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改變軌跡了吧!”賈迎春已經成婚三個月了,在丁家用完晚飯之後回府的路上賈璞騎在馬上低喃,賈迎春的幸福是肉眼可見的,整個人比起在賈府多了一絲鮮活之氣。丁家父母不在京中居住,辦完婚禮沒多久就回了江蘇。賈迎春不善庶務,可在戶部就職的丁成打理一座兩進的小宅子那是綽綽有餘。閑時還能與同樣愛好棋藝的丁成下兩盤。


    “怎麽回事,亂哄哄的?”回到夕止院賈璞看當初賈赦送的兩個丫鬟綠荷和連翹在收拾亂糟糟的院子。


    兩個丫鬟一見主子回來了好似見到了主心骨,“三爺回來了,”綠荷將倒在地上的花盆扶正,“寶二爺的玉丟了,二太太在整個府裏翻找。剛在咱們院裏找完。”


    賈璞皺著眉還沒說話,“寶二爺從來都沒來過咱們夕止院,那玉丟了跟咱有什麽關係,這還是三爺親手種的。”連翹看著倒在地上的芙蓉花氣憤的說著。


    “行了,”賈璞出聲阻止道,“先收拾!”然後直接回自己的屋裏。剩下綠荷和連翹繼續在院子裏抱怨。


    賈寶玉的玉丟了,賈母和二房傾盡全力在府裏府外尋找,不過賈璞沒上心還是該幹啥就幹啥,但這日在上值的時候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一下值就出了宮。


    “去看看什麽事?”賈璞剛進府就見有大內的太監被賈璉送出去,吩咐一旁的王山去打聽順道去告訴賈璉自己在他的書房等他。


    聽賈璉說賈元春讓自己的貼身太監過來告訴賈母和二房成全“金玉良緣”。賈璞直接從凳子上坐起來,“那林姐姐怎麽辦?”賈璞第一反應就是,林黛玉真的要抑鬱而終。再想起紅樓世界裏賈寶玉和薛寶釵成親的時候林黛玉的慘狀,賈璞的心都跟著一揪,難道賈府注定要倒?


    賈璉搖了搖頭,“老太太很生氣,可是沒辦法,據說是二太太進宮的時候讓娘娘請陛下賜婚,不知道為什麽沒成,娘娘就讓她身邊的太監來說了。”


    “這個蠢婦!”賈璞不禁罵到,在賈璉的訝異中發現自己失言了,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這下林姑父的棺材板估計都壓不住了。”


    賈璉聽罷也有些羞愧,當時林家的家產自己是沾手的,如果林黛玉和賈寶玉成親了那還行,可現在把人家產用盡還把人拋棄了,這相當於吃絕戶啊!


    賈璞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院子,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看來還是要化為虛無。“三爺,寶二爺玉丟了之後就有點兒恍惚,二太太就想著給寶二爺衝衝喜,這會兒已經和薛家的在榮禧堂看日子了。”王山將自己打聽回來的消息跟賈璞匯報。


    好像是有這麽個情節,賈璞使勁的回憶著自己看的書。


    據綠荷和連翹去打聽回來的消息,林黛玉得知寶玉要和薛寶釵結婚直接昏了過去。這兩日還將自己所寫詩稿全給燒了。賈璞聽不下去了,揮了揮手讓她們出去自己在屋裏來回轉悠著走,走了一會兒突然往外跑。


    再回來的時候後麵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年輕太醫。“怎麽樣了?”賈璞敲了半天的瀟湘館的門雪雁過來開門。


    雪雁的眼睛有點兒紅腫,看是穿著官服的賈璞有點兒局促,正要說話的時候紫鵑從裏麵出來。“三爺!”紫鵑驚喜的喊到,回到京城之後,林黛玉和賈寶玉的感情比之前更好,而且自己試探過更是覺得賈寶玉最後肯定是跟了林黛玉的,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最近林黛玉焚燒詩稿明顯是存了死誌,她如何勸林黛玉都不肯好好吃藥。


    這麽些年賈璞很少到瀟湘館來,隻是經常讓人送東西過來。這會兒過來,見後麵還跟著太醫,紫鵑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和林黛玉偷聽林如海和賈璞的對話,“三爺,快進來!”紫鵑驚喜萬分,最近大家都在忙賈寶玉的事情,根本沒有人管林黛玉,賈母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來了兩趟就沒再來了,隻是打發別人來看看。


    賈璞點了點頭,“林姐姐怎麽樣了?”


    紫鵑的雙眼瞬間蓄滿了淚水,不過強忍著給憋回去了,傷心的搖了搖頭。賈璞快步走向林黛玉的房間。她雙眼失神的躺在床上,原本就瘦弱這會兒更顯枯槁,好似隨時會如一陣風一樣離開。賈璞的內心有一股火,“林姐姐,林姐姐......”


    叫了兩聲林黛玉才有了回應,眨了眨眼睛,“璞哥兒?”


