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矛插下來,光芒四射,若是落實了,必要將周璧殺死。


    旁邊李伯陽、元丘山看了,大驚:“呀!”都全力催法去攔,但玄蛇矛威力巨大,勢不可擋,二人隻好趁勢打了玄蛇矛的方向。


    這矛偏移,沒有插向周璧胸口,向下落了,正插在他左邊大腿上,將腿上轟出一個大洞,撕裂半邊腿。


    “當——”玄蛇矛不受催動,掉在地上。


    周璧眼見得自己左腿上血肉模糊,且能聽到鮮血滴落、碎肉散落的細微聲音,但過了一會兒,才有痛覺,這痛覺如山呼海嘯一般。


    他不禁疼得大吼:“啊!”


    李伯陽、元丘山見周璧慘狀,都慌亂,忙去扶他,卻被周璧雙雙抓住手。


    見周璧左右看向兩人,忍痛艱難道:“伯陽師兄,丘山師兄,我做了錯事,今以命償,二位心裏別怨我了。”


    二人都道:“我們知道你為人,豈能怨你。不過一時悲傷,氣憤難忍,誰想讓你死?周璧,撐住了。”


    周璧笑了笑,突然疼痛發作,他翻起白眼,昏迷過去。


    二人低頭看那傷口,見其中竟發黑,散發死亡氣息,再一看,裏麵的骨頭都枯幹了。


    那邊掌門真人、雲清長老、玉風長老等都過來,雲清長老道:“快給我。”


    他放出一團白氣,籠罩住周璧,李伯陽、元丘山忙鬆手,周璧被牽扯飛起,到雲清長老身邊。


    雲清長老引白氣,沉浸入周璧的傷口,催是十多種治療秘法,又用十多瓶靈丹靈藥,用使用三五樁治療法寶,終於將周璧傷勢穩住。


    他這才略舒了一口氣。


    掌門問道:“周璧情況怎樣?”


    玉清長老歎氣道:“十分危險,這小子剛才下手是一點沒留餘地。他那凶矛不僅威力巨大,而且其中帶著催死之意,毀人肌骨、壞人經脈。若真刺在胸口,神仙來也難救。”


    “如今雖然刺在腿上,但將大腿中精血都燒幹、骨骼都腐朽,且這股破壞之力向全身蔓延,虧我多用靈寶法術,才將這力量止住,穩定了傷勢。”


    眾人舒了一口氣,道:“好,傷勢穩住了。”


    但雲清長老又道:“不過,他的情況仍不好。我雖然止住了他的傷勢,但他大腿的骨血都毀,經脈全滅,骨血或許還有秘藥可治療,但經脈卻難補。”


    掌門道:“我來看看。”


    他放出一團金光,落在周璧身上,許久收回,歎氣道:“雲清長老說的不錯。他左腿三根主經脈完全破碎,確實是補無可補、救無可救。這恐怕將阻礙他的修煉。”


    眾人聽了,都議論起來,有的惋惜,有的同情,有的憤慨。


    “周長老不會因此廢了吧?”


    “誰能說得準?經脈為修煉重中之重,左腿三條主脈毀滅,好比江河斷流,如何能修煉順暢?”


    “我看懸,且這次周長老外出郡邊,不是更糟?”


    “唉,本以為周長老會是我泰山宗複興的希望,如今他竟半廢了,這——這,我泰山宗究竟還能不能行?”


    “欸!豈能說這話?”


    “不說其他,隻看周長老做的這事,他確實是好修士,一命償一命,我隻不欠你的。”


    “確實。周長老如今雖不死,但半廢了,也算是償還了,而且這事畢竟也不怪他,掌門都判斷他沒罪了。”


    李伯陽、元丘山沉默不語,馮瑩豹此時也消了氣,暗道:“周璧確實是真漢子,是我小看他了。”


    玉風長老看了看周璧,朝眾修士問道:“諸位可還有療傷的手段?請來施展,若能救周璧,必有厚報。”


    “我來試試!”


    “看我這行不行?”


    因敬佩周璧此番壯烈,頗有些修士來幫忙,但試了後,卻都沒有效果。


    掌門真人道:“罷了,這恐怕也是天命,正是周璧命中有此一劫,該他受了。”


    眾人退下。


    掌門又道:“周璧此事,是他自己莽撞、愚蠢,因此今日也付出代價。正所謂殺人者人必殺之,惡人者人必惡之。眾修士以後當以為戒!”


    眾人都拱手道:“謹遵掌門教誨。”


    掌門真人又看了看周璧,揮袖道:“大議結束,各自退去吧。”


    眾人拱手:“拜送掌門。”


    掌門走到周璧和雲清長老旁邊,道:“雲清長老,你不必太過著急,此事還是由周璧他自己處理吧。”


    “是。”


    掌門帶人離去。


    雲清長老帶周璧回雲清峰。王三、張小貴也都被放了,陸衡帶他們兩個回去療傷。玉風峰執事自被玉風長老帶走,其餘修士各散去。


    這場搖光大議正式結束,誰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李伯陽等三人也跟著去雲清峰,照顧周璧,三人此時對周璧是徹底服氣,隻盼他早好。


    不覺兩天過去,周璧從昏迷中醒來,見左腿的傷口被包裹著,催白氣察看,見骨骼、血肉都新長出來了,但經脈毀壞,不能修複。


    抬頭一看窗外,見昏黃的陽光從窗戶裏透進來,有朦朧之感,仿佛在夢中,他不由得想起前番事情的前因後果,心頭暗歎:“人心狠過槍刀,陰謀暗箭難防。沒想到入了這泰山宗,卻遭逢這樣一樁禍事!”


    又有些悔:“當初崔唐苦勸我,要我早往外去,自謀勢力。我偏要取巧,如今這禍事,是我自找,還能怪誰?”


    又自勉勵:“好好,常言道,不挨打不知道疼。這次我可知道疼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正趁此機會,自謀力量,福禍未必不能翻轉!”


    周璧坐在塌上,正想著,聽得門外腳步聲聲,接著有人推門進來,正是陸衡。


    陸衡見周璧坐著,驚喜道:“周長老,你醒了!”三步並兩步過來,拉著周璧問:“怎樣?傷勢還疼嗎?”


    周璧昏中初醒,見到陸衡,尤其覺得他親切,心中感激,道:“陸師兄,虧你照顧我。”


    陸衡笑道:“怎這樣客氣?卻不像你說的話。”


    正說著,聽得門外又有匆匆腳步,陸衡道:“是雲清長老他們來了。”


    不久,雲清長老、李伯陽、元丘山、馮瑩豹進來,見周璧醒了,都忙走進。


    周璧道:“伯陽師兄來了。”


    李伯陽抓著他的手,說:“周長老,你不必多說,過去的事情隻讓它過去,你我仍是兄弟一般。你自好好養傷,若你不好,我心中豈能安?”


    周璧默默點頭。


    雲清長老此時也重查了周璧身體,道:“果然如此,他腿上的骨肉都新長了,但經脈毀壞,不能長出。”


    “這怎麽辦?”


    眾人正憂愁著,突然門外崔唐進來,說了一個消息,引起眾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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