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輕笑一聲,不再為難南棲,他像之前那樣揉了揉南棲的頭,叫她一句傻瓜,“回去睡覺。”


    南棲看到了他垂下的那隻手,指腹處的傷口,驚呼了一聲,“你的手怎麽了?”


    等南棲將時嶼的手指消好毒,貼好創可貼後,她才是真正的困了,她打了個哈欠,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她數落時嶼,“地上有碎片應該用東西掃起來,而不是用手撿,你的手又不是鐵做的,用手撿那些碎片當然會被劃破啊。”


    真是不省心。


    時嶼修長骨感的手上此刻貼著一個小兔子圖案的創可貼,這是南棲為了預防突發情況特意帶過來的,沒想到在這裏的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場。


    創可貼的外皮上還帶著淡淡的草莓香味,時嶼抬起自己受傷的手指,輕輕在上麵嗅了嗅。


    南棲不放心時嶼,覺得時嶼又會像剛才那樣用手撿起碎片,幹脆忍著困意去把浴室裏的碎片全都掃了起來,扔進垃圾桶後才和時嶼道了一聲晚安睡下。


    今天晚上她熬的太狠,本應該能一覺睡到天亮的,可是半夜她又突然醒了過來。


    她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出神,想著剛才的夢。


    夢裏有甜甜圈,牛角包,雙層牛肉,雙層芝士的夾心漢堡和熱乎乎的紅豆奶茶。


    她餓了。


    南棲猶豫著想起身,和田甜逛夜市的那段時間她買了不少好吃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兩點,正是快樂夜宵時間。


    但又想著自己的身材...還是別吃的太多,她都快要有小肚子了。


    她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臉埋到了被子裏,過了一段時間,黑暗中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還是吃點兒吧。


    俗話說的好,一頓吃不成個胖子。


    她換上拖鞋小聲的走到客廳,打開了冰箱門,把時嶼隻吃了一口的糖葫蘆拿了出來。


    這回南棲學聰明了,把糖葫蘆放在了冷凍層,糖葫蘆的外皮被凍得脆脆的,裏麵的草莓也不再柔軟,像在吃草莓棒冰。


    她手裏拿著新鮮出爐的自製草莓棒冰,又把自己買來的薯片拿出來一袋,鬼鬼祟祟的想把它們帶回自己的房間。


    出門的時候她沒有開燈,回去的時候也隻借著月光悄悄的走。


    在路過客廳的時候,她聞到了什麽氣味,向沙發上看才發覺隱隱約約有個人影在。


    她被嚇了一大跳,轉瞬間她又意識到能出現在沙發上的除了時嶼也沒有其他人了。


    她走近,才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時嶼喝酒了?


    他這個身體怎麽能喝酒?


    南棲皺了下眉,把薯片扔到茶幾上,在目光迷蒙的時嶼麵前蹲下身,仔細的端詳他的臉。


    時嶼眼神呆滯的看向來人。


    不僅喝了酒,而且還喝醉了。


    時嶼的酒量南棲領教過,隻喝幾口就能暈過去,看著麵前散落的空酒罐,南棲想不明白時嶼為什麽大半夜的要在這裏買醉。


    不過好在現在的時嶼沒有不省人事,在南棲蹲到他麵前的時候,他的視線還隨著南棲所移動。


    南棲輕輕推了推他的膝蓋,“走吧,回房間睡覺。”


    時嶼看著南棲,半晌才啞著聲音開口,“南棲?”


    南棲點頭,“嗯嗯我在,你怎麽半夜在這裏喝酒?”


    他的話沒有被回答,時嶼定定的看著南棲,在月光下用眼神赤裸裸的描摹著麵前之人的身體,不多時終於像是確定了什麽,開口道:“南棲。”


    南棲隻以為他是喝酒喝傻了,打算拽著時嶼回房間。


    這個沙發不太適合睡覺,在這上麵睡一晚上,第二天會腰酸背痛的。


    南棲一邊覺得自己實在太善良了,一邊費力的想拉著時嶼起來。


    可時嶼如果不願意,南棲就算用再大的力也沒辦法拉起他,時嶼的腦子有些迷茫,遵循著本能,他攥住了南棲的手腕,使了些力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這次的擁抱和以往不太一樣,南棲的手裏舉著草莓糖葫蘆,身體以一個跨坐的姿勢坐在了時嶼的身上。


    濃厚的酒氣和時嶼身上的氣味讓南棲有些不知所措,太...太近了。


    因為時嶼的不清醒,他用力的按著南棲的腰,兩人貼的嚴絲合縫,讓南棲有些喘不過氣。


    南棲扭捏的掙紮了起來,“你幹嘛?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耍酒瘋?”


    時嶼按住了她的後腦,“我就是瘋了。”


    他的語調中嘶啞還帶著些哽咽,南棲聽出來後就不再掙紮了。


    “你到底怎麽了...”


    兩人挨得近,時嶼的每句話都成功的讓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南棲的耳根處。


    南棲的耳朵癢癢的,有些不習慣時嶼的觸碰,但也沒有抗拒,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上,空閑的那隻手撫了撫時嶼的後背。


    “好啦,這次又是因為什麽不開心呀?可以和我說說嗎?”


    她歎氣,“老實說,我現在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但是沒有關係,你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可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會不開心?就...直白一點告訴我,好嗎?我有時候確實挺笨的,我...”


    時嶼抬手把南棲的嘴又捏成了小鴨子。


    “不可以。”


    時嶼不想告訴南棲,南棲也沒有強求,她耐心的哄著時嶼,輕聲道:“不想說就不說好了,我們現在回房間睡一覺,別的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


    “不好。”


    時嶼的頭有些疼,幹脆把下巴搭在了南棲的肩上,兩人現在呈交頸的姿勢,醉酒的時嶼不覺得有什麽,可南棲的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時嶼的聲音裏帶著些控訴,“你總把我當成小孩,你對所有的小孩子都是這麽好嗎?”


    不...


    南棲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隻有你一個,我隻會對你一個人這樣。


    但話到嘴邊,她又害怕時嶼明天一早會記起現在的事,那自己這句話不就成了告白嗎?


    南棲覺得自己還挺被動的,她這個性格看似外向,可也很難做出主動告白的事情。


    更何況是時嶼先偷親了自己,要告白也是他先開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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