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早,高歡整備的大軍,早已集結在城外。先鋒部隊的士兵們,鎧甲著於紅袍外衣裏麵,假扮成送親儀仗,以圖掩人耳目,隊伍中那輛馬車裏,是婢女假扮的新娘。


    昭君及高澄、高洋等一行家眷在城外,為高歡餞行。


    昭君身姿端莊,她舉起酒盞,遞向高歡並說道:“願大王旗開得勝,早日歸家!”


    高歡豪邁地接過酒盞,一飲而盡,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笑著說道:“夫人放心!不過山胡草寇,不足為慮,為夫很快便會回來!”


    接著,他轉向高澄,眼神中帶著期許說道:“我走以後,丞相府諸事都交給你了,可不要令為父失望!”


    高澄鄭重地點頭答道:“父親您放心!”


    隨後,高歡矯健地騎上馬,用力轉動韁繩,那匹馬發出一聲長嘶。高歡騎到大軍右前方大聲說道:“出發!”,而後大軍浩浩蕩蕩地前行,馬蹄聲如雷,漸行漸遠,隻留下一片飛揚的塵沙。


    高澄停留原地,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漸漸模糊。


    他轉過身,見母親已經上了馬車。便走近,對婁昭君說道:“阿娘,我想...”


    昭君拉著車簾,看著高澄,她知道高澄的心思,便就說道:“你去吧,別回家晚了!”


    高洋騎在馬背上,一臉好奇地看著母親與大哥私語,聽到了這句便喊道:“大哥,你要去哪裏?我也要去!”


    高澄看了一眼高洋,隻見他鼻涕拉灑,滿臉憨態。不禁生了幾分嫌棄之色,然後大聲說道:“春日遲遲,卉木萋萋。下一句是什麽?你答上來我便帶你!”


    高洋摸著腦袋,楞在那裏,嘴裏發問道:“啊?”


    高澄無奈地搖搖頭,騎上馬,拉著韁繩,一邊用腳輕輕踢動馬腹往城郊遠處走去,一邊對高洋說道:“答不上來吧?還是先回去找杜老師請教吧!我就不等你了!”


    隨即隻帶了舍樂揚鞭策馬而去,又是揚起一陣塵沙。


    舍樂騎著馬緊緊跟著高澄,擔憂地說道:“世子,這高王剛走,您就這般偷閑!就不怕高王回來責怪?”


    高澄卻滿不在乎地笑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這是自古的道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我也是許久沒出來逛逛了,都快悶得發黴了,趁著出府之際,還不能看看這大地複春之色嗎?”


    到了汾水邊,晨光印著汾水,波光閃爍。幾名婦人正在河邊浣洗衣物,她們的笑聲清脆悠遠,如銀鈴般回蕩在空中。這時其中一女子收起了木盆,便坐在一旁唱起了詩經中的汾沮洳。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


    彼其之子,美無度。


    美無度,殊異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


    彼其之子,美如英。


    美如英,殊異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


    彼其之子,美如玉。


    美如玉,殊異乎公”


    高澄笑著對舍樂說道:“誒,聽,彼其之子,美無度、美如英、美如玉!唱給你聽呢!想必是那姑娘看上你了!”


    舍樂回道:“這美無度、美如英、美如玉也就隻有你,我不過你的跟班跑腿,你想自比,用不著拿我取笑!”


    這時那些女人也發現了他們兩個男子,都開始哄笑起那唱歌的女子。高澄也笑了一笑,帶著幾分少年清澈。隨即揚了馬鞭,架著馬離去。


    回到霸府後,高澄按例查看了該批示的文書。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專注的臉龐,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直到半夜,他才感疲憊,便回到後府準備休息。


    可當洗漱完畢,躺到床上後,卻是孤枕難眠!自從前些日子做了一夢,自己便會幻想其中男女之事!可自己的正妻也才十歲,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小孩子,對她沒有一絲幻想。


    反倒是自己的庶母,鄭大車的身影總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


    他每次想到這裏,都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片黑澤之中,明知這些想法大逆不道,有時候還怪自己齷齪不堪,可到了夜裏仍舊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嘴裏不由得念道:“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豈不爾思?畏子不敢....畏子不敢!有何不敢?”


