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隨著綠荷一起趕到榮慶堂的時候外麵已經圍了很多人。“來了,”賈璞從裏麵出來拉過林黛玉的手,“老太太醒了,但怕是不好了,她剛才一直在喊著嶽母的名字!你進去看看!”


    “嗯!”林黛玉聽完賈璞的話腿心咯噔一下子然後腿有些發軟,她沒有意識的隨著賈璞進了賈母的房間。


    “老太太,”鴛鴦紅著眼眶在賈母耳邊道,“林姑娘來了!”


    “玉兒......”賈母的眼睛沒有睜開嘴巴低喃著,過了一會兒好像又喃著:“敏兒.....”


    鴛鴦將位置讓開之後林黛玉趕緊坐到床前的小凳子上前拉住賈母的手,此時賈母的手冰涼好似沒有溫度一樣,也不像往常那邊有力量回握住林黛玉的手。賈赦和賈政兄弟倆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在一旁坐著。邢夫人和趙氏則是和其他人一起在旁收拾著裝老的衣服。


    “老太太......”林黛玉話剛出口眼淚就跟著流了下來,幼時上京的的場景曆曆在目。她用力的握住賈母的手,似是希望她也能像以往那樣回握或是輕拍安撫自己。“老太太......”


    連著喊了幾聲賈母好似聽見了一般她睜開渾濁的眼睛可卻沒有看向林黛玉而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正上方,“國公爺......”


    賈政和賈赦聽見這句清晰的話兄弟倆齊齊的紅了眼眶。“去將那畜生帶來!”過了一會兒賈政對同樣守在一旁的賈蘭道,“跟他說老太太快不行了!”賈蘭聽完施了一禮快速往外跑去。


    不大一會兒,已經收拾過了的賈寶玉被賈蘭帶了進來,賈璞上前去將林黛玉從凳子上扶了起來。


    賈寶玉看著在床上奄奄一息即將撒手人寰的賈母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賈母好似不會老,永遠笑嘻嘻的在家等著他為他遮風擋雨。“老太太!”賈寶玉撲了上去,生生跪在跪地上然後用手去拉賈母的手。“老太太!”賈母沒有回應賈寶玉不敢置信的大叫道:“老太太,我是寶玉!”


    即便他平時再混賬不堪,可如今他的悲鳴卻依舊讓人動容。“國公爺!”賈母突然喊了一聲,然後再無聲響。


    “老太太......”風光享受了一輩子的超品國公夫人賈母的人生落下了帷幕。


    皇宮裏,聽到宗人府報來的消息宣曆帝愣了一下,然後讓他們按規矩辦。“這老太太走得真是時候啊!”在宗人府的人退下之後宣曆帝同李滿說,“守初鋒芒太過剛好避一避。”


    李滿微怔片刻後同宣曆帝小道:“要不說這小子頭上有魁星照著!這兩天丁憂的折子估計就會送上來。”


    賈赦雖被降爵了,但是賈母還是能按照國公夫人的品級來辦喪禮。報喪的隊伍一出去很快就有人上門來吊唁,賈赦賈璞等孝子賢孫也跟著忙碌起來。


    “你們奶奶怎麽樣了?”賈璞趁著空檔的時間問剛從林宅回來的林豐。林黛玉在賈母去世的那個瞬間跟著暈倒了,太醫過來看了一下說是悲傷過度。


    林豐行了禮後同賈璞道:“奶奶這會兒沒什麽大礙了,她說將哥兒和姐兒安排好後就過來!”


    “倒是不必急於一時!”賈璞將腦袋上的孝帽拿了下來,“這幾日讓紫鵑辛苦一下!”林豐連道都是應該的。


    正說著賈璉過來說,“老三前麵說李大人過來了!”賈璞聽了趕緊跟著賈璉過去。


    上完香後賈璞將李滿帶到一處清淨的地方,“大人!”


    “節哀!”李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陛下說你家老太太走得正是時候剛好讓你避避鋒芒,”他盯著賈璞道,“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多謝大人走這一遭,我本就想著晚些時候就將丁憂的折子送上去!”賈璞誠懇的同李滿說著。


    “你清楚就好,”李滿歎了一口氣,“陛下想來不會奪情的!”


    賈璞笑著給李滿斟了一杯茶,“剛好我休息休息!”李滿見賈璞的表情不似作假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賈璞會又有怨言。


    賈赦在李滿走之後趕緊過來問賈璞李滿有沒有帶來消息,聽見說皇帝可能不會奪情那臉色比賈母剛閉眼時還難看。“父親,”賈璞好笑的同他說,“我最近鋒芒太過,緩一緩可能會比較好!”


    賈赦冷哼一聲,“反正你別將家敗了就行了,我大孫得錦衣玉食的長大!”說完見賈璞還擋著路氣憤的用肩膀給撞到一邊去。


    平兒出去買菜回來同王熙鳳說:“主子,聽說老太太沒了?”


    王熙鳳邊扒拉算盤邊問,“哪個老太太沒了?”


    平兒將東西交給一旁的小丫鬟上前無奈道:“還能是哪個老太太,原先府裏的老太太!聽說昨兒沒了。”


    王熙鳳原本還笑著扒拉算盤,聽平兒說完直接愣了隨即掉下了眼淚:“好好的怎麽沒了,年前鴛鴦送東西過來不還說挺好的!”賈母自王熙鳳搬出去之後不時還會讓鴛鴦去給她送點兒東西怕她一個人在外頭不好過。不管與別人如何,王熙鳳嫁入賈府之後同賈母是有感情的。


    “說是病了些日子了!”平兒見狀也跟著紅了眼眶。“咱住得遠沒聽說,說是先前寶二爺又鬧了一出老太太急壞了就病了!”


    王熙鳳沒了算賬的心情,坐在羅漢床帶呆呆的愣了半晌,“平兒,你說我去送送老太太如何?”


    “主子?”平兒嚇了一跳,“那邊怕是不願意!”她見王熙鳳那樣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不先去問下三奶奶?”


    賈璞將前來吊唁的同僚送出門回來正巧林黛玉換好孝服過來。“好點兒了嗎?”他趕緊上前,“不是說別著急過來這會兒也沒什麽事情!”


    林黛玉同賈璞說自己已經沒什麽大礙後,“你現在有事嗎?見到璉二哥了嗎?”


    “有事啊?”賈璞說著讓小廝去將賈璉喚來然後同林黛玉到一旁的房間去。


    “鳳姐姐說想來送老太太一程!”林黛玉等賈璉到的時候將平兒說的話同二人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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