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又返回客棧。


    蕭安樂往謝司明和自己身上各貼一張隱身符。


    兩人隱去身形,進到客棧裏去包廂找蕭母和蘇靜蓉。


    客棧的包廂裏還有其他人也在用飯,隻是這些人有的蕭安樂不認識,有的蕭安樂竟然還認識,認識的人裏就有自家談生意的堂弟。


    自從二叔二嬸娘同意他走經商一途,做生意這條道上他可是一出手就賺了第一桶金。


    這會兒正他正在和人談生意,眼見房門忽然被打開還愣了下。


    蕭安樂看見他對麵的人,腦袋大脖子粗肚子鼓,印堂發黑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災。


    想著回頭提醒一下自家堂弟,別和這人走得太近。


    然後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


    屋裏正在談生意的兩人對視一眼,那身材發福的中年人還以為是門是風吹開的門沒在意。


    蕭墨武可不同,他家可是有位厲害的姐姐,對於這忽然發生的狀況,立刻就想到了別的什麽。


    站起身便和對麵的中年人告辭,他得回家找蕭安樂問問。


    怎麽總感覺心裏不踏實呢?


    “吳老板,我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告辭!”


    對麵的吳老板見他這樣說走就走,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臉上不悅之色盡顯。


    就聽對麵的蕭墨武道:


    “飯錢我已經結過了,我是誠心和吳老板做生意,我給的價您再考慮考慮。”


    “哎,天還沒黑呢,接下來咱們還要去花船上快活快活,你這就走了?”


    即便身上有蕭安樂給的辟邪護身符,他也還是不放心,每日天黑必定會趕回家。


    在他看來,蕭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認知倒也沒錯,畢竟蕭府裏有蕭安樂布的陣法。


    看對麵的年輕人急匆匆離開,搖搖頭心裏想著,真是應了那句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才剛談了這麽一會兒人就走了。


    想到他說這飯錢已經付過了那不吃豈不是浪費?


    這麽一想,他便自顧自的吃起來。順便把桌上的酒也都給喝了。


    蕭安樂這邊找到蘇靜蓉和蕭母,讓人失望的是兩人隻抱著頭痛哭。


    不對,確切的說是蕭母抱著蘇靜容,蘇靜容在哭。


    蕭安樂在一旁聽了會,無非就是蘇家不理解她,蘇父讓她給兩個外室的哥哥安排差事之類。


    這些蕭安樂一開始就知道,繼續聽下去也沒什麽有意思的事兒。


    正要準備離開的蕭安樂聽到蘇靜蓉提到自己便頓住了腳,重新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繼續聽聽她要說什麽。


    “姨母,今天咱們看到表姐和燁親王在一起,看他們那樣子,怕不是已經私相授受了。


    這表姐若是真和燁親王在一起,那我以後見到她,豈不是要給她行禮喊她皇嬸嬸?


    還有最關鍵的,姨母,表姐才是那個真正有鳳凰命格的人,若是她和燁親王在一起,那燁親王豈不是禍患?


    之前你們不是說要把她遠嫁嗎?


    怎麽一直也沒看你們行動,姨母,表姐和您不親,即便她日後身份高了,也不會善待您。


    隻有我這個您一手帶大的孩子才對您才是最敬愛的,姨母,我現在可就隻有您了,您一定要幫我。”


    蕭母立刻道:“幫,姨母一定幫你!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人已經到了京城,這兩天我就安排他們見麵,到時候把她嫁出去就沒事了。”


    蘇靜蓉還有些不放心。


    “可是表姐會聽從您的安排嗎?


    姨母,我這裏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人聽話,隻要你給表姐吃了,表姐一定會對您言聽計從。


    剛才在馬車上,趕車的車夫和護衛都是坤王的人,我不方便拿出來。


    您放心沒毒的就是能讓人聽話的藥水。”


    蕭母看著手中的小瓷瓶點頭:


    “行,回頭我給她用用,看是不是真的能讓她聽我的話。


    你也知道,自從她回來就沒有給我一次好臉色,如果你是我的女親生女兒就好了。”


    蘇靜蓉依偎在蕭母懷裏。


    “雖然我不是姨母親生的,可勝似親生的啊!


