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棲癟了癟嘴,正要說話,一雙冰涼的手就輕輕的把她臉上沾著的雪拂開了,她頓了下,垂下頭任由時嶼輕柔的把自己臉上的雪擦幹淨。


    徐大哥也沒什麽惡意,他說話直慣了,他三兩下快步走過來,“快站起來拍拍雪,看看身上哪裏傷到沒。”


    南棲扶著時嶼的胳膊站起了身,天色太黑了,她看不清時嶼的神情,但她能注意到那雙冰涼的手在為自己輕輕的拍著身上的雪。


    剛剛被絆倒的那一點委屈瞬間消失不見了。


    時嶼陪著自己出來,明顯沒有在公寓那住著的時候放鬆,他變得像以往一樣沉默,偶爾有人靠近他或者嚐試和他搭話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緊繃身體。


    南棲的身體總比腦子先動,為時嶼擋下試圖和他搭話的人。


    他的長相很惹眼,南棲一直知道,在海城的機場的時候就有一個穿著漂亮的女孩湊到了時嶼身邊,試圖索要聯係方式,在飛機上的時候也是,她知道空姐的眼神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瞥過來。


    可時嶼一直在睡覺,南棲能看出那名空姐的可惜,她覺得如果時嶼一旦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那個體態優雅的空姐就會在時嶼的身邊和他搭話。


    時嶼不想感受外界的東西,他或許是不知道的。


    可南棲知道。


    在時嶼給她拍著身上的積雪時,南棲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覺得我好虛榮。”


    莫名其妙的。


    她覺得,隻有她在時嶼身邊,隻有她知道時嶼的不同,她...她或許對於時嶼來說,是特殊的。


    周婕,林柯,還是機場搭訕的那個女孩,誰都想象不到這樣一個清冷沉默的人會彎下腰為她輕撫身上的雪。


    這樣不對,她不該這麽想時嶼,可心髒密密麻麻的酥癢了起來,南棲承認,自己就是個俗人。


    本以為時嶼不會對這句話有什麽反應,可在他直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認真的問她,“為什麽?”


    為什麽?


    南棲不會和時嶼說出實話,自己知道自己俗就得了,“沒什麽。”


    這次摔倒後南棲不敢大意了,徐大哥也沒有繼續和她說話讓她分心,她拽著時嶼的衣袖,認認真真的走完了回家的路。


    對於冬捕,南棲是最期待的,因為她總是從爸爸的口中聽到他說起冬捕的事情,理所當然的,南棲的眼中對冬捕有著一層濾鏡在。


    林大哥說的要早點起來,那是真的早。


    不到四點,她就被叫醒了,火炕溫暖,她臉上睡得出現了一片暈紅,整個被窩裏都是熱熱的,聽到有人柔聲在叫自己,她也隻是覺得是在做夢。


    因為她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時發現天並沒有亮,於是腦子裏草草的下定了結論。


    嗯,一定是在做夢。


    臉頰被輕輕的戳了戳,南棲一個激靈,突然睜開了眼睛。


    時嶼左手拿著一個盤子,右手拿著一雙筷子,剛才他是用筷子戳上了南棲的側臉的。


    時嶼在一片昏黑中開了口,“吃早飯,出門。”


    時嶼說了五個字就不再說了,因為他知道南棲會理解自己的意思的。


    可他想錯了,南棲不僅沒有理解,而且還在被子裏翻了個身,懶洋洋的說道:“天還沒亮,不用這麽早出門吧,再睡兩個小時好了。”


    時嶼有些無奈,他用筷子圓滑的那麵又戳了戳南棲的側臉,見她一動不動的,隻能將她的被子向下拽了拽,被子裏好不容易攢下的熱氣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南棲感覺到了冷,到底是清醒了過來。


    時嶼麵對她有些不開心的神色,輕聲道:“我們一會就要出發了,你不是想看捕魚嗎?”


    因為怕南棲繼續不開心,他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


    雪鬆嶺四麵環山,南棲想要去參加的冬捕在另外一個鎮子上,所以現在就要出發,南棲雖然滿身困意,但還是坐了起來。


    時嶼拿給自己的早餐是這裏的粘豆包,外麵的一層香甜有嚼勁,是由糯米粉做成的外皮,內裏是紅豆餡,沾著白砂糖吃起來甜甜的,南棲沒什麽胃口,隻吃了兩個。


    出了門後,冬日的冷空氣一股腦的往臉上吹,凍得南棲都不願意用力呼吸,就算身上穿的再多,她也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她搓了搓臉頰,不用時嶼主動,她就用圍巾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徐大哥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冬日裏的車經過了一晚上寒風的侵襲,有些打不著火,他在那邊熱著車南棲就與時嶼在門口等著。


    南棲昏昏欲睡,不知道自己受的這罪能不能讓自己看到想看的。


    一旁的時嶼倒是站得直,他看著不遠處的山脈出神,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明明是和自己差不多時間睡下的,怎麽現在他這麽有精神?


    她戳了戳他,“看什麽呢?現在太陽也沒出來,那些山有什麽好看的。”


    時嶼搖頭,正巧徐大哥的車也順利啟動了,三人開著車,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車子停在了厚厚的冰麵上,這時候的冬捕還沒有開始,徐大哥熱絡的下了車和圍在冰麵上的人攀談了起來。


    他們顯然是認識的,因為和徐大哥攀談的那個人轉頭看了一眼麵包車裏的兩人,此刻南棲正探頭探腦的從窗戶向外望著,他正好和南棲對上了視線。


    南棲是想要和他打個招呼的,可是對方裹得太過嚴實,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隻能笑了下,當做打招呼了。


    那人隻露出一雙眼睛,向南棲的方向點了點頭。


    這片黑土地不僅孕育出了無數人的口糧,河水裏也有著豐富的水產,南棲聽徐大哥介紹著這裏的冬捕方式,興致勃勃的,一時間忘記了車裏坐著的另一個人。


    “等一會兒我們會在冰上拿切割機切一個大口子,然後把漁網探進去,等過段時間漁網收起來,裏麵都是活蹦亂跳的大鯉子。”


    怕南棲聽不懂,他換了個稱呼,“就是你們常說的鯉魚,這些大鯉子個個都夠肥,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帶兩條魚回去給你們燉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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