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海之子?”凱莎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顯然,她並不太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能說說你口中的樹與海嗎?我們,並沒有這樣的概念。”凱莎問道。


    其實關於虛數之樹與量子之海的信息,鶴熙倒是有跟她說過一些。不過這兩個概念在崩壞宇宙都不是所有人都能解釋清楚地,更不可能將這些信息情報記錄在一般的數據庫中。所以鶴熙看到並轉告給凱莎的,隻是一些很淺顯的東西。蘇羽也一樣,並沒有說起過太深的層麵。


    “怎麽說呢?”愛莉希雅手指點在下巴上,她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凱莎,又該怎麽跟她講述?畢竟,就連她這個神之女,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家那兩位。樹與海,可不是能用任何辭藻來描繪出來的。最終,她想到了一個版本。


    “我們身處的四維時空乍看起來平坦、空曠,但在更高的宇宙維度上,卻有許多憑借人的感官難以想象的複雜結構。而「虛數之樹」與「量子之海」就是這樣的存在。”


    “「虛數之樹」的樹尖目不能視,它的樹冠枝葉無窮無盡。在樹下,是一片廣袤的海,它的深度無法探測,它的邊界不可觸及。在那個空間中隻有這一樹一海,於是它們開始了永無止境的競爭。大海不斷擴張積漲,巨樹不停紮根生長。一邊想要淹沒對方,一邊想要吸收對方。樹在海的浸潤下度過恒河沙的歲月,分叉出阿僧隻的枝幹,結下了那由他的花葉。就在這漫無盡期的過程中,在某個微不足道的角落裏,在某株煥發新生的葉芽間,名為人類的文明,誕生了。時間在虛數之樹的樹幹上流動,像樹冠一樣,分叉出無限的世界。每一株枝幹,都是一種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葉,都是它們在時間維度中留下的現在與曾經。”


    “「虛數之樹」與「量子之海」時寰宇運轉的法則,生命循環的奧秘,也是一切本質與根源的形成之地。而祂們,也是我跟蘇羽誕生的源頭。”


    愛莉希雅的話,讓凱莎都聽傻了。她自認在已知宇宙中不說是全知全能吧,至少理解能力應該沒問題的。就連蘇羽那藏頭遮尾的敘述,她都能從中截取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但現在愛莉希雅把真實擺在她麵前,她卻理解不了了。


    “看樣子,你似乎沒法理解呢?”愛莉希雅說道。


    凱莎無奈的點了點頭,她一時之間的確沒法理解。不過要是給她一些時間思考、梳理的話,想要搞清楚這些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沒辦法了,很多東西,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較好。不然真的引起樹與海的注意的話,你們這個宇宙可能都會被同化的。”愛莉希雅說道。


    凱莎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宇宙被同化的後果,但顯然,那對她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滴~滴~”


    就在凱莎準備趁著愛莉希雅親臨在問些什麽的時候,天刃一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提示音。


    “凱…凱莎女王,是鶴熙大人的通信。”下麵站著看戲的小天使急急忙忙的操縱了一下終端,查看了一下通信是誰發來的後,這才趕忙轉告給凱莎。


    “鶴熙?”


    “鶴熙?”


    凱莎跟愛莉希雅異口同聲,對於這個突然發來通信的人,她們一個是感到疑惑,另一個則是有些感興趣。


    原本愛莉希雅還準備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再去找蘇羽的,畢竟好不容易降臨一次,還是要去見見弟弟的。而且弟弟身邊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她要去親眼看一看。畢竟依靠蘇羽的身體去觸碰的感覺,肯定沒有用自己的身體來的那麽真實嘛。


    而且愛莉希雅在高維空間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借用終焉之繭的力量來看看蘇羽的現狀。所以她也是知道鶴熙的名字的。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她自然就來了興趣。


    不過愛莉希雅是很講禮貌的,她雖然調戲了幾個小天使,但還是不會做越俎代庖替凱莎做出決定,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凱莎思索了片刻後點頭道:“接通吧,看看天基王有什麽事。”


    雖然鶴熙現在已經算是徹底的從天使軍團退役,並且歸還了王位。但經過支配之律者一役,凱莎發現炙心還是太嫩了。就算有天基運算群在背後做她的支撐,她還是太弱了。雖然凱莎沒有強行拉著鶴熙回來,但下意識的在關鍵時刻,她還是會稱呼鶴熙為天基王,而非前任天基王。


    通信剛一接通,鶴熙的聲音就響徹在天刃一號的大堂中:“男人婆!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已經抵達舊神河文明星域了!”


