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已經喝過了,謝清舞想喝,那就跪在地上舔吧。


    “雲山!”周氏臉麵有些掛不住,雖然謝雲山沒有對著她說,可這跟駁她的麵子有什麽區別。


    謝清舞也氣的不輕,握緊粉拳,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你……”


    他至於這樣嗎?


    真是離大譜。


    從前怎麽沒有看出他是這樣的人。


    謝雲山蠻橫一笑,甩了甩空蕩蕩的水囊,挑釁的聳聳肩。


    他就不給,怎麽樣?


    謝清舞氣的半死,指著謝雲山,咬牙切齒的說道,“姓謝的,真有你的。


    好,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哥。”


    謝雲山巴不得她別叫自己哥哥,反正她也是個累贅,這一路上,她一直不停抱怨,聽的人心裏不斷泄氣。


    他甩頭就走,找了個空地坐下,周氏安撫著生氣的謝清舞,感覺腦袋發脹,左右為難。


    吃飯時,謝老四頂著一張豬頭臉,暗暗觀察著謝雲山,越觀察他心裏越覺得不對勁。


    眉頭不像他,眼睛也不像他,鼻子也不像,重點是這三個地方也不像周氏。


    從前他隻覺得謝雲山長得俊朗,沒仔細看過他的眉眼,如今看來,哪哪兒都不像他。


    莫非真被謝餘給說對了?


    狠狠咬了一口手裏發硬的餅子,謝老四眯著眼睛,神色晦暗。


    周氏這個賤人,居然敢給他戴綠帽子。


    可奸夫又是誰呢?


    他試圖從謝雲山的臉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找了半天,把周圍人想了個遍,也沒印象。


    不過沒關係,他可不會給別人養兒子。


    另外爹讓他把謝瑜要回來,不然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他怎麽要?


    謝老四看向角落中圍坐的一群人,他們之間氣氛格外和諧,比起謝家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他不禁犯了難。


    但他有自信,謝餘是他親女兒,哪有孩子不貼親爹的,等他撒個謊,服個軟,孩子肯定會跟他回來的。


    一旁,小臉憔悴的謝柔咬了一口點心,立馬就吐出來,可憐兮兮的開口,“娘,點心好像壞了。”


    她吃著怎麽有股酸味。


    壞了?杜氏慌了一下,拿起她手裏的點心嚐了嚐。


    一入口,她就覺得不太妙。


    糟了,肯定是天氣太熱,點心貼著人身體,被悶壞了。


    點心剛壞,她一個大人倒是能吃,不影響,可女兒怎麽辦?


    她又拿起旁邊的餅子嚐了一口,所幸餅子沒有壞,她鬆了口氣,“柔兒,你吃這個,這個是好的。”


    不過她有些擔心,天氣越發的熱起來,點心都開始壞了,餅子估計也保存不了多久。


    她歎了口氣,看向包袱裏剩下的點心,忽然,旁邊伸來一隻髒兮兮的手,直接抓起幾塊點心就往嘴裏送。


    杜氏一驚,連忙把包袱護在懷裏,轉頭看向來人,發現是三房的謝雲慶,她不由得輕斥道。


    “慶哥兒,你幹什麽呢?”


    謝雲慶吃來噎的直翻白眼,但還在一個勁兒的往嘴裏送,地上都是碎屑,嘴角也滿滿殘渣,“唔……”


    好吃,就是有點噎,還有點酸。


    謝雲桐打了水回來,見狀立馬護著杜氏,眼神質疑的盯著謝雲慶,“雲慶,你在偷你嫂子的點心?”


    謝雲慶咽下嘴裏的點心後,拍拍胸口,又一把搶過謝雲桐手裏的水囊,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大口,“我沒有,是祖母讓我拿的。”


    杜氏皺眉,微微詫異,轉頭看向正在吃飯的盧氏。


    “祖母?”


    哪有這樣的啊。


    她們都還不夠吃呢。


    盧氏往嘴裏送了一口吃食,動作依舊斯文優雅,仿佛自己還是從前的侯府老夫人,她輕抬下頜,眼神高高在上,“幹什麽,是我叫雲慶吃的。


    反正你們吃的那麽多,給你弟弟一些又如何?做人可別太自私。”


    “???”什麽,她自私!


    她還要怎麽大方,她都拿出一半的吃食分給家裏人了。


    “祖母,您怎麽能這樣說我?”杜氏有些寒心,聲音裏都染上哭腔。


    謝雲桐連忙拍拍她,將她拉來護在身後,不滿道,“祖母,如今食物何等珍貴。


    這幾日,家裏人吃的都是鳶娘給的吃食,您這樣說,未免太傷人了。”


    盧氏老臉一垮,沒想到謝雲桐居然敢質問自己。


    “怎麽,如今我是說不得你們了?


