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抬頭看一眼自家大小姐,那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蕭安樂挑眉。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該不會這其中還跟我有關吧?


    我這一天可都沒在家呢,這也能賴我身上?”


    蕭府管家歎口氣。


    “此事還真和大小姐您有些關係。”


    蕭安樂:……


    “趕緊說,別賣關子了。”


    “是三少爺去城門口那邊的私塾教書,被夫人的人給發現了,夫人責怪少爺不思進取,不用功讀書,便對少爺動了家法。”


    蕭安樂無語,就這就要動家法了?


    “我爹呢?”


    “老爺在宮內還沒回來。”


    “我大哥呢?”


    “大少爺在衙上當差。”


    “我二哥,算了,我二哥應該也在當差,那我回去看看吧。


    放心,我娘那麽在乎我三哥不會把我三哥打死的。”


    她說著走了兩步又頓住,轉頭看向自家的管家。


    “你確定我回去不會火上澆油?”


    老管家聽她這麽一問,頓住,還真不確定。


    “這個……這個……”


    蕭安樂嗤笑一聲。


    “別這個那個了,走吧,回去看看就知道。”


    蕭安樂帶著夏桑走在前麵,老管家在身後追著他們倆。


    兩人走路飛快,沒一會兒就回到蕭府,回去就直奔蕭母的院子。


    一進院子就看見三哥跪在地上,肖母手中拿著竹尺,一下一下的打在蕭城山身上。


    “說,你知錯了沒有?!”


    不等蕭成山說什麽,蕭安樂從外麵走進來。


    一副著看好戲的又幸災樂禍的樣子。


    “喲,還打著呢?


    那我可回來早了,要不我出去你打完了我再進來?”


    蕭母看見她就來氣。


    “你還好意思回來,你看看你把你三哥都帶壞成什麽樣子了?


    好好的不讀書跑去你那個乞丐窩去教那些臭乞丐。


    教他們有什麽用,隻會浪費他讀書的時間!”


    蕭安樂聳聳肩,嘖嘖兩聲。


    “那你還在打他,你打他你不也浪費他讀書的時間嗎?


    再說了,難道三哥一天到晚就隻能讀書,不能幹點別的嗎?


    教書怎麽了?


    誰又能保證那些孩子裏日後沒有有出息的呢?


    不是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


    我忘了,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你沒讀過書你不懂!


    但是我跟你講,還有一個詞叫張弛有度,勞逸結合!


    這些你都沒聽過吧?


    沒聽過就收起你那套,成天隻知道逼我三哥讀書的思想。


    想掙誥命?


    我爹也能給你掙,老逼著我三哥幹什麽?


    原本三哥讀書是一件快樂的事,到了你這裏就成了一件不快樂的事。”


    蕭母聽她這麽說,立刻怒斥。


    “你胡說八道,給我滾出去,等你爹回來,你看我不讓他收拾你。


    好好的一閨閣小姐,非得去城外搞那烏煙瘴氣,和那些窮酸乞丐在一起你不想要你的名聲,我蕭府的名聲還要呢!


    就算你不嫁人,難道你妹妹就不用嫁人嗎?”


    蕭安樂。可一點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妥。


    “要嫁人就嫁唄,我又沒有不讓她嫁人。


    以後她婆家要是看不起她,我就送她婆家幾隻厲鬼天天在她婆家房頂上轉悠,我嚇不死他們。”


    這話可把孝母給氣的不行。


    “你,”


    蕭安樂攤手一臉無辜,


    “我怎麽了我?


    我說的不對嗎?


    至於嫁不出去這個問題,你就不擔心了。”


    蕭安樂走過去直接把三哥給攙扶起來。


    “三哥,起來。


    看把你乖的,還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就算是親娘也不至於這麽打人吧?”


    蕭母拿著手中的竹尺對簫成山吼。


    “給我跪著,我沒讓你起之前不許起來。


    還有以後不許再去教那個私塾教那些乞丐了,聽到沒有?”


    蕭成山的腿一軟,又要跪下,被蕭安樂給打了一張定身符,把人拽起來直接拎著就往屋裏走。


    蕭母一看她這樣,立刻更怒了。


    “站住,你給我站住,你三哥是整個蕭府的希望,你要把他毀了嗎?”


