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鍾準時醒了,賈璞起來的時候林黛玉主仆仨剛收拾利索,“喲,三爺醒了啊!”紫鵑見賈璞站在屋裏頭伸懶腰。“我去準備水。”


    林黛玉沒搭理他,徑自去將窗戶打開,“別靠近我,你餿了!”見賈璞笑著朝自己走來,林黛玉立馬出聲讓他止步。


    賈璞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哎呦,對不住,對不住......”,帶有愧色的對林黛玉說,“我昨兒喝多是不是鬧著你了?”


    林黛玉剛要說話,雪雁推門進來,“三爺,水好了。”賈璞聽罷趕緊抬腳往淨室去。


    賈政罷官在家無事,就想著考教賈寶玉和賈蘭的功課,一番問答下來,賈蘭的水平讓他很是滿意,再想他馬上要下場了,更是滿意,勉勵了幾句就讓他走了。“你個孽障,”說著就拿起來書架上的雞毛撣子把賈寶玉嚇得往旁邊一躲,“至今四書都沒有讀通,你作為叔叔的還不如一個蘭兒,你羞也不羞!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外麵的小廝聽見屋裏頭有瓷器碎落的聲音,還有賈政的怒罵聲和賈寶玉的哀嚎聲,趕緊跑去跟王夫人和賈母求救。“你個畜生啊,你瞧瞧全府上下,哪個像你這般,你還敢躲......就你這般我還不如打死省得丟人......”


    “老爺,老爺......”王夫人見小廝前來求救趕緊扔下手中的事直奔賈政的書房。在王夫人的一哭二鬧下,賈寶玉被抬回了怡紅院。


    “都是你們慣的啊,”賈政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他還能有何出息,蘭兒都要下場了,他還沒讀通四書?”


    王夫人不敢說話,隻在那跟著低頭歎氣。“我原也指望著他能夠出息,可老爺,我們就剩這麽個兒子了,要是珠兒還在你就是打死了我也不攔著......”王夫人哭著說。


    賈政見她鬢角的白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隻坐那長歎。“大老爺勢必要分家的。”


    “老爺,老爺,”王夫人上前抓住他的小臂,“不能分家啊,分家了娘娘在宮裏頭可怎麽辦?還有寶玉和剛出生的桂兒啊。”王夫人抽泣著,“老爺,你再去跟老太太說說,千萬不能分家啊!”


    “唉!我現在無官無職,”賈政悔恨的說,“大兄是不懼的,想來他也是不懼老太太的。”


    “娘娘,我去宮裏跟娘娘說,”王夫人恨恨的說,“讓娘娘跟老太太說。”


    “愚蠢,”賈政斥了她一句,“娘娘怎麽能管娘家的事兒,到時候讓外人知道她在宮中還能有好。再看看吧,再看看吧。”賈政將身子靠在柱子上,“將你屋裏的彩雲盡快給環哥兒送過去。”


    王夫人沒說話,賈政睨了她一眼,“我不管你怎麽想的,現在環哥兒是咱們二房的臉麵,對我也有大用處,”見王夫人還不吱聲,“你要是為了寶玉好,就將這個事兒盡快辦妥。”


    林宅裏,賈璞邊用早飯邊偷偷看林黛玉,“沒睡好吧,一會兒我走了你再補個覺。”說著夾了一個小包子到林黛玉的碟子裏。


    “你昨晚去哪兒了?”林黛玉低頭喝著粥,沒去吃那個包子,麵無表情的問。


    “咳咳咳,我,”賈璞被自己口中的包子嗆了一下,“我,”想著自己昨天晚上去的地方,看了眼沒抬頭依舊在喝粥的林黛玉,感覺自己汗都要下來了。“我那什麽,我去了百花樓。”說到後麵聲音都弱了,然後小心的看著林黛玉。


    “哦!”林黛玉簡單的說了一句,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湯匙。


    賈璞趕緊抓住她的手,“我什麽都沒幹,真的,”怕林黛玉不信,“我這都是第一次去,我什麽都沒幹,我就喝酒吃東西了!”


    林黛玉見他那副模樣,挑了下眉,“哼,”將他的手從自己手上拿開,“以後身上再有別人的味道不要進我屋!”然後就起身離開。


    賈璞還想追上去解釋,可看了眼時間,“林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幹,我還是清白的!”他衝著裏屋喊道,“我先去上值了!”