    我是你們的長輩,你們一切都得聽我的,不過是一點食物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老侯爺坐在她身邊恍若未聞,隻是繼續吃自己手裏的食物,並沒露出任何想要管教的意思。


    謝雲桐還想反駁什麽,被杜氏攔住。


    她餘光虛虛的斜了一眼盧氏,抿著嘴角,眼底劃過一抹厭惡,“夫君,沒事,別說了。”


    祖母說的對,一點食物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打現在起,這些人都別想再從她手裏拿到一點吃食。


    他們敢搶,她就直接還手。


    難不成她分食物給她們還做錯了?


    謝雲桐也很惱怒,被杜氏強行拉來坐下,旁邊謝雲逸見狀,又開始說教她們夫妻倆。


    讓她們一定要大方,謙讓,和善一些。


    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都是一家人,不要斤斤計較。


    謝雲桐垂眸,摸著女兒的小腦袋,低低的冷笑一聲,“既然大哥這般大愛無私,以後家裏人要吃的,就都找你了。”


    別以為他叫他一聲大哥,他就可以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他算什麽東西,虛偽!


    謝雲逸一愣,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可他也給了啊。


    無論是給姑姑還是給舅姥爺,他也從沒吝嗇過,怎麽老二會這樣陰陽怪氣。


    可惜,他並沒看到旁邊麵色鐵青卻又不得不分享食物出去的陳氏。


    攤上這麽個夫君,她都快要被氣死了。


    明知流放少說都是三五個月的路程,她的吃食卻要見底了,連自己吃都不夠,還分給別人?


    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在謝雲桐這裏碰了一鼻子灰,謝雲逸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轉頭過來,拿出一包點心,大方的分給謝雲慶。


    謝雲慶拿著點心,一句道謝都沒有,更是把陳氏氣的半死。


    “你以後不許拿我的東西。”陳氏趕緊學著杜氏把包袱一裹,一臉心疼的開口。


    謝雲逸惱怒,又怕被老侯爺和盧氏發現,拽著陳氏的胳膊,沒好氣道,“你別這般小家子作態,咱們手裏又不是沒銀子,怕什麽。”


    流放那日,他分明瞧見陳家給了她不少銀票,鐵定夠他們流放的時候用了。


    陳氏瞪大眼睛,使勁往他身上拍,一臉護食模樣,“那是我的銀票,你瘋了,我絕不可能拿出來用的。”


    好啊,原來還惦記著她的銀票呢。


    那可是她娘好不容易給她送來的保命銀子,她就算用,也一定是用在自己身上,不可以花在謝家人身上。


    而且謝家人手裏什麽都沒有,一路上都靠著她和二弟妹送吃的,結果剛才瞧老太太那樣子,還真以為是自己的功勞呢。


    她也有些寒心,反正食物不多了,她得留給自己和兒子。


    三房明明有手有腳,卻不知道自己找野菜,沒看見韓家和兩個旁係都開始找野菜了嗎?


    他們也可以啊,憑啥就光盯著她手裏的東西算計。


    謝雲逸麵帶不虞,眉頭緊蹙,壓著聲音開口,“說什麽呢,你的不就是我的嗎??咱們是夫妻,從前我可沒虧待過你吧。”


    女子胸襟,果真狹窄,真是令人頭疼。


    陳氏抱著包袱,柳眉倒豎,亂糟糟的頭發沾滿灰塵和草屑,仍舊堅持自己的觀念,“是,你是沒虧待過我,給你吃的我也願意,但是其他人呢?


    他們於我有恩嗎?”


    “我可告訴你,銀子隻能我跟孩子用,你別想打它的主意。”


    不然她就跟他拚了。


    “愚婦!”謝雲逸氣的拂袖,腦仁都疼了。


    陳氏挺起胸膛,一臉堅定。


    反正就是不行。


    看來她還得跟二弟妹商量一下,看看怎麽回絕老太太。


    水渠邊,謝清珠和謝清荷暗戳戳跟在謝家旁係幾個婦人身邊,她們在找野菜,她就在旁邊偷看偷學。


    每天三個饃饃就涼水,僅三天,她們都快餓得臉頰凹陷了。


    爹又不管她們,嫡母又苛責,她們隻能自力更生。


    正在打水的柳縈縈見到她們倆,眼神閃了閃,沒說什麽,拿起水就走。


    回到休息地,柳縈縈把水遞給崔六娘,聲音輕柔的說道,“娘,四房的人也太過分了,我瞧見那兩個庶女都快餓暈了。”


