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不是讓人盯著大房的嗎?為什麽沒有向他稟告此事。


    那可是自帶奇運的異星啊,如今看來,天師又說中了。


    如果謝家先有了她,何愁不大興。


    都怪這蠢貨,誤人誤己。


    好好的異星都他拱手讓給了大房。


    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謝老四被他陰狠的眼神震懾,咽了咽唾沫,身子往後縮,“爹……”


    這還是他親爹嗎?怎麽有種想要殺他的感覺。


    老侯爺憎惡的看了他一眼,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轉而盯著頭頂的星宿。


    異星,異星,異星如今落在了大房,這可怎麽辦?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叫什麽,該死!


    誰也沒料到,一個傻子會是異星啊。


    老侯爺氣的不輕,又劇烈咳嗽起來,在他看不見的周圍,本就淡薄的氣運更是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老四!”


    他看向麵前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聲音冷寒,“你聽著,無論用什麽辦法,把謝瑜給我要回來,知道了嗎?”


    異星是謝家的,本就該待在謝家。


    她是老四的女兒,年紀小,蠱惑誘惑一番,還有很大的幾率要回來。


    謝老四一聽,頓時垮了老臉,表情畏畏縮縮,“爹,可……可戶籍和族譜都……都改了,怎麽要回來?”


    而且小傻子現在不傻,從前他們對她非打即罵,估計她也不願意回來了。


    “啪!”老侯爺目光愕然,又是一巴掌扇在謝老四另一邊臉上,用盡全身所有力氣,“廢物,蠢貨!”


    居然連戶籍和族譜都改了。


    他們到底背著他做了些什麽?


    他這麽多年辛苦籌謀算計,甚至搭上了自己親女兒親孫子的性命,如今卻是在他口中聽到了這樣一番氣人的話。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生他的時候,就將他一把摔死。


    謝老四眼前發黑,本就被酒肉美色掏空的身子虛得不行,兩行鼻血順勢流淌下來,嚇得他手忙腳亂的擦拭。


    “老爺!”


    盧氏一臉著急的上前勸阻,護著謝老四,“老四怎麽了,你要這樣打他?”


    老侯爺現在是看誰都不順眼,說話怒氣衝衝,“跟你沒關係,去一邊兒待著。”


    慈母多敗兒,他原來想著老四讀書習武都不行,當個安分守己的紈絝也就罷了,現在看來,大錯特錯。


    大錯特錯啊!!


    謝老四趕緊爬到盧氏背後躲著,生怕自己再挨巴掌。


    他爹太可怕了。


    盧氏自然不肯,她擋在謝老四麵前,神色堅毅,“你要打老四,就先打我。”


    如今她已沒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要是再沒一個兒子,她還活不活了。


    看著老妻倦怠的麵容,老侯爺指著她,一臉盛怒,跟她爭執起來,“這就是你寵出來的兒子,看看他哪有我謝家人半分風骨,簡直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盧氏不甘示弱,直接跟他吵了起來,周圍人紛紛上前勸慰。


    韓家和盧家見到這一幕,都當笑話在看。


    謝家旁支依舊默不作聲。


    另一邊。


    “嘔……”


    忍著惡心,謝清舞逼不得已,隻能用嘴給周氏吸毒血。


    還好錢氏借了她一點水,給周氏衝了洗了一下腳,不然謝清舞是鐵定下不了嘴的。


    “呸……”淺淺的吸了兩口,差點沒要謝清舞的命,她幾番作嘔,臉色鐵青,感覺自己像是吃了幾坨發酵的鳥糞。


    “嘔……”


    又來了!


    周氏感動之餘,又在心中怒罵崔六娘一番,順帶咒了謝瑜兩句。


    可剛罵完,腳上又一抽一抽的疼。


    “嘶……”


    “清舞,我的腳怎麽還這麽疼啊,而且越來越腫了,你再吸兩下,吸幹淨一點吧。”


    她被咬的那一片已經紅腫,看著讓她擔心不已。


    還吸?謝清舞都快臭暈了。


    “娘,差不多……嘔,得了……”


    周氏頓時不滿起來,眼淚汪汪,繃著老臉,“你想看著我死嗎?真是白養你這麽個女兒。”


    謝清舞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漱口,看的旁邊錢氏心疼又惡心。


    不是吧,她這水囊還能不能要了?