    紫鵑進來收拾的時候,見林黛玉邊看書邊笑,“三爺還以為奶奶真惱了呢!嗬嗬,走的時候嚇得直擦汗。”


    賈璞因為戰功升職,詹士府裏都是一步步辛苦熬上來的文官,對於他這樣的空降官很是不服。覺得他就是運氣好外加出身勳貴,賈璞沒有理會那些比自己年紀大但是職位比自己小的官員在那拿聲拿調,在自己的座位上將自己手頭的工作展開進行一天的安排。


    午間休息的時候,沒有人問他要不要一同用飯。賈璞看著那三三兩兩一起走的人,無奈的搖頭苦笑,“我就知道你準得被排擠,怎麽,是不是沒有人一起吃飯?”陸平提著一個食盒進來,“嘿嘿,我也被排擠了,來,一起吃吧!”陸平打開食盒,“兵部那些人也都是沒見識的,等小爺哪天立個大功的他們抱腳拇指都來不及。”


    “飯不錯!”賈璞看了眼菜色沒搭理他的嘮叨,收起自己的文案,“哪家酒樓的?”


    “什麽酒樓,我家廚子做的,”陸平嘚瑟的看著正大快朵頤的賈璞,“怎麽樣味道?是不是不錯,我跟你說這可是皇後娘娘賞的廚子,以前在宮裏頭顛大勺的。”


    賈璞邊吃邊點頭,“確實不錯,哪天能不能把我家那個廚娘送你家學習一下?做來做去就那幾道菜,”賈璞給自己又拿了個饅頭,“這饅頭也蒸得不錯!”


    “那你答應我個事兒!”陸平趁機提出要求,賈璞嚇得直接要把飯從嘴裏吐出來,被陸平死死的捂住嘴,“小事,小事。”


    “我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賈璞哀歎了一口氣,“你說說我聽聽,我一個庶子能為你辦什麽事兒?陸大公子!”


    陸平瞧了瞧四周,“嘿嘿,你可別小瞧自己,什麽庶子不庶子的,老子覺得你就是這個,”說著朝賈璞豎起了個大拇哥,“你陪我一起去趟杭州行不行?”見賈璞要說話,“你千萬別說不,我看見李先生我就小腿肚抽筋。”陸平苦著一張臉說。


    “就這?”賈璞懷疑的看著他,“就真的單純見一下李清河?”


    陸平點頭如搗蒜,“嗯嗯,就送一封信!”看了眼四周,“秦王說你學富五車腹有經綸,李先生肯定願意跟你多說兩句。”


    賈璞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自從西北回來,他經常和陸平恒毅一起出現,這條船是上定了。他現在太苦惱了,為什麽書上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描寫,沒有上帝視角,他太害怕了好嗎!這比抄家還恐怖,抄家還有活的可能,這種奪嫡之戰,一個沒奪好自己就是在掘墳啊。


    薛寶釵看著被打的賈寶玉無奈的搖了搖頭,讓襲人和麝月去照顧他。“老爺現下回府了,你再不好好讀書,以後這打有得是。”襲人給他抹著化瘀膏一邊勸他,“連我們都討不著好。”


    “你也變了,”賈寶玉不耐煩的對梳著婦人發髻的襲人嚷道,“不讀書科舉就該死嗎?”說著還將自己脖子上的玉拽下來扔到地上。


    “哎呦,我的爺!”花襲人緊張的撿起那玉,“我何時有那個意思,我意思是你好歹應付一下老爺!”


    賈寶玉不吭聲默默地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幅賈惜春送給自己的遊大觀園圖,突然笑了起來。“麝月,準備筆墨。”


    “哎呦,這還有傷呢,雖說讀書也急在這一時啊,”花襲人以為賈寶玉聽見了自己的話,但還是擔心他身上的傷,“明兒再讀也是一樣的。”


    “你懂什麽呀!”賈寶玉笑著說,“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讀書寫字了。”見麝月已經將筆墨準備好,賈寶玉就將人趕了出去。


    “花姨娘,你這是說了什麽,讓二爺突然這麽著急讀書?”麝月好奇的問著,“先前被打得比這還厲害都沒見這樣。”


    花襲人搖頭,“許是自己想開了,麝月我們姐妹這麽多年,你還是要這樣嗎?”花襲人幽怨的說著,自從自己成了賈寶玉屋裏的姨娘,麝月等人每次說話都不離“姨娘”二字讓自己不是很舒服。


    看著麝月離去的背影,花襲人將眶中的眼淚生生給逼了回去,挺起腰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是啊!這就是自己選的路。”


    薛寶釵聽著麝月說賈寶玉將自己關在書房讀書,愣了一下。“你們好好伺候,別惹二爺不高興,他要讀書就隨他吧!”薛寶釵笑著說,拿起一旁的撥浪鼓對著賈桂搖了起來,“桂兒,看這兒,看這兒.....”


    賈璞對於李清河此人隻是聽聞過,見陸平和恒毅屢次提及,下了值之後就去將與李清河相關的一些文檔給找了出來,他覺得陸平特意跑一趟杭州絕不是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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