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捕頭被她這麽一說,想著她還是兵部侍郎家的女兒,真要是出了事,還有兵部侍郎頂著。


    幹脆一咬牙道:


    “行,那就聽蕭姑娘的,你們立刻去找柴火來,將這女屍燒了。”


    他說著看向蕭安樂。


    “蕭姑娘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包庇張家人,不然就算你爹是兵部侍郎,這事也不會輕易算了。”


    蕭安樂笑笑。


    “定不會讓呂捕頭失望。”


    說罷看向周圍,抬手拿出幾枚銅板道:


    “就地焚燒,我來布置個陣法,你們把木柴放到我布置的陣法中。”


    她說著將幾枚銅錢拋向乾,坤,巽,艮四個方位。


    老道士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布陣,忍不住提問。


    “師叔祖,您這陣法是?”


    蕭安樂好笑的看他一眼。


    這老頭還真把自己當成他的師叔祖,臉皮厚是厚了點,但看在他自學成才又有點慘的份上,自己倒是可以指點他一番。


    尤其是他五弊三缺中,鰥寡孤獨都全占了,至於殘,這次如果沒有自己,他不死也得殘。


    “這是一個簡單的四象陣,用於鎖陰,遮掩煞氣。


    乾對天,坤對地,巽對風,艮對山……。”


    說話間張家人已經拿來了木材,就地焚屍。


    蕭安樂在一旁,看著他們將屍體給放到柴火上燒成灰燼。


    “啊——!”


    女子的慘叫仿佛是在他們耳邊,讓張家人一個個打個寒顫。


    然後他們就看到麵前高處一團黑霧凝聚成形,竟是一個女子身形,在女子身旁,還牽著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驚恐的瞪大眼睛想要逃跑可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蕭安樂眸光一厲,大白天的就能化形出來,看樣子是怨氣成煞,若非燒了他們的屍身隻會更難對付。


    從腰間荷包拿出白骨傘打開。


    秦舒苒身形一轉出現在白骨傘下。


    “咦,好濃重的煞氣,好想吃!”


    蕭安樂看那對母子拚命想要撲向火堆,對秦舒苒道:


    “去,以德服人!”


    秦舒苒:……


    “你在說什麽鬼話?”


    蕭安樂:“這對母子生前定是經曆了慘無人道的折磨,身上運氣衝天,煞氣縈繞。


    你去和他們聊聊天,把你的經曆分享一下,說不定他們一看你比他們更慘,心理平衡,煞氣能消一些。”


    秦舒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她。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還是人嗎?


    讓我去和他們聊天,那還不如讓我去把他們身上的煞氣給吞了!”


    秦舒苒說著,飛身朝他們母子而去,和那對母子打成一團。


    子母煞最厲害的就是母子心意相通,恨意相同,並且實力相當。


    秦舒苒被2打1,和那對母子打的難解難分。


    張家眾人和呂捕頭都瑟縮在牆根下,瑟瑟發抖的看著院子上空那三團灰霧。


    這件事太匪夷所思,簡直顛覆他們以往所有的認知。


    秦舒苒被那對母子打的倒飛回傘下,身上怒氣環繞,跺腳一哼,又朝著那對母子衝去。


    “打不過就堅持一會兒,馬上到正午陽氣最足的時候,他們剛死不久用陽氣對付他們最好。”


    時間一點點走到正午,果然母子鬼開始被反殺。


    蕭安樂拿出兩個小紙人,在紙人身上畫了鎖魂符,對著搬空的秦舒苒喊一聲。


    “回來!”


    秦舒苒聞言毫不戀戰的立刻飛回,這大太陽的她也不喜歡好麽?


    她剛退回來,兩張鎖魂的小紙人就飛上天空,將母子鬼的魂魄給鎖進紙人內。


    “啊啊啊,臭道姑,你放了我們母子,不然我要讓你們所有人不的好死!”


    蕭安樂伸手掐訣將紙人給收回來捏在手中。


    “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可是在幫你們。


    說說是誰害死你們的,冤有頭債有主,不要連累無辜。”


    兩個小紙人在她手上扭曲,被她不講武德的,舉起在正午的陽光下暴曬。


    不過片刻就蔫頭耷腦的開口。


    “是孫家酒坊的孫老爺,他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


    為了搞垮張家酒坊,他不顧我跟著他多年的情分將我害死,甚至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我好恨,我好恨啊!


    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所有人!”


    看著手上的小紙人不斷扭曲,蕭安樂就無語。


    “不是都跟你說了,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你你就去找誰!”


    聽蕭安樂這麽一說,她竟然還慫了。


    “可是他身上有臭道士給的符,我近不了他的身,就連他們家門上都有各種符鎮宅,我沒辦法靠近。”


    這話……


    “你沒辦法靠近,那你也不能害其他人啊?


    張家人又沒得罪你,又沒害你,是不是?


    你當個鬼,你也得講理吧!”


    小紙人瑟瑟無語,她想說自己是厲鬼,殺人才能變強。


    算了,誰讓麵前的人比自己更強,嗚嗚嗚嗚,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做個厲鬼都不行,她什麽時候能報仇?


    “嗚嗚嗚嗚,你幫我報仇好不好?”


    蕭安樂捏著小紙人懟到呂捕頭麵前。


    “你也說了,我是大師,工種不一樣,你這種要交給呂捕頭幫你伸冤。”


    呂捕頭:我我我,可謝謝謝你。


    強忍著生理上的恐懼,呂捕頭默默告訴自己,不能怕,不能怕。


    他身後的兩個跟他一起來的小捕快,兩眼一翻暈了。


    呂捕頭左右看看,對著那小紙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個什麽,你有什麽證據嗎?


    或者事發地點在哪裏?


    除了孫老爺還有誰是幫凶?”


    被他這麽一說,女鬼還真想到了一個人。


    “孫老爺身邊的廖管家,孫老爺吩咐的事都是他執行,他讓兩個護院按住我,對我施暴,還將我活活悶死。


    官爺,求你為我做主,幫我討個公道。”


    呂捕頭能怎麽辦,隻能連連點頭。


    “好好好,我幫你伸冤,你,你家裏還有什麽人,你是什麽身份,奴籍還是良妾?”


    蕭安樂眸子眯了眯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果然就聽那女鬼嗚嗚的哭聲傳來。


    “我叫李蘭花,五年前被孫大公子買回去做通房丫鬟,可是大公子經常不在家,老爺就經常偷偷去大公子的院子欺負我。”


    呂捕頭看蕭安樂,磕磕巴巴的道:


    “蕭,蕭姑娘,她是簽了死契的奴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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