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苯社會上突然有了兩個山口組。


    一個是竹中正久領導的山口組,另一個則是山本廣領導的山口組,二者名字一毛一樣。


    隻不過為作區分,山本廣領導的山口組,又被稱為神戶山口組。


    加上山口組的創始地作為前綴,山本廣麵對記者公開解釋過,他認為他比竹中正久,無論是從資曆還是能力上講,都更適合執掌山口組。


    同時對著鏡頭,他強烈譴責了山口組三代目田崗雄一的遺孀。


    控訴她一個在山口組沒有任何職務的女人,靠著三代目執掌山口組近四十年的餘威,因為某些“肮髒的、齷齪的”交易,公開支撐竹中正久,從而導致了一場錯誤的選舉。


    他發誓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位子。


    讓篡位奪權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另外,山本廣還嘲諷了竹中正久上位之後的“業績”,他的原話是——


    一塌糊塗!


    他表示,如果由他正式執掌山口組,山口組接下來一年的收益將上漲三分之一,每一名成員,包括外圍小弟,都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十的待遇。


    此消息一出,引發軒然大波。


    不僅是山口組內部,整個日苯黑道,都開始暗潮湧動。


    最明顯的變化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山本廣的陣營……


    “該死的老東西!”


    呯咚!


    竹中正久砸光了房間裏能砸爛的最後一隻花瓶。


    山本廣這一套組合拳,打得他措手不及,更令他感到震驚。


    看看山本廣的這套操作:


    先主動解散一和會,重拾山口組的名號,讓他擺脫了叛徒的標簽。


    然後拿三代目的遺孀“幹政”說事,杜撰了……好吧,也不算杜撰,大嫂這麽幫竹中正久,竹中正久又怎麽會虧待她?


    使他的討伐變得師出有名。


    最後又以赤裸裸的利益誘惑,收買人心。


    未免過於絲滑……


    山本廣當然沒有這樣的腦子,要是有,他早這麽幹了。


    不過,他幸運地遇到了一個好爸爸……


    “山本廣大肆招兵買馬,又對那些牆頭草大撒鈔票,他到底哪兒來的這麽多錢?!”


    “他應該找到盟友了,組長,你可從不缺敵人。”


    竹中正久:“……”


    他一個殺手出身的小弟,坐上現在的位置,不難想象給組織立下了多少功勞,幹掉過多少心腹大患。


    而那些人,皆是位高權重的角色。


    誰還沒點勢力和背景?


    “找!不惜一切代價盡快找到山本廣,幹掉他!”


    竹中正久確實有些膽寒了,以至於決定帶頭打破山口組長久以來的某些規矩,比如不擾民、不讓民眾感到害怕等。


    腥風血雨,愈演愈烈。


    日苯民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邊的環境變得越來越不安全,暴力團開始公然街鬥廝殺,每天都有人橫屍街頭……


    這一切,李建昆也看在眼裏。


    作為幕後黑手,神奇的是,他並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後來他想了想,搞明白了緣故:小日子欠咱們太多……


    是,並非每個小日子都是壞人——後世遇到類似的情況,網上總有人這麽說。


    問題是,他們欠咱們的債,還了嗎?


    他們九成九的人甚至都不承認。


    那些血債,你不討,我不討,這樣就對了?


    他李建昆從不標榜自己是好人,至少在他的觀念裏,有能力,有機會,他就


    得討!


    愛誰誰。


    和李建昆所想一樣,竹中正久現在還哪有功夫管他,忙著和山本廣掰命呢。


    鶴田中村回歸工作崗位,繼續在京都四處拿地。


    他則趁司徒猛還在日苯,開始陸續接觸住吉會和稻川會的高層……


    不過有一個人,仍對李建昆念念不忘。


    主要是被慣的,多少年沒吃過這樣的大虧——被人抓住犯罪把柄,還反過來要挾一把。


    這口氣,武井保雄咽不下。


    這天傍晚,司徒猛在京都郊區臨時落腳的一座宅院,被人包圍了……


    司徒猛可不稀罕住在別人的堂口裏。


    最近一直和他一道的李建昆,自然也住了過來。


    這事兒得賴竹中正久,以他的脾性和地位,自然不會跟武井保雄這樣講:


    你要對付的那個人,背後有靠山,連我都不敢輕易招惹。


    況且,竹中正久很不滿司徒猛赤裸裸的威脅,還沒打定主意,要不要繼續對李建昆下手。


    於是乎,也知道最近不好麻煩山口組,但又等不及的武井保雄,得知李建昆搬出了住吉會的西南總堂口,便糾集自己的要債人馬,衝過來了。


    哐當!


    好像以往上門要債一樣,宅院的大門被大力踹開。


    武井保雄的要債團,一窩蜂湧進宅子,人均晃著膀子,麵帶厲色,氣焰囂張。


    富貴兄弟和司徒猛的四名保鏢,結伴出現在前院。


    6vs30+。


    “喂!你們幾個,趕快讓那姓李的出來磕頭!”


    “他如果跪地求饒,我們老板大人有大量,說不定會放他一馬。”


    “你們有沒有住吉會的人,我勸你們最好別插手,知不知我們老板的背景?”


