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說起修煉雷法時的種種難處。


    司馬玄康聽了更笑了,又點頭道:“這是正常。若是雷法這樣好學,那人人都能修雷法了。”


    “雷者,天地之正,天地之長子,八卦中為震,為祭祀,作刑法,豈是一般人能學的了?必要有名師指點,又要有傳承法器輔助,還要修士自身有天賦、毅力、大道靈性才能學成。”


    “二爺,說這樣多,如今怎麽練才對?”


    “不急,我準備的這太雷草帽就是現在用的。你拿著這草帽。”


    司馬玄康遞過去,鄭元小心翼翼接了,到手笑道:“二爺,你剛嚇我,拿著這草帽也沒什麽感覺呀。”


    “你小子,我剛剛也沒閑著,正給這草帽表麵弄了一層靈力保護,隨著你雷法修為的增強,這草帽上的靈力屏障一層層解開,正防止你承受不住。”


    “好,二爺想的周到。”


    “你把太雷草帽抱在懷裏,再演練兩樁雷法試試。”


    “既然是草帽,怎麽不讓我戴在頭上?”


    “戴在頭上太危險,萬一你力量控製不住,雷法突然爆開,豈不是把你的腦袋炸爛了?”


    “啊,好好,那我抱著就是。”


    鄭元抱著太雷草帽,再靜心沉氣,打坐開始演練兩樁雷法。


    隨著他的演練,見懷中的太雷草帽上逐漸閃耀淡淡藍光,竟隨著鄭元的法決的波動而波動,漸漸的,這藍光融入鄭元的法決中,竟緩緩蔓延向他的全身。


    過了約半個時辰,鄭元身體上已經被藍光全部籠罩,他手中法決越動越快,突然,天上竟劈下一道雷來,砸在鄭元頭頂!


    鄭元被劈得跌倒,又往旁邊滾了三滾,原地被劈出一大團漆黑。


    幸虧他身上一層藍光緩了緩這雷的力量,不然當場恐怕要被這雷劈死。


    鄭元被劈得暈了一陣,過了好久才緩過來,爬起來,見司馬玄康又在對自己微笑。


    “二爺,是不是我練錯了?”


    “沒錯。就是這樣,就是要引來許多雷來劈,才能真正煉成雷法。”


    “劈一次這樣疼,怎能受的住?恐怕雷法還沒有煉成,人先被劈死了!”


    “若是覺得疼,那便是你身上有許多東西是雷法不兼容的,也就是雷法天賦不足。而越是這樣,越要多劈幾次,鍛煉鍛煉,引得雷法親近你喜愛你,這樣雷法自成了。”


    鄭元聽了默默點頭,隻好再爬過去修煉。


    抬頭問道:“二爺,有沒有什麽不疼的法子?”


    司馬玄康笑道:“鄭元,你不曾聽得那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若是這苦都吃不得,如何能證大道?常聽人說你勇,哪還怕這個?”


    鄭元沒法子,隻能硬著去練。


    他從早上天還沒亮一直練到天黑,眼見暮色四合,斜陽墜落,彩霞繞天,奇雲成峰。眾鳥漸漸歸巢,野獸緩緩返巢,遠山隱村冒炊煙,鄉裏牧童牽牛回。


    司馬玄康倚在一塊大石頭上,斜看夕陽返照,左手把玩一對玉核桃,右手不知什麽時候摸出一個碧玉般的綠葫蘆酒壺,上麵刻著流雲柳葉紋,十分精致,壺口捆著一根細草繩,係著塞子,此時開了塞子,不時喝一口。


    司馬玄康喝了一口壺中酒,砸了一口,一邊咽下,一邊蓋上塞子,一邊抬頭看夕陽流霞,心裏想著一些心事,一邊望遠處天幕發黑,心裏又引起思舊懷遠的念頭。


    等心裏覺得煩了,不由轉了兩下玉核桃,又開了綠葫蘆塞子,把壺口塞進嘴裏,飲一口,細細品味些,讓辛辣的滋味壓住心頭的煩悶憂慮。


    他有時暫沒這些念頭,抬頭去看鄭元修煉的怎樣,卻看得無聊,因鄭元實在天賦不高,且他能看出來,鄭元心燥,沒有修煉的那種踏實的心境,似乎總想著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


    司馬玄康暗道:“鄭元卻是一個將才,但不通法術,今後如何能當大用?如今看他修法,見他是個浮躁的人,正接這個機會磨練他一番,若給俺大哥以後做個左右臂膀,也不枉我這番辛苦。”


    他不時對鄭元鼓勵一番,又指點一番,又勸告一番,從傍晚又一直弄到夜深處。


    眼見夜色濃厚,天上月如輪,星似眼,天幕黛藍如貼紙,點點繁星似寶石,遠處人思鄉,近處女閨怨,自是孤獨寂寞時,聽得蟬聲綿綿。


    空氣彌漫著烈日暴曬整天的味道,似乎是一種疲倦的味道,呼喚著人躺著這夜色裏歇息。


    司馬玄康環望天際,眺看群峰,道:“鄭元,今日不妨先歇了,明日這時再練。”


    “二爺先去歇息吧,我自再練一陣。”


    “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不妨先歇足了,再練更好。”


    “二爺說的是,但不也說道,笨鳥先飛嗎?我再練一陣才好。二爺快去歇息吧,今日多辛苦了!”


    司馬玄康勸不動他,便笑了笑,勉勵他一番,自下了槐樹岩,回去歇息了。


    鄭元留著繼續修煉。


    他身體上彌漫滿了幽藍雷光,一會兒沉思不動,一會兒法言頻出,一會兒法印連飛,不時引得一道道雷電從天上劈下來,劈得他皺眉不止,疼痛難忍。


    在這槐樹岩的上空,始終有層層的烏雲不散,讓這山峰好像是一個帶著烏黑帽子的巨人。


    遠處明月亮堂,月光如流水傾瀉,照拂得大地安寧,如紗似雪,星辰點點,如淘氣的小孩在嬉笑,四處平和,都似在遠遠觀望這槐樹岩的烏雲雷動,遠遠地躲著看。


    鄭元修煉許久,不僅沒有幾分進展,卻反而越練越差,越練體內靈力越亂,心頭道意越薄,不由得起了煩躁之意,接著有惱怒之想。


    暗道:“難道真是被那二爺說的準了,我偏要辛苦勤奮,卻偏修不成這雷法?”


    想到這裏,鄭元心頭煩惱更增,且又添了幾分懊悔,由此更十分地增加了他的惱怒。


    見他身上雷光湧動,頭頂太雷草帽震顫,又引得一道強悍的雷電從天上劈下來,這天雷不知怎麽,比之前的都要厲害,一劈之下,又將鄭元劈得翻倒了,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卻爬不起來,因身上都麻痹僵硬,好似朽木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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