    鶴熙的話音剛落,天刃一號的大堂中就響起了“噗嗤”一聲輕笑。緊接著,接連不斷的笑聲響起。隻不過比起第一聲,後麵的那些聲音明顯小了不少。


    凱莎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但鶴熙語氣中的急切她聽得很清楚,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沒法怎麽辦,隻能把心裏的小火苗吹滅,緩緩的開口回應報上了她的所在。


    可就在這時,愛莉希雅卻是笑著擺了擺手:“不用那麽麻煩。”


    “啪~”


    青蔥玉指輕攆,響指聲隨之響起。


    緊接著,鶴熙與蕾娜的身影就被傳送到了天刃一號。對於空間權能的操控,愛莉希雅玩兒的可比蘇羽6多了。蘇羽進行遠距離傳送還需要開門呢,愛莉希雅隻要能確定到位置,直接就把人從另一個空間給拉過來了。


    鶴熙跟蕾娜兩人茫然的看著天刃一號的大廳中。


    “我們這是?”蕾娜跟鶴熙相互對視了一眼。


    “嗨~你們好呀?”


    愛莉希雅對著蕾娜跟鶴熙招了招手問候了一聲。


    兩人看著愛莉希雅:“你是?”


    愛莉希雅剛想回答,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且熟悉的力量正在朝著這裏接近。


    “竟然這麽快就恢複了?”愛莉希雅驚訝的自言自語著。


    她的話音剛落,天刃一的能量護盾就被突破,蘇羽直接維持著人為崩落的姿態就衝了進來。他落地時造成的衝擊波,直接將大廳內近半的天使給掀飛到了空中。


    “哎呀哎呀,真是亂來的孩子呢?”


    然而,當他聽到這個聲音時,剛剛站直的身體都僵住了。


    “嗨~”愛莉希雅對著呆愣的蘇羽揮著手。


    “好久不見,感覺如何?”愛莉希雅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蘇羽腦海中就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很多陌生的記憶畫麵。而這些畫麵中,就有著一些關於愛莉希雅的。隻是他們所在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個樂土。真正的,能讓人輕鬆自由的樂土。


    “想起來了嗎?”愛莉希雅笑著問道。


    蘇羽抬手捏了捏眉心:“那些記憶,是我們的?”


    愛莉希雅走到蘇羽麵前,抬手在他的腦袋讓揉了揉:“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見麵了。感覺如何?”


    “還不錯~”蘇羽輕笑,雖然他很奇怪為什麽自己會生出那些記憶,但既然愛莉希雅不肯說明,那他也就不去問了。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一根粉色的法杖就敲在了他的頭上。


    “還·不·錯?”愛莉希雅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叫姐姐!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嘶~”蘇羽倒吸了一口涼氣,愛莉希雅的這一棍子可沒收著力,敲在他腦袋上,饒是他是個融合戰士,也疼的要命。


    “哼~讓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總是亂來!”愛莉希雅訓斥了一句,隻不過語氣中,卻沒有那麽的生氣。


    她隻是對蘇羽“欺負”女孩子的舉動很不滿意,明明那些女孩子都那麽的可愛。尤其是他剛剛到的時候,一下子掀飛了那麽多小天使,那些可都是她的可愛女孩子。這麽調皮的弟弟,她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要教訓他一下咯。


    被打的蘇羽也有些懵,不過他順著愛莉希雅的目光所向看了一眼,立即就明白了他為什麽被揍了。


    “隻要是可愛的女孩子,你都護著是吧?”蘇羽不滿的撇了撇嘴。


    “可愛的女孩子都是我的!”愛莉希雅大義凜然,顯然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對的想法。


    對於眼前這個粉色的女同頭子,前文明最大的百合,蘇羽能怎麽辦?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你用嘴說吧,沒準倒是能說得過愛莉希雅。可愛莉希雅不講武德啊,她不跟你聊,直接用法杖敲你,你能怎麽辦?跟她打?現在的愛莉希雅雖然是借助終焉之繭短暫降臨的,但你架不住人家直接動用虛數之樹的權能給你鎮壓了啊!