    謝清舞啃了腳丫子,又喝她水囊裏的水,真是惡心死了。


    早知道就不借給她。


    啊啊啊啊。


    感覺口中稍好一些後,謝清舞咬牙,懟了周氏一句,“那你怎麽不讓哥哥給你吸。”


    就知道說她。


    哥哥有事跑的飛快,她還願意給她吸毒血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誰才是白養了。


    對了,謝餘那個死丫頭才是白養了。


    周氏唇瓣翕動,嘶嘶呻吟著,不知道還以為她毒蛇附體了,她看著謝清舞,剛要開口。


    這時去借解毒粉的謝雲山回來,帶著一個常年與蛇打交道的官差,聲音愉然,“娘,我給你找了個會治蛇咬傷的官大哥。


    他說被蛇咬了,附近就有解毒的草藥,很好找的,他願意幫我們找。”


    “是嗎?”周氏驚喜不已,一下子就從蔫吧狀態活躍起來。


    那她有救了?


    中年官差一臉和善,跟其他凶神惡煞的官差不一樣,他看了一眼周氏,又看向旁邊的謝清舞,視線凝滯了片刻。


    謝清舞感受到那官差落在她身上的粘膩目光,頓時周身不適起來。


    她皺了皺眉,又不好發,隻能裝作惡心的背過身去。


    中年官差及時收了視線,蹲下來察看周氏的傷口。


    “嗯?”他仔細看了一下,好笑的搖搖頭。


    “你這不是被毒蛇咬的,隻是蜈蚣而已。


    蜈蚣咬的傷口比較近,很容易分辨,而且傷口較小。”


    “啊?”周氏和謝清舞異口同聲的震驚。


    謝清舞捂著嘴,又想吐。


    不是毒蛇咬的?那她豈不是白吸毒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周氏則是高興,有種死裏逃生的慶幸,“真的?”


    哎呀,好像她的腳也沒那麽疼了。


    看這笑話鬧得。


    謝雲山也很驚訝,暗暗鬆了口氣。


    不是毒蛇咬傷就好。


    他趕緊朝中年官差道謝,“多謝官大哥,多謝!”


    “不用謝,我姓賈,你們以後有事隨時可以找我。”中年官差憨厚的笑笑,看起來平易近人,一下子就博得周氏和謝雲山的好感。


    謝雲山自然是高興的,這麽一說,他感覺後麵的路程都要輕鬆得多。


    難得遇見一個好人啊。


    周氏也跟著道謝,渾身血液重新流動起來。


    真好,她不用死了。


    太好了。


    黃姨娘也是晦氣的往地上呸了一口。


    算她走了狗屎運。


    另一頭。


    拿著簡易火把,柳縈縈她們直接來到謝翀處理鱔魚的山泉旁,周圍沒人,顧明舒帶著謝瑜小解完回來,躲在隱蔽草叢中,進了空間。


    謝瑜進不進空間都不要緊,她看向柳縈縈,聲音軟萌,“二嫂,你不進去嗎?”


    柳縈縈想想,這麽短時間,熬藥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而且藥味太大,萬一引來其他人注意就不好了。


    還是再等等吧。


    可她轉念一想,雖然不可以把藥拿出來,但她可以和夫君一起進空間啊。


    “爹,您看著妹妹,我去把夫君帶過來。”


    謝翀燒了一堆火,正在烤魚和黃鱔,聞言點點頭,殷切叮囑道,“慢些,老二媳婦。”


    不用著急,官差這會兒正吃飯,應該不會清點人數。


    謝瑜洗了小手,坐在旁邊草地上,聞著飄散出來的肉香,皺了皺鼻尖。


    鱔魚烤出來更香了。


    突然,她發現不遠處一棵樹下草叢裏好像有動靜。


    緊接著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豎起來,好像是兔子?


    “爹,爹,快看後麵,有兔子!”謝瑜壓著聲音,用小手指指他後麵的大樹,微微有些激動。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


    兔子?


    謝翀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就發現了兔子的存在,示意她別動,然後輕輕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朝草叢裏擊去。


    一擊即中。


    兔子蹬了兩下雙腿,就沒動靜了。


    哇,跟四哥一樣準的眼力。


    “爹,你真厲害。”


    她也好想學這一招。


    謝瑜星星眼,崇拜的看著他( ??? ? ??? )。


    謝翀笑了起來,眼神明亮透徹,“喜歡?爹明天教你。”


    他快速起身去把兔子撿回來,在手裏掂了掂,真肥這兔子,恐怕得有三四斤了吧。


    “閨女,吃不吃兔子肉?”


    剝皮烤好應該來得及。


    他特意選了個下風口位置,香味不會飄到休息的地方去。


    謝瑜舔了舔嘴角,老老實實點頭。


    想吃。


    謝翀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後,掏出一把匕首,拎著兔子走到水邊,快速剝皮清洗。


    “閨女,進去幫爹拿點調料。”


    野兔子有些腥,得抹點調料才好吃。


    “好!”


