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芷從小都倍受父母疼愛,未受到過父母的責打,卻不想今日父親為了一門她不願意的親事,卻動手打了他!


    她的眼淚一珠一珠的不受控製,流了出來,眼睛卻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父親。


    這時王母急忙勸阻道:“哎呀,爺啊,你為何要打女兒啊!”


    王父則氣憤說道:“我若不打,隻怕全家都被她害死了,你從小的書都是白讀了嗎?


    不明白禍從口出嗎?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還打!”


    隨後王父則大聲喊道:“來人啊,把女公子給我帶回房子,隻準送飯食,婚期之前,不準放出!”


    王含芷一聽父親要關自己,眼看仆人走近之際,立馬衝到一個陶瓷花瓶前,打碎了花瓶,迅速撿起了一塊碎片。


    然後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道:“誰敢上前?”


    一時眾人都頓在原地,不敢再靠近,而王父,王母則焦急的看女兒,也都勸阻著:“蘭芝啊,你莫要做傻事!莫做傻事啊!”


    王含芷則是眼神淩厲的看著眾人,一步一步往門口靠近,到了門口立刻轉頭衝到院子,跑出家門。


    門口的守衛亦不知原因,也未多加攔截,就這樣王含芷一個人衝到大街上,後麵則是王家的一眾仆從緊緊追趕著!


    王父王母亦跟在後方,但很快就沒了體力,隻能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不斷喊著前方的仆人:“一定要把女公子給我帶回來!帶回來!”


    王含芷一個瘦弱女子,卻在此時,為了擺脫即將為妾的命運,甩了身後追趕的一眾男人,有百步之遠。


    卻突被前方去路,幾匹騎高頭駿馬的男子堵住,被停了腳步,正是高澄一眾人回到晉陽城。


    王含芷停住後,立馬往後望了望,在看了一眼馬上的男子,眼神一時短暫交匯,但她很快通過間隙,繞了過去,繼續往城門方向奔去。


    高澄眼睛一直跟在王含芷身後,然後又看向後麵追趕上來的一眾人,便生了好奇之心。


    隨即調轉馬頭轉向城門,策馬追上正在逃跑的王含芷,靠近她後,便說道:“小娘子,我來救你!”


    於是邊策馬邊俯身,伸手去拉王含芷上馬,王含芷此時也已經累得有些跑不動了,看了看後麵追上來的一眾仆人,又看了看馬背上的少年。


    覺得他麵容清俊,濃眉秀目,應該是好人,也就伸出了手,兩人牽手之際高澄一用力,王含芷也順勢登上了馬。


    隨後高澄連揮幾鞭,迅速跑出了城門。


    而斛律光則讓舍樂趕緊跟上去,而他則下馬拉住了一個追趕的王家人,問道:“你們為何要追趕那位女郎?”


    那仆人跑得極累,被斛律光扯住,一時氣喘籲籲說道:“那是...那是我們家的....女公子,她要....逃婚,當然得追....追回來啊!”


    斛律光則再細問了幾句,才知道那個女子就是高澄此次回來要新娶的妾室,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高澄與王含芷騎馬,甩遠了王家追趕出來的眾人,才放慢慢收了馬的速度,此時二人仍舊騎著馬,沿著汾水河畔慢慢往前。


    王含芷見後麵追人已經看不到了,便說道:“謝謝郎君相救,可以放我下馬了!”


    高澄聽後,便拉緊韁繩,停了下來,而後自己先行下馬,然後舉起手示意王含芷搭著她下馬。


    王含芷看著他的手,在看了看麵前這個英俊少年,也就伸出手搭在他臂膀上下了馬。


    此時高澄牽著馬一邊走,一邊問道:“那些人,為何要追小娘子你呀?”


    王含芷一邊走,一邊回道:“他們要逼迫我!”


    高澄則有些嚴肅,繼續問道:“逼迫,逼迫什麽?”心裏無非想的是逼良為娼之類。


    王含芷則說道:“是我的父母逼迫我,逼迫我去給別人做妾!”


    高澄此時覺得有些巧合,立馬問道:“敢問小娘子芳名!”


    王含芷此時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於是說道:“小女姓王,名含芷,字蘭芝。不知郎君名諱!”


    高澄此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王含芷則一臉疑惑又問道:“郎君,你笑什麽?”