    蕭成山被定住動不了,蕭安樂直接把他拎到屋裏砰的一聲關上門。


    將蕭母給關在門外。


    蕭安樂把人按在床上。


    “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愚孝的人,她打你,你不會跑嗎?


    竟然還真就傻傻的跪在那裏挨打,你這麽不懂變通的性子,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我看你還是別讀書了,以後進了官場也不知變通,隻會讓人給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從現在到春闈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等大哥的婚事結束,你就出去遊曆吧。


    你現在還不是困在京城,你這是困在四方院子裏死讀書,死讀書是沒用的。”


    蕭成山嶺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他家妹妹說歸說,別扒了衣服上藥啊?


    “妹,”


    蕭成山說了一句話之後,蕭安樂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說話,趕緊道:


    “妹妹,不用你幫我上藥,交給我的小廝就行。”


    蕭安樂:“我又不扒你褲子,我就給你後背上藥。


    不過我說真的,你不會連母親都跑不過吧?”


    蕭成山怎麽可能連母親都跑不過,隻是出於孝道他不能跑。


    “自然不是,我怎麽能跑,那不是不孝麽?”


    蕭安樂糾正他。


    “你這可不是不孝,你這可是大孝,你想咱娘成天在府中缺乏運動,你這是在幫娘運動,是好事兒!”


    蕭成山無語的聽她瞎扯。


    “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開我現在動不能動,太奇怪了。”


    蕭安樂給他解開定身符,他整個人趴在床上。


    “我隻是沒想到娘會派人跟蹤我,看來我以後不能再去你那邊教書了。”


    蕭安樂也是無語的很,誰家娘還派人跟蹤親兒子,這掌控欲得多強啊?


    “沒事,你不去就不去,我可是說真的,我回頭真要送你去曆練的,你沒事多出去走走,省的回頭去了京城寸步難行。”


    蕭成山趴在床上已經認命了,身上被抽的其實不是很嚴重都沒破皮,就是紅紅的很多條印子。


    想到要出去曆練,他心中還是有些怕的。


    蕭安樂一下就看出來他可能有憂慮。


    “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讓燁親王派暗衛跟著你。


    到時候就扮做你的小廝跟在你身邊,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那些暗衛的武功可都是很高的。”


    果然聽到蕭安樂這麽說,蕭成山鬆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是不行,正如你所說的,我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出過京城,甚至說去街上的時間都不是很多,多數都是在私塾和背書。


    這忽然讓我一個人去遊曆,我還有些心裏打鼓。”


    蕭安樂給他上完藥,伸手拍拍他身上。


    “好了!”


    “嘶,嘶!”


    看他疼的倒吸涼氣還在逞強,蕭安樂笑笑。


    “嗯行了,我走了。


    剛才管家突然跑過來說你快要被娘打死了,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就這?


    不過氣她我是存心的,嘿嘿,我走了,剩下的交給你來處理,我相信你能夠很好的解決!”


    蕭成山:……


    簡直被她給氣笑了。


    已經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小妹和母親還真是天生的冤家母女。


    蕭安樂剛才在門上貼了一張結界符,讓蕭母無法闖進來,這會兒她要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蕭母已經離開。


    夏桑忽然出來。


    “主子,夫人已經離開,讓人晚上不來給三少爺送飯。”


    蕭安樂嗬嗬一聲。


    “看把她給出息的,還不給三哥送飯,回頭還不是她自己心疼。


    走了,回頭你讓人給三哥送飯,這麽一個送上門的增加我和三哥感情的機會我可不會不用。”


    蕭安樂說完就走,她還有很多事忙著呢!


    離開之前腳步一拐去了蕭母的院子。


    “忘記跟您說了剛才我給三哥上藥的時候和他說好,等大哥的婚事結束,就讓他出去曆練,離開京城南下走得遠一些,你的人想要跟著,那就跟著好了。”


    蕭母聽了她的話,原本還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說什麽?


    讓你三哥離開京城?


    我不同意,春闈眼看沒多久了,這個時候不抓緊複習那些文章,反倒讓他離開京城這是什麽道理?


    你是不是巴不得你三哥考不好?


