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忙拉住,道:“哥哥,我豈是你講的那樣?實在是這事麻煩,怕牽扯了哥哥,反倒引得不好。”


    周璧瞪眼道:“什麽不好?你當我什麽人?兄弟有事,我不管,如何算得人?”


    又喝道:“快說怎麽回事!”


    薛寶隻好拉著周璧坐下,開口將如何青離湖打賊,如何先勝後敗,如何被侮辱又挑了手筋。


    周璧聞言大怒:“什麽鳥賊!這樣害我兄弟?”


    “走,這去殺他們!”


    薛寶忙攔住:“哥哥息怒。”


    周璧道:“那你如今要如何,難道隻忍了這大仇?做個烏龜?”


    薛寶道:“那怎可能?我已下定決心要報這仇。如今已讓薛彩去探查那夥賊人的消息,一有消息,我就帶四個夥伴去,再打他們。”


    周璧道:“好!這才是好漢子!”


    “不過那夥賊人確實有手段,此去未必能贏。”


    “怕他吊毛!這群賊是什麽來曆?”


    “這群賊裏隻有三個是修道的。一個黑漢子,使大刀,能催水禦浪;一個騎蛟漢子,座下白蛟凶猛;這兩個都沒什麽,隻有一個俊俏漢子,善使飛劍,最是難辦,看他手段,似乎是飛英門弟子。”


    “飛劍是如何?”


    “我看那修士催一紅葫蘆,從葫蘆裏射出紅光,這光便是飛劍,厲害處在於快、利,快不可追,因此不能降住這飛劍;利無物不催,上次我們就是被這飛劍毀了自家靈兵。”


    “原是這般,我還第一次聽說這樣寶物。”


    “這飛劍是飛英門特有的法寶。自從上次我等受辱吃虧之後,我暗中向宗門裏執事打聽,卻知道這飛劍的一個弱點。”


    “如何?”


    “飛英門的飛劍確實厲害,幾乎是沒有破綻。但再好的飛劍都人來控製,飛劍修士由於精煉飛劍,往往自身較弱,若能以雷霆手段直打修士本體,便能破了他。”


    “那還由於什麽,走,叫上你的夥伴,我和你們一塊去,剁了那群狗日的報仇!”


    薛寶又忙拉住,道:“哥哥息怒,我還沒說完。”


    “還說什麽?”


    “雖然我打聽到那飛劍修士的弱點,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當時,我親眼見那修士,催使飛劍純熟。我要是打他本體,他必立即以飛劍回援,那劍速度極快,必在我之前趕到,我如何能打到他?即便是我打到,也隻能是倉促一擊,難能製服那賊。這一下打不倒,他必要謹慎,以後更沒機會!”


    “因此我思前想後,徘徊不定。”


    “這有何難?我有一樁陰魂索法寶,能套人精魂,無形無蹤,便能擒人。到時候,你攻那飛劍賊,我在暗中藏著,隻要他飛劍飛遠,我便用這寶索套他,定套得他神魂顛倒,如此可輕鬆擒賊!”


    “哥哥好計策!隻不知道這寶索牢靠不牢靠?”


    “哈哈,兄弟謹慎,你看!”


    周璧祭出陰魂索,前頭一個套環,其中暗含陰風、巧藏魂力,讓人不敢多看。


    薛寶看了。


    “哥哥,不妨我往前去,你用這寶索套我試試,我看是如何力量。”


    “哈哈,這寶索可不是好滋味,兄弟倒想吃苦嗎?好,那我就來套。”


    薛寶往前飛射十多步,周璧手中靈訣一催,陰魂索猛地射出。


    薛寶緊盯著,見那寶索上灰光一閃,竟蹤影消失,等再回過神來,覺得頭疼欲裂,心神顛倒,好像嬰兒在娘胎裏難產一般,直挺挺要昏。


    大叫:“哥哥,哥哥,快收了神通吧!”


    周璧哈哈大笑,將陰魂索收了,到近前扶住薛寶:“兄弟怎樣?這滋味不甚好受吧?”


    薛寶苦笑:“哥哥這寶索確實厲害。尤其是那索套來時候,無形無跡,讓人想防想躲,都沒處弄。”


    周璧心頭暗笑,這陰魂索本是從玄血門修士手裏奪來,有些奇異,但並不怎樣厲害。而現在的陰魂索非同以前,因周璧暗中將嬰手白氣噴吐許多,融入在索裏。


    這事說來也是周璧被逼的,之前他一直用額頭嬰手殺人打人,如今因韓康吩咐,不能再用,他怎麽能習慣?


    便急中生智,想出這個替代法子。正巧這陰魂索也是精神魂力法寶,以白氣融入陰魂索,既讓這寶索強,又能隱藏白氣,而且不用每次開額頭嬰手,減少暴露。正兩邊都好。


    當然周璧不能說自己額頭嬰手事情,隻笑笑算了。


    周璧道:“兄弟,如今你也試了這寶索,怎樣,我們這去殺賊報仇,還是另說?”


    薛寶道:“哥哥果然要幫我報仇?不怕受連累?”


    周璧立即怒道:“若再說這話,我先用這寶索套了你打一頓!你我意氣相投,正是天有緣分,兄弟有難,我不幫嗎?那還說什麽兄弟?”


    “好!哥哥有這話,弟弟我永世不忘!”


    又道:“哥哥若不嫌棄,先在我這住兩天,等薛彩探得消息來,我們便去報仇!”


    “好,那邊住兩天。我煉丹成了,一時沒事。”


    周璧就在這藥園暫住,晚上,薛寶請了丁遠、章文、王瑞、李平四個大弟子來,做一番宴席,介紹周璧。


    四人道:“既是寶哥的哥哥,便也是我們的哥哥。”


    周璧見四人也都是慷慨義氣的,也喜道:“好!今日又見四個好漢,正痛快!來,多喝!”


    六人痛飲,薛寶有好靈酒,早搬了十壇子,隻管喝去。


    天色漸晚,月升星出,瀚海閃耀天幕,銀輝灑落大地。這綠風門藥園處正幽靜少人,草木葳蕤,靈花奇果招搖,在藥園後麵有竹樓小屋,屋中燈火點點,在夜裏顯得溫潤。


    燈光下,六人大笑大喝,桌上杯盤狼藉,桌下已有七個空酒壇,歡樂極了。


    六人在燈下正喝得歡樂,突然周璧卻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


    接著長歎一聲氣,低頭悶悶不樂起來。


    眾人看了,都疑惑。


    薛寶問:“哥哥這是怎麽?今夜不甚歡樂嗎?”


    周璧道:“和眾兄弟意氣相投,暢飲達旦,確實快樂。但想起兄弟你大仇不能報,我實在不快樂。”


    又喝道:“大丈夫自當快意恩仇!趟刀山火海,利劍捉賊頭!如此才有勁!如今卻太憋人!”


    眾人聞言都點頭:“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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