    姨母在我心裏,你是排在第一的。”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蕭母聽到這話很開心,樂嗬嗬的一臉欣慰。


    眼看兩人說的差不多了,就在他們離開包間的時候,蕭安樂跟在他們身後離開。


    和蕭安樂走到無人的地方,兩人顯出身形,謝司明心疼的看著蕭安樂。


    被他那眼神給笑了。


    “別這麽看著我,我沒那麽脆弱,早就知道在他心裏蘇靜蓉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倆也算是互相奔赴,我可一點都不生氣。”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這倆人狼狽為奸,她是一點兒都不生氣的,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倆的德性。


    看謝司明不信,蕭安樂給他笑笑。


    “現在信了吧,走咱們去知樂那邊看看什麽情況,這小子敢騙我他就死定了。”


    看她越是不往心裏去,謝司明越是心疼她。


    “沒關係,你還有我。”


    蕭安樂笑笑,這會兒天色不早,街上也沒什麽人,蕭安樂直接牽著他的手。


    “別說的我好像很可憐一樣,我們府上可不管兄長還是妹妹,都可喜歡我了呢哼!


    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


    聽她順嘴禿嚕的這話,謝司明笑。


    兩人一起去了知樂的棺材鋪,這會兒已經打烊。


    蕭安樂先在外麵看一圈,有沒有陣法的痕跡。


    “我沒看出有陣法的痕跡,咱們到房頂上看一看。”


    這十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


    “我讓人去給你取件鬥篷過來。”


    蕭安樂趕緊攔住他。


    “不用,我這裏有!”


    她說著從自己腰間荷包裏拿出一個鬥篷。


    轉頭看看謝思明,自己是有了他好像還沒有。


    “要不,咱們兩個人用一個?”


    謝司明看她有鬥篷了,剛想說自己不冷,聽她說兩人用一個,立刻點頭。


    “好,正好我也有點冷。”


    然後兩個人披著一個鬥篷坐在棺材鋪的房頂上。


    這一坐就是半夜。


    “我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同,那小子該不會是騙我吧?”


    順便把聶景軒的事跟他說了聲。


    “難不成人還真可以頂著別人的身體活嗎,他的這個想法太危險了。


    他想把聶景軒的身體還給那姓馮的,還好,那姓馮的早早就被我給解決掉。


    若真讓他得了聶景軒的身體,做了異國皇室中人,再有程明老道的輔助,那豈不是早晚能登基為帝?


    他說是登基當了皇帝肯定不會安分,早晚會向其他周邊發起戰爭到時候舍不得又是一場生靈塗炭。


    而且就那人身上造了那麽多孽,就算換了個身體,難道就能抵消了他的罪孽?”


    謝司明搖頭。


    “抵消不了全部,但也許還真能讓她偷天換日成功,幸好有你。


    若非你阻止這一切,搞不好他還真能一頓折騰,就怕他會用別人做實驗,成功了才在自己兒子身上用。”


    蕭安樂敏銳的捕捉到,‘用別人做實驗’?


    這個時候棺材鋪忽然有異動,的確是有咚咚咚的聲音傳來,不過這哪裏是敲門聲,分明是在敲棺材。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從房頂上飛身落下,棺材鋪裏,一排排的棺材,蕭安樂順著那聲音查看過去。


    是角落裏最不起眼的一口棺材。


    咚咚咚的敲擊聲正是從那口棺材裏傳出來。


    “這裏麵應該是有東西,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


    蕭安樂說著就要動手,被謝司明攔住。


    “我來!”


    之前沒有消安樂那塊玉佩的時候,到了晚上,謝司明身上的煞氣黑如實質。


    有了他送的玉佩,倒是能將煞氣給掩蓋幾分,可即便如此,那些鬼該怕他還是依舊會怕他。


    i謝思民將那棺材推開,裏麵顯現出來的是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孩兒,小姑娘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樣子。


    這會兒正在不停的敲著棺材,忽然棺材被推開,她趕緊從棺材裏跑出來,就要往門口跑,被蕭安樂給一把拽住後衣領子。


    “小鬼,身上怨氣這麽重,你要往哪裏跑?”


    那小鬼被肖安樂抓住,揮舞著胳膊就要掙脫蕭安樂的牽製。


    “放開我,你放開我!”


    蕭安樂放手讓她跑,見她跑出去,手中銅錢一拋,嗡的一聲,銅錢朝著小女孩兒的方向飛去。


    等銅錢再回來的時候,銅錢裏麵就多了一個小身影。


    “跑什麽跑,你能跑出我的五指山麽?


