快歡樂一陣,由於剛逃了一場大禍,更覺得格外快樂。


    席間,眾人又問起周璧接下來的行程。


    周璧道:“我在雪浪郡有一家凡塵親戚,對我有恩情。修道日久,不知歲月,若等以後再見,恐怕見不到活人了。此番有空閑,正去看望看望,也算了結一番塵緣。”


    吳惠喜道:“那太好,等明天兄弟隻和我走便是,到雪浪郡,更好好招待你。”


    薛寶笑道:“哥哥怎憑空和我爭搶?我這周哥哥剛來不久,正要在我綠風門多住幾日。”


    “好好,那我等幾天就是,並沒什麽急事。”


    其他人也邀請周璧去玩,周璧都應了:“隻怕叨擾。”


    “哪裏哪裏,自是蓬蓽生輝。”


    宴席到夜深,眾人才散去。


    路上,崔唐問周璧:“長老,如何在這裏盤桓?那沂水梁騰的事情豈不緊要?”


    “啊,你說這事我想起來。那梁騰說是往藥竹國、天南國找去處,藥竹國我們不知道,天南國的宗門都在這裏,我們問問不就知道?”


    “是,可先打聽一番,那鄭重消息靈通、愛結交好漢,梁騰若現身,他必知道。”


    “不急,明日他們必會都來辭行,那時我再問。”


    一夜無話,魏龍給周璧畫他母親的畫像,畫了半夜。


    第二日,果然鄭重等人來向周璧辭行,又請他一定要去各宗門玩玩,周璧都答應了。


    這時,周璧問起梁騰的事:“諸位,我聽聞那徐寧郡沂水地界,有個叫梁騰的修士,號稱什麽沂水閑龍的,似乎是個有謀略的修士,不知諸位哪個知道?”


    吳惠等人都搖頭說不知,隻有徐奇說:“我見過這人。”鄭重也道:“我知道他,前不久我還和他說話呢。”


    周璧忙問:“哦,此人如何?他現在何處?”


    鄭重道:“這事說來還有些彎繞,徐奇先見他,你先說。“


    徐奇便道:“此人曾來求見我,我見他確有些才能,但說話雲裏霧裏,我聽不明白,便把他推薦給鄭長老,派人送他去了煙霞宗。


    鄭重接著道:“我見到此人後,看出他的才能,和他交談半天,便留他在煙霞宗先做個副執事,專在我身邊參謀籌劃。你們這算不錯吧,可這人在煙霞宗沒待三天,我再去尋他時,侍從稟報,他半夜竟逃走了。”


    他笑道:“我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難道是嫌棄我煙霞宗是小廟,容不下他這大菩薩?可一句話不說就走,我看不算是什麽仗義漢子。”


    周璧點頭:“看來這人還這有些奇怪。”


    鄭重道:“這人說話倒是不凡,但似乎頗有一顆高傲心,對我表麵恭敬,但似乎內裏輕視。我和他相處,總覺得不太舒服。周兄弟為何問起這人?”


    周璧便直言:“實不相瞞,我在泰山宗,手下頗有些勇猛修士,但缺少個有謀略的,聽聞這沂水梁騰有些不凡,便來尋他。可奔波一通,卻沒見到這人的影子。”


    徐奇道:“欸,憑哥哥的本事,什麽樣的人找不到?何必非要找這樣鄙陋之人?有道是,井底之蛙不可言海,這人縱然有些謀略,但恐怕不會太大,難成大事。”


    周璧點頭:“罷了,不說他。諸位今日放心去,過段時間我必去叨擾拜訪。”


    “好好,一言為定。”


    眾人飲酒餞別,又說了許多,最後各自離去。


    周璧在綠風山住了幾日,宴飲歡樂,招待周到,不用多說。


    陸衡在這段日子裏,已經完全被這天南國的風土人情浸染,自稱是北人南心,又說他上一世必是南人,這一世投生錯了才到泰山宗,大有不回泰山,一直在這天南國呆著的意思。


    魏龍取笑他:“你覺得這裏那麽好,怎不去煙霞宗向鄭重討一個副長老做做,我們正好作伴?”


    陸衡反譏道:“要做什麽副長老,便自己掙一個,向別人討,豈不是乞丐嗎?”


    魏龍立即罵道:“聽聞泰山宗有大蛤蟆,最愛多嘴,今日真長見識了!”


    “你說這大蛤蟆我也聽說過,它東不叫,西不叫,偏偏見了磨盤就叫。你說這是為什麽?”


    魏龍沒聽明白,瞪著他不說話。


    陸衡笑道:“因這磨盤下有頭強驢,說兩句話就罵人,大蛤蟆非要見這罵人驢才會叫!”


    魏龍被氣得眼冒金星,咬牙笑道:“好好,你罵得好。”竟不再罵回去。


    這倒讓陸衡不好意思了,等著他罵,他卻不罵。過一會兒,他過去道:“魏龍兄弟,我不是真心罵你,你別在意。”


    魏龍不說話,卻突然指著後麵叫道:“周璧你做什麽?”


    陸衡下意識回頭,突然意識到什麽,卻沒來得及,魏龍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古老瓦片,縈繞星光,對著陸衡後腦勺就是一下,陸衡立即昏死過去!


    魏龍笑道:“這下看誰是驢!”


    他又向周璧、崔唐道:“你們別擔心,這一下隻是讓他昏死三天,三天後一切恢複。若有一點傷害,我割了頭賠他!”


    二人沒話說,周璧笑笑,崔唐去把陸衡扶起來,心裏暗對這魏龍提防起來,誰知道這位大爺什麽時候又犯瘋!


    安置了陸衡,崔唐又向周璧道:“長老,那梁騰在天南國沒得什麽好處,應該又回沂水,我們不妨再去看看。”


    “那鄭重說這人不行,你卻仍覺得他行?”


    “對,長老信我一次。”


    “哈哈,不用你說,我和你想的也一樣。鄭重對人向來熱情有禮,尤其對有才能的修士。可這梁騰偏偏半夜逃走,他若不是貪得無厭的小人,那便是胸有大誌的英豪。無論哪種,我都要親眼看看這人。”


    周璧又道:“今夜無事,我們不妨快去快回,往沂水再走一遭?”


    “好,那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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