    就算當你把你送走是我的錯,你也不能輕重到你三哥頭上,你三哥做錯了什麽?


    你這是要毀了他一輩子,錯過了今年春闈就要再等三年,一個人一生中能有幾個三年?”


    蕭安樂撇嘴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耳邊。


    “那可多了,一生中有好多個三年呢,與其讓他這樣,不如讓他沉澱一下,考得更好。


    成天就在這裏讀死書有什麽用?


    你到底是為他好,還是想讓他不好?”


    蕭母覺得她快被蕭安樂給氣死了。


    “我當然是想讓他考好!”


    蕭安樂還是那句話:“想讓他考好,那你就讓他出街去外麵走一走,廣袤天地大有所為。


    他考上之後總是要當官的吧,一個當官的連民生都不知道當的什麽官?”


    蕭母卻來了一句。


    “那他可以去翰林院修書啊,非翰林不入內閣你不知道嗎?


    算了算了,我跟你說不明白,你一個閨閣女子哪裏懂那麽多。


    總之我告訴你,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


    尤其是別管我和你三哥的事。”


    蕭安樂:“抱歉了,做不到!”


    聽她這麽說,再看她這態度,蕭母氣了個倒仰。


    “你,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你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


    蕭安樂攤手。


    “對啊,我就是跟你作對,你能怎麽樣,你能咬我嗎?”


    蕭母氣的胸口起伏,伸出去指著她的手都抖啊抖的。


    “你,你你,之前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蕭安樂攤手。


    “沒什麽意思,就是表麵意思。”


    眼看把蕭母給氣的差不多了,蕭安樂轉身告辭。


    看她大擺要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蕭母撫著胸口指著門外氣的手抖。


    “孽障,真是個孽障啊!


    兒女都是債,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看看,這不是找我討債來了嗎?i


    蕭母身旁的嬤嬤隻能趕緊幫她扶著心口勸。


    “夫人您消消氣,大小姐這也是擔心三少爺,這說明他們手足情深。”


    蕭母冷嗤一聲。


    “手足情深?


    你沒聽到她剛才說什麽,她竟然說要讓老三出去曆練!


    這京城外麵多危險啊?


    萬一遇到歹人,或者山匪怎麽辦?


    再或者遇到什麽洪災,橋塌之類的又怎麽辦?”


    這話把一旁的嬤嬤都給幹無語了。


    他們家三公子也不至於那麽倒黴吧,這都能給遇到?


    “三公子福運綿長一定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蕭母還是坐不住,


    “哎,不行,我絕對不能讓老三被送出京城之外的地方曆練,這種之外太危險了。”


    蕭母說著起身真就去找蕭父去了。


    蕭安樂這邊回到院子,今天應該是她回來最早的一天。


    聽雪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看見蕭安樂回來驚訝的迎上前。


    “小姐,您今天是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蕭安樂被她給逗笑了,


    “我回來早不好嗎?


    看你這個樣子是有事兒?”


    聽雪頓了頓點頭。


    “小姐,您真是慧眼如炬。”


    蕭安樂墾利街道樂好奇他還能有什麽事。你有事就說,不用那麽吞吞吐吐的。


    聽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件事隻有自家小姐能夠解決。


    “回小姐,還是大皇子那件事。


    大皇子那邊又派人來接觸奴婢的父親想要讓奴婢的父親去幫忙調那些狗。”


    蕭安樂這才想起來那些關在籠子裏的黑狗。


    “話說大皇子就那些黑狗到底做什麽?


    我記得之前大皇子不是被傳被彈劾,所以那園子已經關了。”


    聽雪搖頭、


    “明麵上是,但其實沒有隻是轉到了暗地裏而已。


    說是大皇子要用那些狗來比賽,有的是狗咬狗,逞凶鬥狠。


    有的是用來圍獵人,看看誰能在那些狗的口中活下來,還有的用狗和人打擂台。”


    蕭安樂驚訝。


    “還有這種事兒?


    讓你父親去找大皇子的人,答應他們的要求,我順便也跟著去看看他們那些狗到底做什麽。”


    等聽雪的父親再去大皇子的那處院子,看似空無一人的身邊,其實跟著貼了隱身符的蕭安樂。


    院子的人見到聽雪的父親很是滿意的笑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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