    …


    武井保雄的馬仔們一邊叫囂,一邊從中間分出一條路。


    武井保雄叼著雪茄,單手插兜,好像走紅毯似的,來到人群最前方。


    然而,不等他站穩……


    “打!”


    張貴想揍他已經很久了。


    武井保雄心頭霧草一聲,原路返回,隻是退回去的姿態遠沒有剛才那麽瀟灑,被小弟用人牆堵住後,他才冷笑道:


    “不自量力!


    “給我往死裏打!”


    一場亂鬥開始。


    要債團的人仗著人多,獰笑著圍上富貴兄弟六人。


    隻是他們習慣了,並總能湊效的群毆戰術,今兒不頂用了。


    噗通!


    張富一記掃堂腿,瞬間掀翻四人。


    砰!


    張貴一記鞭腿,抽飛兩個。


    司徒猛的四名保鏢更加凶殘。


    哢!


    一人的胳膊被卸了。


    “啊——”


    一人的膝蓋被踢中,猶如撞上火車,小腿向前詭異曲折。


    不消多時,宅子裏鬼哭狼嚎一片。


    武井保雄睜大眼睛,一看這情況不對呀,正想跑路,耳畔傳來聲音:


    “我勸你最好別動。”


    武井保雄循聲望去,瞳孔劇烈收縮。


    在他十二點鍾方向的屋簷下麵,不知為何又出現三個人,其中一個壯漢,手裏拿著一把手槍,黑黢黢的洞口對準他的腦袋。


    剛才開口的不是司徒猛,他不會日語,是眼鏡軍師,人家真的在勸……


    槍一出現,這架也就沒法打了,純屬欺負人……


    事實上,要債團的人現在比武井保雄還想跑路,這六個


    踏馬的是人嗎?


    根本是人形野獸!


    富貴兄弟且不提,科班出身的練家子。


    司徒猛的這四名保鏢,嚴格意義上講,其實是死士,四人都是孤兒,從小被司徒猛他爹收養,給予優渥的生活,並請各路名家教導,不僅僅是拳腳功夫,還有刀術、槍械等。


    說他們是人形兵器,都毫不為過。


    即使是富貴兄弟,單挑對上他們任何一個,大抵上也活不成。


    他們的存在隻為殺戮和守護。


    “你不能殺我,不然你會攤上***煩的!”武井保雄臉色寡白,強忍住才沒讓身體顫抖。


    司徒猛本想裝個酷,實在沒忍住,笑噴了。


    這人是誰,他已經知道,並且清楚對方和他兄弟的過節。


    一個放高利貸的,敢對他說這種話,還是他人生中頭一次。


    他使了個眼色,他的一名保鏢立馬走過去,像拎小雞樣,把武井保雄提到他身前。


    對於武井保雄來說,這是把他的生命線,從十米,縮短成了一米……


    “你是住吉會的對吧。”


    武井保雄瞥一眼司徒猛旁邊的李建昆,說:“你有所不知,我和你們會有利益往來,幹掉我,是你們會的重大損失!還有,我和山口組的關係非常好,無論出於哪種因素考慮,你們總裁絕對不會讚同你的行為!”


    司徒猛表情玩味,側過頭,在李建昆耳邊嘀咕道:


    “玩玩?長夜漫漫。再說就這樣幹掉他,也太便宜他了。”


    “怎麽玩?”李建昆同樣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


    “包你滿意。”


    李建昆聳了聳肩,悉聽尊便的意思。


    司徒猛開始整花活兒,又在眼鏡軍師耳邊嘀咕一番,所幸後者知道他的脾性,見怪不怪了,遂對武井保雄說:


    “首先,我們不是住吉會的人。”


    嗯?


    武井保雄睜大眼睛,這一點,在他意料之外。


    一來,此地是住吉會的勢力範圍。


    二來,姓李的和住吉會交好,已經不是秘密。他不是沒向住吉會那邊打聽過,也不知道這姓李的靠山到底是誰,目前還沒搞清楚。


    至於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大抵上是真的。


    幹他這門買賣,很難不和這些暴力團有往來,比如在他們的地盤上要債,動用暴力,避免麻煩,肯定要事先打好關係。


    隻是因為道上的人都知道,他和山口組走得很近,與三代目田崗雄一私交甚篤,和現在的四代目竹中正久大差不差。


    也就很難被其他暴力團的高層信任。


    他和住吉會總裁並沒有什麽交情。


    不過,如果對方不是住吉會的人,此地又是住吉會的地盤,住吉會也能為他的助力——


    於公於私,住吉會都不會樂意看見他,死在他們的地盤上。


    “另外,就算在住吉會的地盤上,要幹掉你,你又待如何?”眼鏡軍師說。


    囂張!


    很好!


    武井保雄就怕他們不囂張,直接一槍崩了他,他死都死了,還能找誰哭去?


    “敢不敢讓我打通電話。”武井保雄挑釁道。


    司徒猛嘴角勾起笑容,好戲要開始嘍……


    有一部分是他的惡趣味不錯。


    但主要原因,正如他同建昆所講,就這麽幹掉這家夥,太便宜他了。


    複仇是門藝術。


    直接幹掉對方是最不解氣的。


    瞧瞧,咱兄弟頭上還纏著紗布呢,遭老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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