    謝瑜閃身進了空間。


    顧明舒正在給謝銘做飯,順便教他認蔬菜和果樹,看到謝瑜,她臉上一緊,“妹妹,怎麽了?”


    “沒事,大嫂。爹抓了隻野兔子,我進來拿些調料。”謝瑜露齒一笑,又看看謝銘。


    兔子?謝銘眼神一亮,連忙開口,“小姑姑,我想看兔子!”


    嘿嘿,你看不到,皮都扒完了。


    不過謝瑜還是點頭,又試探的問,“大嫂,要不你留在空間做飯,我帶小銘出去看看。”


    小侄兒在空間裏關了這麽久,應該無聊慘了,不如讓他出去看看外麵的風景。


    空間裏不分晝夜,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其實有些煎熬。


    顧明舒一想,看了眼孩子瘦弱的身體,點頭同意下來,“行!”


    也可以。


    謝瑜找到調料後,拉著謝銘的手離開空間。


    有一瞬間眩暈,謝銘怔了一下就緩過來,開心的左右瞧了瞧。


    這是……什麽地方……


    不是在家裏了嗎?


    “銘兒?”謝翀抬眉,臉上頓時揚起一抹笑容,對他招招手,“過來,祖父看看。”


    咋把這小家夥帶出來了。


    “…祖父!”謝銘看了一眼火上烤著的肉,朝謝翀走去。


    謝翀已經把兔子串好上架烤著了,他一把抱起謝銘,“好小子,太輕了,記得多吃點飯。”


    還沒兔子重呢,唉!


    到底虧欠這孩子,看他如此瘦弱,他心裏也不好受啊。


    謝銘略顯靦腆,在他懷裏老實點頭,“好!”


    說話間,柳縈縈和謝雲祁走過來,謝翀早就看清來人,所以沒有防備。


    “爹!”謝雲祁今日身子好了不少,一整天都沒有咳嗽氣喘,走路都平穩多了。


    他拉著柳縈縈走過來,又瞧見謝銘和謝瑜,對兩個小家夥摸摸腦袋,這才跟柳縈縈一起進了空間。


    謝翀把謝銘放下,讓他挨著謝瑜坐好,“跟你小姑姑玩兒去,肉等會兒才能好。”


    “祖父,我想看兔子……”謝銘坐好,火光映襯出他瘦弱但紅潤的臉頰。


    謝翀瞧著他跟大兒子小時候如出一轍的臉龐,眼神溫和不已,“兔子?在烤了!”


    他沒看見謝瑜使勁眨眼睛的動作,指向火堆上快熟的肉。


    “閨女,你眼睛咋了?”


    咋一直眨呢,是不是進灰塵了。


    謝瑜捂臉,把腦袋埋進兩腿之間,無奈搖頭。


    她的爹啊……


    謝銘睜大眼睛,有一些震驚和茫然,所以……


    兔子被烤了?


    謝翀聰明,立馬就反應過來,喲謔!


    原來孫子想看活的兔子?


    那這咋整。


    “咳……銘兒啊!”


    “咱們今天先吃烤兔子,過兩天祖父再給你重新抓一隻活的兔子好嗎?”


    他這……都快烤熟了,也變不成活的。


    聞著兔子肉逐漸散發出來的香味,謝銘撇著的小嘴立馬複原,老老實實點頭。


    也行!


    他還沒有吃過兔子肉呢。


    本來隻是想讓兔子陪他玩兒,但是現在有小姑姑和祖父在,也無所謂了。


    “小姑姑,我以後可以在裏麵養小兔子嗎?”拉著謝瑜的衣袖,謝銘憨憨的對她問道,臉上有了孩子般的純真可愛。


    娘說那片空間是小姑姑的,以後他想要養小動物陪他,必須先征求小姑姑的同意。


    “……”謝瑜抬起頭,表情微妙的轉動大眼珠子。


    養小動物?


    可是空間裏養不了活物。


    但她還是點頭同意下來,“可以!”


    等小侄兒大一點,再給他解釋,他自然就懂了。


    謝銘開心一笑,又看看漆黑的四周,風一吹,樹葉唰唰作響,顯得環境陰森恐怖,他莫名就有些害怕。


    “小姑姑,我……我害怕……”


    娘呢?娘怎麽還不出來。


    謝瑜握住他的小手,笑容溫暖,“別怕,小銘,大家都會保護你的。


    你也要勇敢。”


    謝銘縮著小身子,眼神懵懂。


    但他感覺依靠著小姑姑就沒那麽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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