    高澄笑得有些控製不住,便往繞到馬的另外一側,想背著王含芷,控製自己不要再繼續笑下去。


    王含芷越發奇怪,跟著他繞了過來繼續追問:“郎君,你到底笑什麽?”,見他如此天性,亦開始有些想跟著笑。


    高澄此時才一邊抽笑一邊說道:“小娘子,你可知道,哈哈哈,你可知道,我是,哈哈,我是誰嗎?”


    王含芷便說道:“我自是不知道,才問郎君名諱的!”


    高澄則開始收緊笑容,慢慢平靜下來後才說道:“我便是渤海王世子,高澄,高子惠!”


    王含芷先是一臉驚愕,然後又覺得十分尷尬。


    卻見高澄還時不時的抽笑,一時卻也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發笑。


    而後高澄便在河岸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轉過頭對王含芷說道:“你若還要逃婚啊,我的馬可以送給你!不過,你身上帶了銀錢沒?而且,你就自己一個人嗎?不怕土匪山賊?”


    此時高澄才看開始細細看向眼前的女子,也覺得王含芷身形窈窕,美顏若玉,又因如此緣分,不禁有了幾分心動。


    他十二歲就娶了王仲華,兩人一直有名無實,亦對她如自己的妹妹一般對待,並未生出任何男女之情。


    而娶的妾室宋氏,也是自己父親隨意安排給自己,都是為了滿足同房之需,也並未對她有任何情愫。


    昔日對鄭大車,他的確被其美貌所吸引,第一次萌生了男女之欲,但多的,是欲,少的是情,而後這份情欲早已被自己強行壓製,如今已是消失殆盡,早已能平靜對待。


    唯有秦姝,即便他們年幼相識,那時候雖是懵懂不知,如今更是長久別離,但心裏卻一直對她有著一種深切眷戀,待到夜深人靜,也總會想起她。


    但那份眷戀卻又不似如今,對眼前之人這種心動。


    王含芷矗立在馬側,看到高澄看自己的眼神,開始有些羞澀。


    而聽了高澄的話,她又開始思考,自己雖趁機跑了出來,可未來到底該怎麽辦,她自己也不知道,又顯得有些迷茫。


    高澄見了她的局促,開始轉頭麵對汾水,等待著她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舍樂跟了上來,大聲喊著:“世子,世子!”


    高澄見舍樂來了,便也就站起身子,待舍樂下馬走近就問道:“舍樂,你身上有銀錢嗎?”


    舍樂嗯了一聲,然後高澄又麵向王含芷說道:“那王娘子,我這護衛身上有些銀錢,可以先護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你是想去哪裏?”


    舍樂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愣愣的看著他們兩個。


    王含芷低著頭,仍舊思索著,不知道該怎麽說!


    其實她見了高澄如此,心裏亦生了些許好感,可是卻也讓她有些尷尬!


    再加之自己也是一時衝動跑出來,根本沒有想到要去哪裏。


    高澄看出了他的猶豫,便就走近了王含芷,滿含深情的望著她,輕輕說了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同時把手又伸到王含芷的麵前。


    王含芷一時看向高澄,有一絲驚,又有一絲喜,是高澄在問,是否願意回去,選擇嫁給他!


    卻讓她更加矛盾,明明她是那麽的不願意為妾,可看著眼前這個清俊少年,妖顏如玉。


    而他看向自己的神情亦似能將人裹挾,不禁心跳動的更加厲害。


    舍樂則呆呆的站在一旁,直愣愣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在心裏暗自打著賭,女子會不會回應世子。


    王含芷終於將手慢慢抬起,搭到高澄手上,輕輕的接了下句:“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高澄隨即轉喜,隨後拖著王含芷上了馬,自己則與她同騎,慢慢往晉陽城走去。


    王含芷想不到,之前還那麽信誓旦旦的不嫁為妾,如今卻對高澄一見鍾情,亦感歎上天對於她與高澄的這邊緣分安排。


    一路上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亦有些含羞。


    高澄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羞澀之態,一時抿嘴,輕輕笑著,亦感歎著彼此的緣分!


    回到晉陽城後,高澄先是親自送她回了王家,王父王母見了女兒能回來自是十分驚喜,更不曾想送她回來的就是渤海王世子高澄。


    見女兒如今願嫁,而高澄亦是一表人才,也就欣喜這門親事安排,不再有其他顧慮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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