    看著蘇羽那一臉憋屈的模樣,愛莉希雅率先笑了出來。可緊接著,又一聲笑聲響起。


    蘇羽拿眼前的愛莉希雅沒辦法,但別人敢笑他?蘇羽一臉陰沉的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那人後,他臉上的表情抽動了幾下,最終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忍不住笑出聲的是天使靈溪,這丫頭跟在蘇羽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何時見過蘇羽臉上出現委屈憋屈的表情?從來都是蘇羽欺負她們!


    今天看到蘇羽被收拾了,她就忍不住了。結果這一笑,立即就吸引到了蘇羽的注意力。


    “對…對…對不起,羽哥,我…我不是故意的。”靈溪強忍著笑意,終是把這句話給說完整了。


    蘇羽一臉無奈的看著靈溪,這丫頭也算是一個他沒轍的選手了。當初他看著靈溪覺得人家呆呆笨笨的好欺負就帶在了身邊,結果養的現在都不怕他了。


    ……


    外宇宙空間。


    蘇羽一臉鬱悶的跟在愛莉希雅身後。


    “哎呀,好不容易跟姐姐出來,你總冷這張臉做什麽?難不成,你真的變成凱文那樣了嗎?”愛莉希雅回頭,伸手戳了戳蘇羽的臉。


    “沒有,不過我覺得可能也差不多了。”蘇羽悶悶的應了一句。


    “真是的,不要生氣嘛?”愛莉希雅的身影一閃,直接來到了蘇羽的背後。她的雙臂前伸,環抱在蘇羽的脖頸,將身子貼在了蘇羽的背上。


    對於愛莉希雅這樣的舉動,蘇羽一點都沒有覺得抗拒。甚至他還降低了拍動翅膀的頻率,讓愛莉希雅趴的能舒服一些。雖然他隻有單邊的翅膀……


    “其實,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大概就已經猜到了你之前麵臨的困境是什麽了。”愛莉希雅緩緩的開口:“蘊含百獸力量的身體,還吞噬了一部分的律者權能,再加上始源的權能伴身。現在的你,跟凱文竊取終焉力量時的立場很像呢?”


    “凱文承受的是肉體撕裂的痛苦,而你承受的則是精神上的疲勞以及對情感的磨滅。蘇羽,你是不是已經很少會有情感的波動了?”


    聽到愛莉希雅的話,蘇羽的身體略微的顫抖了幾下。他輕輕的點頭應了一聲。


    “真是可憐的孩子呢。”愛莉希雅抬手摸了摸蘇羽的腦袋:“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能跨越試煉,就能找回你失去的那些情感。”


    說到這,愛莉希雅略微的頓了頓:“隻是我想知道,如果我能直接把你帶回去的話,你會直接離開嗎?”


    “不會。”蘇羽的回答很幹脆。


    其實,在最初聽到愛莉希雅的聲音時,蘇羽就有過很多猜測。尤其是聽到愛莉希雅說起樹與海之子的事後,他就有了愛莉希雅是來帶他離開的猜測。可隨著愛莉希雅一起來的,還有那個大麻煩。在解決它之前,蘇羽還不能離開。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愛莉希雅輕笑:“我不會幹涉你的選擇,但是我的好弟弟,你不用背負我們的責任。你是樹與海之子,隻需要去做你想做的就好。”


    “我知道,留在這裏,就是我想做的。況且,你不也是樹與海之子嗎?當初的你,不也是做了你想做的?”蘇羽說。


    “沒大沒小!要叫姐姐!”愛莉希雅敲了一下蘇羽的頭,對蘇羽“你·你·你”的稱呼很是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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