    賈璞看她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再想起她的結局。“你們都先出去。”


    “三爺,”紫鵑遲疑了一下,不過看賈璞的臉色還是和太醫一起先掩門出去了。


    “林黛玉,你在幹什麽?”賈璞大吼了一下,把門外的紫鵑和雪雁都給嚇了一跳,想要進去又不敢,躺著的林黛玉也被如鍾的聲音給驚了一下,“你這副樣子是要給誰看啊,”賈璞不管不顧的將她從床上架了起來,還將鏡子擺放在她眼前,“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為了不值得的人要搭上自己嗎?姑父、姑母將你視若珍寶,你是這樣報答他們的嗎?”


    原本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嘲諷的笑了的林黛玉在聽到賈璞說起自己的父母,眼淚撲撲的掉,“姑父生前為你憂心忡忡,這麽多年你都沒有祭拜過他,你就要這副樣子去見他嗎?嗯?你是幹幹淨淨的走了,可管過他墳前枯草幾何?”屋外的紫鵑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從來沒見過賈璞這樣的人,生怕她一會兒再把林黛玉罵死了,進來的時候林黛玉的不再是無聲的落淚,嗚嗚咽咽的哭著。


    紫鵑心疼得抱著她,正要說賈璞兩句,“能哭說明你還有良心,再過幾天就是姑父的祭日,你隨我去林宅祭拜。”林黛玉哭的滿麵潮紅相比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些鮮活之氣,見她停止了哭泣看向自己,“姑父生前怕你受委屈,做了諸多安排,以後你會知道的!林忠也是你們林家的管家在京中購置了宅子,還將姑父姑母的牌位供在那日日祭拜。”林黛玉和紫鵑瞪大了雙眼看著他,“這些事到時候我再跟你說,讓張太醫先給你看看。”


    張太醫把了脈之後又問了些問題,然後寫了方子,“先按照這個方子吃七副,吃完我再來!”賈璞一聽高興的點頭,在送他出去的時候讓王山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封,“賈大人,你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手法很好!”張太醫對剛才賈璞的行為表示讚賞。


    “不得已而為之,您慢走!王山,張太醫回去。”將人送走之後,賈璞鬆了口氣。


    紫鵑讓雪雁打了水給林黛玉擦洗了一下,“我餓了!”在紫鵑將頭發也給她重新梳洗之後林黛玉拽住紫鵑說。


    “好,好,我馬上去給姑娘弄吃的。”紫鵑喜極而泣,正要出去的時候見賈璞回來,“三爺。”


    “先弄碗粥,清淡一點。”賈璞吩咐到,“有什麽需要的,就去夕止院找綠荷她們。”


    紫鵑出去之後房間裏就剩林黛玉和他兩人,賈璞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林黛玉白了他一眼,“坐吧。”林黛玉虛弱的說著。


    見林黛玉如往常那般,賈璞反倒不知所措,剛坐下又站了起來,“我,那個,我還有事,你這兩日好好養著,到時候我來接你!”說完就直接奪門而去。賈璞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樣緊張。


    賈璞沒有回夕止院而是去了東路院。“什麽?”賈赦聽完他的話瞪大了雙眼到嘴的酒都喝不下去又吐了出來,“你要娶林丫頭。”


    “求父親去和老太太提親。”賈璞撩起衣擺跪下磕了個頭,“姑父,對我有半師之恩,我不能讓林姐姐這般被欺負!”


    賈赦在聽說賈寶玉要娶薛寶釵的時候,也是有些不滿,可不關自己的事兒也就不在意了。四王八公有很多人看上了賈璞一直在旁敲側擊的打聽,他正想著通過賈璞再結一門好親。“林丫頭可是什麽都沒了......”賈赦想著以賈璞的精明肯定不會如此糊塗。


    “兒子從未想著靠女人奔前程,”賈璞起身給賈赦倒了杯酒,“還請父親成全,也請父親看在姑父、姑母的份上救一救她。”


    賈赦未想賈璞會說出這話,愣了愣,稍微失神。半晌,“你先回去!”


    賈璞抬頭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將要迎娶林黛玉!


    賈母在炕沿邊坐著,手拿著剪子將蠟燭的燈芯剪掉一節讓它燃得更好。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個荷包,那個荷包已經很舊但依舊能看出針線粗糙,那是賈敏學習女工時給自己做的第一個荷包,賈母反複的撫摸著。直到鴛鴦進來說:“大老爺和大太太來了。”


    聽完賈赦的話,賈母的眼睛都亮了,她最近一直不敢去看林黛玉,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麵對她。“有很多人家在打聽璞哥兒,而且璞哥兒的前途,”賈赦想了想,“老太太的眼睛別就盯著一處看,也看看其他孫子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寶。”賈赦本還有遲疑,可賈璞回去之後又讓人送了一件罕見的古董來,也給邢夫人送了些頭麵。


    “是啊,老爺拗不過璞哥兒,而且璞哥說......”剛才賈赦教給她的話,邢夫人實在是不敢說出口。


    “二房這樣做會讓人說我們吃絕戶,”賈赦沒好氣的說,也不管賈母那難看的臉色,“林丫頭的嫁妝,還望老太太做主不要太難看!”賈赦盤算了一番知道賈母還有不少好東西這才下定決心來說親。


    賈母此刻也沒有心情同賈赦計較,她原還怕死了沒臉見自己的女兒,這會兒覺得天都亮了。“你們放心,我會給林丫頭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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