    想到父親正好出征在外,這便正是機會,他的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團火,那火焰越燒越旺,將他的理智漸漸吞噬。


    而後他翻身而起,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呼吸的一起一伏愈發明顯,邪念與理智在他的腦海中激烈交鋒。他再次重複說道:“有何不敢?”


    然後毅然起身下床,從衣架上取出裹衫披上,便偷偷往鄭氏房間走去。


    早春的夜格外安靜,又臨近十五,月色格外皎潔明亮。不用燈籠也能看清前路,他躲過層層守衛,腳步輕盈而又謹慎。


    直接來到鄭氏的房門之前,因是女子後宅,侍衛也隻是允許在後宅之外巡邏守衛,門口並無障礙。


    高澄推動房門,裏麵卻上了門栓,根本推不動。


    他的心猛地一沉,但並沒有就此死心。而是來到一側窗戶之處,手輕輕撬動窗子,那輕微的“嘎吱”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真就打開了!他一時驚喜,隨後快速翻身進入。


    屋內的燈火並沒有全部熄滅,昏黃的燈光映印著他的影子在牆上,顯得格外顯眼。高澄緩緩靠近鄭氏臥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心跳如雷。隻見她早已側臥而眠,那身姿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高澄慢慢湊近,他伸出頭聞著鄭氏發絲的香味,讓他更加沉醉。而後緩緩靠近她的臉頰,他的呼吸急促而熾熱,此時鄭氏也被高澄急促的呼吸所驚醒,猛然睜眼,看見世子正在自己麵前!


    一時險些叫出了聲音,高澄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鄭氏一臉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先是恐懼,然後便是疑惑。


    高澄此時也非常緊張,他害怕她叫喊出來,引來側房的奴婢與外麵的守衛!


    連忙小聲的說道:“鄭娘,子惠,子惠隻是想你!想...”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緊張與欲望交織的產物。


    三月的夜裏仍舊寒冷徹骨,可是高澄的額頭早已布滿汗珠。


    鄭氏見著他的神情,比自己還要緊張,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反而用手拔下高澄的捂著自己嘴巴的手。


    高澄也就收了手,退到一旁,此時已不再剛才那般是“有何不敢”,反而顯得畏手畏腳。


    鄭氏溫柔說道:“世子這麽晚到我房裏,是因想我?”她的聲音輕柔嫵媚。


    她抬眉看著高澄,見他身姿修長,麵容清俊,此時雖是滿額汗珠,反而讓人有些心神蕩漾!


    鄭氏當然明白高澄大半夜潛入自己房間所為何事!但她一向也好感於高澄,此時再見高澄的樣子,雖然知道有違倫常,可也不免犯了春心!


    高澄見她如此溫柔,便覺她不會拒絕,於是又快步走近,直接跪到床沿上,握著鄭大車的手說道:“子惠還未通曉男女之事,見鄭娘你美若天仙,心裏想與鄭娘試一試,求鄭娘幫我!”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祈求,那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欲望。


    鄭氏見著他的模樣,也是心跳不已,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般因情欲緊張的感覺!


    高澄渴求的望著鄭大車,她亦是壓不住內心的悸動。而後用手摸著高澄的臉頰,表示情願。


    高澄隨即湊近了她,嚐試著親吻!但卻是格外生澀,反而是靠鄭氏慢慢引動,他才漸得要領,兩人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交織在一起,雖然每一步都是生澀僵硬,好在鄭氏一步一步引導,方才成事!


    高澄在真正體驗一番雲雨之後,才覺自己不枉人間!一時趴在鄭大車身旁,不肯就此離去!鄭氏輕輕撫摸著高澄的頭發,說道:“沒想到世子竟是如此膽大!”


    高澄則輕聲說道:“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如今我算是知道,紂王幽王為何因妲己褒姒而亡國了!這男女之間還有這般情趣,這些日子一想到你的音容,我便會自問有何不敢!”


    鄭氏一笑,然後又顯得有些憂慮:“世子,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怕明日奴婢們撞見,縱然不亡國,隻怕生亡人!”


    高澄卻一直不舍,又纏著鄭氏一連再試了幾次,漸入佳境!一直耗到寅時,才偷偷返回自己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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