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爺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徐樂,心裏暗罵:這女人,好生的陰險,這是給我準備的鴻門宴啊!


    但他也是經曆過大事的,也不曾慌亂,隨即笑道:“諸位說笑了,我就一個閑散人,哪裏能知曉這國家大事?”


    徐樂輕笑道:“二爺何必謙虛,咱們誰不知道,二爺你可是這個。”說著就豎個大拇指,接著道,“寧安伯府那麽多的爺,唯有二爺得了那些勳貴老爺跟皇室宗親的看重,管著耀星海盟,這本事旁人怎能比?”


    徐樂這話,看似在誇張二爺,實際上的重點是那些勳貴老爺跟皇室宗親,顯然有人抓住了這個重點,就道:“二爺說不能做主,那咱們就找那能做的,二爺你背靠那些勳貴老爺、皇室宗親,他們的意思,不就是朝中大人們的意思,大家說對不對?”


    “對,對!”


    這搭腔的、捧哏的都齊了,為著利益,眾人的默契都不用說,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起了張二爺,將人給架了上去。


    張二爺沒有台階下,再說什麽不知道,就有點丟份了,就隻好做為難狀道:“既如此,那我回去便問問老父,朝廷那邊是個什麽意思?但大家也別抱太大的期待,就如恭夫人所說,朝廷那邊的慣例基本上都是和親。”張二爺不得已承諾去打聽朝廷那邊的消息。


    徐樂笑道:“都說謀事在人,隻要那些宗親不願意讓家裏的姑娘去和親,那這和親肯定是不成的,陛下的幾位公主都有了駙馬,唯一未出嫁的昭陽公主還小,隻有讓宗親家的姑娘去和親的,所以這事兒,不還是落到宗親老爺們的頭上了。”


    張二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轉頭看向徐樂,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道:“那恭夫人的意思是……”


    他話還沒問出口,徐樂就打斷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麽想法?不過是瞧著張二爺你跟宗親來往多,想托你幫著走動一下,勸一勸宗親老爺們?畢竟,那吐蕃的大肥肉,咱們都想吃,但也得有個吃肉的機會,不是嗎?這不是想讓二爺,賞咱們幾口肉吃。”


    張二爺臉色黑了,圖窮匕見,原來這才是恭夫人召開這場鴻門宴的目的,是衝著自己身後的勳貴與宗親來的。


    見張二爺臉黑了,徐樂也不著急,柔聲道:“好二爺,何必動怒?那吐蕃,二爺不是也想要嗎?不如這樣,今日咱們就定下條款來,咱們也不白讓二爺奔波勞累,到時候,馬場、草原這些,叫二爺你先挑一塊?如何?”


    說完,她看向下麵坐著的商會會長,眾人小聲嘀咕商議了幾句,就由領頭人起身道:“恭夫人說得對,咱們也不讓二爺白忙活,這塊地,不計入分潤裏,叫二爺你挑一塊好的。”這話的意思就是,這地是屬於張二爺的,不是耀星海盟的,是給張二爺的好處費。


    張二爺別看是耀星海盟的會長,但他每年的分潤確實不多,他隻是那些勳貴與皇室宗親選出來的話事人,真正的權利反而不大,這一塊私人的草地,確實讓他動心了,到時候這就是他的私產,也不用交到公中,日後子孫後代,也不用靠著主脈吃飯。


    徐樂勾唇輕笑,看吧,隻要利益夠大,不管是“勳貴”還是“賤民”,不都是一樣嗎?所以,為什麽要輕看百姓?為什麽敢看不起百姓,是因為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壯丁的性命嗎?


    散場後,張二爺苦笑著對徐樂道:“夫人好算計,也是某不才,一腳踩進夫人挖好的坑中。今日這鴻門宴,某領教了。”


    徐樂微微揚起眉尾,輕笑道:“二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一個小婦人,哪裏知道什麽鴻門宴?不過是利益動人心罷了。二爺瞧瞧這些人,誰不是為著利來的,我可驅使不動他們。”


    “利之所驅,倒也沒錯,不過不及夫人對人心的把控。”說完,張二爺就負手離去,道行比人家差,被人算計了,也不過是自己活該。


    不過,好處也拿到手了,這坑踩了也就踩了吧。


    拿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該想想如何去說動那些人,讓這場戰役打起來。


    “木棉,叫人給忠勤伯送個消息,就說,事情成了。”徐樂道。


    木棉捧著茶果,將其放在案幾上,對徐樂道:“奴婢這就叫人送信去。”


    徐樂點頭,又道:“你稍後親自去青娘的院子,讓青娘給煜哥兒準備行囊,明日將煜哥兒送到忠勤伯府上。”


    木棉遲疑道:“奶奶,咱們二哥兒年歲還小,真要讓二哥兒上戰場呀?”


    徐樂歎氣道:“雛鷹高飛,總得讓他自己學會飛翔,他想要做將軍,我教不了他,隻能給他找個好老師。忠勤伯不管為人怎樣,行軍打仗方麵,在軍中能排頭名,有這樣一個老師,想來他能學到些東西。”


    作為母親徐樂也舍不得年幼的孩子上戰場,但是王子騰年紀大了,吐蕃這場戰後,王子騰應該就不會再上戰場了,那煜哥兒跟著學習的機會就少了,因此徐樂隻能狠心,讓年幼的煜哥兒隨王子騰上戰場。


    煜哥兒有鴻鵠之誌,做母親的隻能支持,盡量為他鋪好前路,未來的路要怎麽走,就得看他自己。


    青娘那邊得知煜哥兒要與王子騰一起上戰場,心裏就擔憂不已,讓人去藥房拿了好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又讓人準備護心鏡這些防身的東西。


    熠哥兒與猊姐兒知曉此事後,各自為煜哥兒準備了一大包東西,徐樂也沒有阻攔,這些是他們姊妹兄弟的心意,不管東西準備得合不合適,對於煜哥兒來說都是他們兄弟姐妹的情誼。


    熠哥兒一遍又一遍的叮囑煜哥兒:“上了戰場不可冒進,萬事以自身為重。”


    “兄長放心,弟弟一定會小心的。”煜哥兒應聲,他也有些舍不得家人,但又憧憬戰場,因此歡喜是大於離別的悲傷的。


    猊姐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素日裏總覺得煜哥兒煩,兄妹兩人也時常有爭執,但煜哥兒要上戰場了,她還是擔憂的,且也舍不得他走。


    煜哥兒見她哭得慘,也不像平日裏那般嘴欠,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反而好言好語的安慰了猊姐兒兩句,猊姐兒不僅沒有被安慰到,還一副見鬼的模樣。


    煜哥兒被猊姐兒那“見鬼”的神情傷到了,兩兄妹又鬧了起來,熠哥兒頭疼不已,剛才不是還在生離死別嗎?現在怎麽又鬧起來了?


    熠哥兒拉架,然後腹背受敵,最後生氣了,一人一巴掌,要讓他們知道何為長兄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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