    謝家人都有吃的,就她們倆沒有,著實可惡。


    崔六娘正在煮野菜湯,聞言嘴角動了動,還是溫柔的解釋道,“我也瞧見了,不過她們倆聰明,知道找野菜,餓不死的。”


    雖是庶女,可有腦子,後麵過的也不會差。


    柳縈縈輕輕點頭,不再多說。


    她也隻是抱怨兩句,不會插手的。


    “啊,爹,四哥!”在水渠邊釣魚的謝瑜忽然大叫一聲,聲音略顯尖銳慌張。


    崔六娘手一抖,猛地抬頭看去,旁邊忙著摘野果子的謝翀和謝雲荊已經竄了出來。


    柳縈縈和崔六娘緊隨其後,顧明舒也想去的,但又要盯著鍋,又要守著謝雲瀾,無法脫身,隻好站起來察看遠處的情況。


    謝雲荊單手掀翻正在跟謝瑜搶東西的謝雲章,揮起一拳就砸在他臉上。


    謝翀抱起謝瑜,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擔心壞了,趕緊將她胳膊腿檢查了一遍,“怎麽了,閨女?”


    崔六娘也及時趕過來,一臉緊張。


    “嗚嗚,爹,他要搶我的鱔魚……”謝瑜指著地上扭動的肥碩鱔魚,衣服上沾著泥點子,小手也因爭搶時被魚線勒出了紅痕。


    她剛釣起來一條大鱔魚,說叫她哥來幫她取魚鉤的,謝雲章就竄過來,伸手就想搶她的東西。


    崔六娘氣的跺腳,心疼的握住女兒小手,看向一旁已經倒地求饒的謝雲章,“謝雲章,你都多大了,爹娘都死光了,從沒人教你規矩是吧。


    連小孩子的東西都搶。”


    看把她女兒給嚇的。


    “嗷!”謝雲章挨了一腳,正慘叫呢,哪有功夫回答他。


    水渠邊打水的眾人被動靜吸引,紛紛看過來。


    左姨娘聞聲趕來,看到兒子被打翻在地,撿起一根棍子就朝謝雲荊砸去,“快放開我兒子!”


    柳縈縈俏麗的眼眸一動,一個箭步衝過去,直接把左姨娘撞翻,奪過她手裏的棍子,一把折斷,“你還有臉了,管好你兒子,什麽人啊,連小孩子的東西都搶!”


    得虧妹妹沒事,不然打死他們都不為過。


    左姨娘嚇得一愣一愣的,臉都僵了。


    謝雲章蜷縮在地,痛哭流涕,沒打幾下就出聲求饒。


    謝雲荊心裏有數,踢了他兩腳就退回來,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揮舞拳頭。


    欺負他妹妹,活膩了是吧。


    謝雲章痛的要死,捂著腦袋,“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隻是太餓了,沒注意這死丫頭是謝雲荊的妹妹,不然他才不會搶她的東西。


    嘶~欺負他不會武功是吧,該死的謝雲荊,給他等著。


    左姨娘害怕極了,又礙於她們人多勢眾,不敢再出聲反駁,爬到謝雲章身邊,將他扶起來,灰溜溜的離開了。


    崔六娘皺眉,輕哼一聲,轉身回來抱住謝瑜,“好了,小瑜,沒事了。”


    謝瑜扁著的小嘴立馬恢複正常,心中劃過一抹暖流。


    原來被人緊張關心是這種感覺。


    她點點頭,重新露出笑容,“娘,我沒事。”


    要不是擔心她一拳打死謝雲章太奇怪,她都不會呼叫的。


    崔六娘看了一眼地上的鱔魚,摸摸她腦袋瓜,抱著她往回走,“咱們先回去吃飯吧,吃了飯,娘陪你釣。”


    謝翀把鱔魚抓起來,撿起旁邊尖銳的石頭,三兩下就殺了把內髒處理幹淨。


    一條鱔魚,懶得養著,直接處理了一會兒烤著吃吧。


    回去的路上,謝老三聽完兒子所言後,目光一直陰惻惻的跟隨她們一行人。


    謝翀也不怯,直接給他瞪了回去。


    看什麽看,他沒教好兒子還有理了。


    謝老三咬緊牙關,發誓一定要親手弄死謝翀才罷休。


    休息地,謝瑜坐下來等著開飯。


    謝雲瀾在旁邊摘狗尾巴草,一臉憨憨傻傻,卻又無比乖巧純真,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吵也不鬧。


    謝瑜忽然想到昨天釣到的東西,她隻是晃了一眼,沒來得及細看,好像是顆什麽丹藥來著。


    她進入識海搜尋起來,果然看到一顆黑乎乎的丹藥。


    啟智丹。


    服用者可以重塑腦部結構,激發智慧,也就是說,這顆丹藥正好合適她三哥。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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