    不如來說說你為什麽會在棺材裏,還有你這一身的怨氣是怎麽回事兒?”


    小女孩兒被困在其中,雙手拚命的揮舞。


    “放開我,放我出去!”


    蕭安樂:“放你出去也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被困在銅錢中的小女孩,發現他怎麽掙紮都是本徒勞無功的時候,隻能氣哼哼的瞪著蕭安樂。


    小姑娘穿著布衣,周身怨氣繚繞,真要把他給放出去了,這小姑娘肯定會搞出人命。


    “我當然是死了才會在這裏啊!


    活人誰會在這裏?”


    蕭安樂:“趁我還有耐心之前好好說話,把你的死因給我說說。


    還有你叫什麽名字,這一身的怨氣是怎麽回事?”


    “我叫王招娣,你聽我的名字就知道了,招弟,招弟。


    他們說隻要我死了,就能再招個弟弟來,他們就把我按在棺材裏活埋了唄!


    他們還聽說,隻要把我埋在有錢人家的墓地裏,就能沾到那家人的福氣。


    能夠借到那家人的運勢。


    他們前腳把我埋了,後腳就有人把我挖出來,把我的棺材扔到了義莊。


    又有人把我的棺材洗幹淨給賣到了這裏。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蕭安樂有些頭疼,你要回去幹什麽?


    報仇嗎?


    沒用的,報了仇你手染鮮血會髒了你的輪回路不如我渡你下去投胎轉世。


    說不定下輩子可以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小姑娘卻不領她這個情,哼哼一聲。


    “投胎轉世有什麽用,下輩子我還不是要做個女子,要被嫌棄。


    除非我下輩子做個帶把的才不會被嫌棄。


    看你這麽有本事,你能讓我下輩子投胎成男孩子,站著尿尿麽?


    如果你不能,你就放開我,我要死他們都去死!”


    蕭安樂:——


    “做女子有什麽不好,可以穿美美的衣服,畫漂亮的妝容。”


    “女子都是賠錢貨,要被嫌棄,被溺死的!


    我看到我剛出生的妹妹,當天就被阿婆膩在了恭桶裏直接溺死,然後破布一包扔到山上。


    你說,做女子有什麽好的?


    我倒是寧願他們一開始就把我溺死,為什麽還要讓我活這些年?


    你放開我,什麽輪回路我才不管,我就要回去報仇。”


    蕭安樂看她這麽執拗,一手拿著銅錢,一手掐訣,還真將人給放了出來,任由她回去報仇。


    謝司明詫異。


    “你就這麽將她給放走了?”


    看著已經跑的沒影兒的小丫頭,蕭安樂笑笑聳肩。


    “對啊,她心中的仇恨不發泄出來,早晚會越積累越多,地府就是收了她,她怨氣難消也無法去投胎轉世。


    哎,到底是個孩子,也沒做什麽壞事,就讓無念大師去渡化她吧!”


    “阿彌陀佛,施主倒是會給老衲找活幹。”


    蕭安樂笑笑。


    “有勞大師了,我那這種的真是沒辦法,如果讓我來超度,怕是又要成反麵教材。


    會放任她把家裏人都殺光的,省的浪費糧食。”


    無念大師身影一閃朝著遠處而去,眼看飛走後又回來對蕭安樂道:


    “施主的羅盤能不能找到崇明所在?”


    蕭安樂拿出天星羅盤,掐指成訣施展給他看,羅盤的指針絲毫不動。


    “大師你也看到了,我猜想他肯定有屏蔽天機的道器在身。”


    看到這情況,無念大師也無奈,隻能去追招娣去。


    蕭安樂把招娣扔無念大師,她打算自己回家睡覺去。


    還有蕭母那邊,不知道要玩兒什麽花樣。


    “回家睡覺。”


    回到院子,先去夏桑的屋裏看了夏桑,見她傷的不重,蕭安樂這才回自己屋中。


    揮退了伺候聽雪,蕭安樂把秦舒苒叫出來。


    “去我娘那裏把蘇靜蓉給她的玉瓶拿來。”


    秦舒苒一身紅衣出現在屋內,聽了她的話立刻飛身出去。


    剩下蕭安樂自己,她拎起床尾處的小狐狸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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