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卓幹笑兩聲還想開口,任冬苒抬腕看了看表:“可以了吧?時間不早了,我真的得帶小雁回學校排練了。”


    說完,她也沒管薑卓是什麽反應,徑直牽著小雁離開了。


    直到牽著小雁上了車,任冬苒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懈下來,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呼嗬——嚇死我了!差點就露餡了!”


    任秋時給兩人分別遞去一瓶水,朝小雁眨了眨眼,隨後看向妹妹:“你好啊,小雁……冬苒,一切還順利嗎?”


    任冬苒擰開瓶蓋猛灌好幾口:“我也不知道……那個薑卓竟然還在那給我提問題……幸好我蒙對了,”終於平複了呼吸,她轉頭看向小雁,“你的名字是叫居涵雁對吧?”


    雙手捧著瓶身,居涵雁下意識點點頭:“對……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機構牆上看到了你的獎狀,幸好沒有其它人名字裏也帶雁,不然我估計就露餡了……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任冬苒朝居涵雁露出個燦爛的笑,然後拍拍駕駛座後背,向她展示兩人提前找出來的學生證和工作證,“我叫任冬苒,這位是我哥哥,任秋時。”


    “姐姐哥哥好……”居涵雁有些拘謹地看向窗外,“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因為在外麵談的話可能會走漏風聲,所以得回我們家。你還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麽?喊我哥給你做!”


    “我不挑食,吃什麽都行。”


    “噢噢,”任冬苒可不像她那麽客氣,洋洋灑灑報了一長串菜單,末了還不忘捏著嗓子拍拍任秋時的肩膀,“謝謝哥哥!”


    猶豫再三,居涵雁疑惑的聲音還是響起:“冒昧問一下……你們真的是兄妹嗎?”


    “真的呀,”任冬苒有些意外地朝她揚揚眉,無端生出了點惡作劇的心思,“隻不過我們是繼兄妹……也是男女朋友。爸媽因為接受不了把我們趕出來了……所以待會見了要是覺得我們家簡陋你可不能嫌棄喔!”


    “啊?啊……好的……我是說,我不會嫌棄的……”


    任秋時在後視鏡裏瞥了眼,妹妹笑得開懷,他也不自覺帶上點笑意:“好了冬苒,別逗小雁了……”


    他朝居涵雁認真解釋:“冬苒是開玩笑的,我們的父母都去世了,家裏隻有我們兄妹倆。所以你不用擔心,放鬆一點就好。”


    有了這一出插科打諢,居涵雁明顯放鬆了許多,順著任冬苒的引導談起了自己。


    居涵雁父母早逝,從小被姑姑撫養長大。雖然姑姑一家待她很好……可她卻依舊有種寄人籬下的不安感。


    或許薑卓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選擇向她下手。


    任冬苒若有所思:“那你今晚可能要晚點回去,要不要跟你姑姑說一聲?”


    “不用,我已經說過了,”居涵雁搖了搖頭,語氣落寞下來,“我跟她說今晚要住朋友家。”


    “喔,”短暫怔愣一瞬,任冬苒笑著輕輕拍拍居涵雁的肩膀,“那就是要住我們家的意思咯!要不要跟姐姐一起睡啊?”


    吃過晚飯,任秋時進了廚房收拾,將客廳讓給任冬苒和居涵雁。


    任冬苒收斂起先前輕佻的模樣,將電腦推給居涵雁,打開了自己剪輯好的視頻:“先給你看一下這個吧……這就是為什麽我會想要調查培訓機構的原因。”


    居涵雁神情嚴肅,認真地盯著屏幕,時不時隨著視頻內容變化而微微露出驚訝或難以置信的表情。烏黑的短發將她的皮膚襯得更加白皙,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讓任冬苒想到初生的小羊羔。


    視頻不長,居涵雁很快看完,捧起電腦還給她:“冬苒姐姐……這是什麽?”


    “我之前昏迷了一年,這是我昏迷期間做的夢。視頻裏的女孩是我的好朋友……她在八年前去世了,我懷疑她的死亡與薑卓有關……但我沒有直接證據,所以隻能先從人證來想辦法。”


    “啊……這樣啊,”居涵雁朝她點了點頭,不自覺正襟危坐,“那你需要我怎麽配合你呢?”


    任冬苒拿出錄音筆:“為了保留證據……我可以錄音嗎?”


    得到居涵雁的許可,任冬苒朝她笑了笑,開始錄音後將其放在一邊:“不用太緊張,就當朋友之間普通聊天就好啦……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選擇給我發短信嗎?”


    “因為薑老師、就是薑卓……他說我最近表現很差,讓我今天下了課跟他回去上特訓……還讓我跟家裏人打好招呼,”居涵雁低著頭,手指將褲子捏得皺皺巴巴,“但是我從朋友那裏聽說過他所謂的特訓課很可怕……我不想去上,但是我也不敢翹課……因為姑姑已經為我支付了上課費用,我不想讓她寒心……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就隻能躲在衛生間裏……”


    “然後你就看到了我留下的電話,是嗎?”


    “對……因為我覺得電話號碼出現在那裏有點奇怪,而且邊緣有點翹起……感覺以前好像沒有。所以我就試著撕了下來,然後就發現了背後的那一行字。”


    “小雁,你很敏銳,也很勇敢。可以跟我說說你都從朋友那裏聽到過什麽傳聞嗎?”


    “先是有個女孩炫耀老師誇她能力出眾,說要給她秘密培訓……但是下周她的表現卻很不對勁,問她她也不說。後來漸漸的……其它班裏好像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有人去問老師,老師卻說因為那些人沒有努力練功,所以挨批評了心情不好才會這樣。我們私下裏也偷偷討論過……她們好像都覺得這是靈異事件。”


    任冬苒皺了皺眉:“其它班級也會這樣?其它班級也是薑卓帶的嗎?”


    居涵雁搖了搖頭:“不是,薑老師隻帶我們這個班。”


    任冬苒一時啞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居涵雁抿了一口任秋時熱好的牛奶,黑漆漆的眼眸似乎能夠洞察一切:“冬苒姐姐……機構的老師對她們做了不好的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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